一个男人一辈子都是男人，还有，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是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既合情又合理，有什么好说的呢？但是，一个男人做了半辈子男人然后又把自己变成女人，说实话，这真太离谱了，实在不合情理，谁听了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样的事在我们身边已经发生了。发生了，存在了，便也就成为一种合理。
真不知道当今社会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合情理的。换一个角度说，社会越文明，好像伦理的边界越不分明了；再换一个角度说，时代越发展，好像科学与迷信的界限也越模糊了。
昨天，张明利带了几张从那块石头上拍摄下来的浮雕图案的照片，去拜访了一位突厥语专家。
如果石头上这些浮雕图案是某种古文字的话，那它最有可能就是古代突厥部族的文字。结论很快就出来了。那位突厥语专家非常肯定，这些浮雕图案，也可以把它们称为符号，跟古代突厥鲁尼文相去甚远，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它们究竟是什么呢？从图形的结构和线条上看，它们既不像动物也不像植物花卉，是些抽象的线条结构。
既然不是突厥文，图腾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张明利记起自己一年前看过一本书，好像是一本研究原始宗教的书，那上面就有类似这样的图案，也就是符号，具体书名记不清了。
回到家，他翻出所有与宗教有关的书籍，一本一本地查阅起来。果不其然，在一本叫《萨满文化》的书里，他找到了自己看见过的那个符号。
他把照片摊开，跟书上的符号一一比对。他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心跳也有点乱了。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也许马上就要找到答案了！当书上的符号和照片上的符号对到一起的一霎那，张明利的大脑“刷——”变成了空白。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一拍大腿，惊喜不已地叫了一声：
“唉呀——就是它！”
石头上位于正中间的那个符号和书上的图形一模一样。
书上介绍说，这个图形是一个北方古老民族的图腾，代表的是熊，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熊。这个民族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是一只神熊。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张明利就直接来到一楼大厅。他要认认真真地看看这块让他激动了一夜的石头。上班路上，他还不住地念叨：怎么这么巧啊，让我一下就撞上了。
这些天来，在张明利眼里，这块石头就像一只密码箱，不知道门在哪儿，更不知道密码是多少。今天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尽管他还不知道门在哪儿，里面装着什么，可他已经拿到了一把钥匙。这太重要了。
“张院长！张院长！”邓波很着急的样子，快步朝张明利走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儿向您汇报。”
“去我办公室吧。”张明利离开大厅往楼上走去。上楼的时候，他看看邓波：“你这么慌慌张张的，什么重要事儿？”
“门卫马师傅说，昨天晚上咱们院子里来了一群狗。”邓波一脸紧张神情。
“一群狗？怎么回事儿？”张明利停下来，看着邓波。
“他说来了一大群黑狗围在大楼前面。”
“他是不是看花眼了，哪儿来的一大群狗？”
“他也说不清。他说他吓得连警卫室的门都没敢出。”
“你往警卫室打个电话，叫老马上来。”张明利转身往楼上走去，邓波尾随其后。
门卫老马很快就上来了。他神色依然很紧张的样子，站在那儿不知道把自己的手往哪儿放，一会儿掏掏口袋，一会儿又摸摸脑袋。
“马师傅，你自己给院长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儿？”邓波看着老马说。
“昨天夜里，咱们这楼下围了一大群黑狗！”老马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坐下说，坐下说，老马。”张明利给老马指指旁边的椅子，“哪儿来的狗？”
“不知道。”老马摇摇头，走到椅子跟前去。
“你看清楚了，是狗吗？”张明利盯住老马，大鼻子上面的眉毛都快挤成一团了。
“看得很清楚，院长，是一大群黑狗，都这么大！”老马说时用手比画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有他肩膀那么高。
“大门不是关着吗？从哪儿进来的？”张明利看看老马又看看邓波。
“不知道，院长。半夜的时候，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子哭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做梦了，起来走到门口听了听，院子里真有一个小孩子在哭，‘嗯啊——嗯啊——’这样，听起来很可怜。我打开门出来，看见大楼前面黑黑的一大片，还动来动去，仔细一看，我的妈呀，是一群大黑狗！”老马说时浑身又哆嗦了一下。看来，他真是吓坏了。
“它们在这儿干什么？”院长紧着追问老马。
“好像要到楼里面来，我也不知道。我怕它们咬我，跑回警卫室里，再也没敢出来。”老马用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儿，夜里吓出来的冷汗好像还在那上面。
“奇了怪了，哪儿来的狗呢？”院长嘀咕道。
邓波在一旁插了一句：
“华凌和广汇物流园都有狗市，会不会是狗市上的狗跑出来了？”
“我不知道。”老马一个劲儿地摇头。
“对了，小孩儿哭是怎么回事儿？会不会是猫叫啊？那些狗呢，它们没叫唤吗？”院长继续问老马。
“我出来看的时候小孩子就不哭了，也没看见猫。那些狗光是跑来跑去，我没听见它们叫唤。”老马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放在膝盖处，不由自主地抓捏着自己的裤脚。
“邓波，你给办公室讲，门卫那儿今天晚上多安排一个人值班。另外，你再去狗市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谁家养的狗跑出来了。”张院长说着看看老马，“你回家休息吧，老马，晚上的事儿先别声张，等搞清楚以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