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不知想怎么比。不论文武,秦某都不惧。”
秦玥向对三人抱拳拱手,比试已定,她也早说让那三人出题,这会自然是问他们,不过金手指环绕,她因得气定神闲、成竹在胸。
“好!”那三人也不遑多让,已不管是否有以三欺一之嫌,现如今他们只要个赢!
“君子动口不动手,自不是武斗,何等粗陋!秦安我问你,你可敢与我等比联、比艺!”
“他”作诗的厉害众人都已领教,当然不会傻傻触这眉头。那三人中离秦玥较近那人脑里一番思酌,终选定了对联和才艺。
“比联,比艺?”秦玥闻言,眼珠子咕噜几转微眯了眯,倒也不觉多难,“好、好,你们先请。”
话意未完,她话锋一转却又笑道,“不过~,你们不会是打算以三对一吧?我秦安虽不惧,可也不愿被人当傻子作弄。”呵,三个欺一个?开玩笑,这明晃晃又无用的亏她才不吃,何况还是对那三人~。
“胡说,谁要欺你!”
如同被踩到尾巴,立即就有人跳了出来。秦安直白将话挑出,纵使他们有意,当着在场诸人,也不敢那样做了。
“我与你比联!”跳出的那人说道。
“我与你比艺!”
“我亦与你比艺!”另两人也是立刻附上。
“好,”对战前夕,秦玥终敛去笑,郑重了几分。骄兵易败——堵上尊严的一战,她不愿遭人取笑。
“三位,请~。”便又虚一拱手致礼,脑中则是快速搜索关键字“对联”。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我已出,你请对。”
比联那人估摸对联是他强项,转瞬便出得佳联。其实他本想出讽刺联,可念及这么多人,当面讽刺秦安似是显他气量狭小、不利仕途,便退而求其次,以“黑夜见日”作比“读书将果”。
“好联、好联!”
“不好对呐~。”
……联既出,四下又是好番争论。
“呵,我已对上,你且听好。”而于秦玥,不过栈茶不到,她便在脑里搜得一差不多的,稍作增改、化为己用,“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好,你也果然厉害。你出联便是!”那人倒也磊落不纠缠,见秦玥这么短时间对出,讶异之余竟隐约带丝丝敬佩。
“好,这位兄台是个痛快人。那请听联。”秦玥又一抱拳,也不跟他拖延,将自己选定的一联念了出来,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叁春杨柳。”
嘿,秦玥说完就忍不住唇角微微翘起,观那人在她说联时脸青一阵白一阵,心中就说不出的舒爽——别说她坑~,这可是她特意选定的一佳对。他不是要对对子嘛~,行啊,咱让你对,咱给找个长的,让你往死里对~!
“这,这,怎有这样的联?”
“难对,难对!”
“听了后面忘了前面,怎对?这秦安好生卑鄙!”
……四下一番征讨,齐齐都说秦玥种种不好、品性之卑劣。
然秦玥当然不会管他人什么说法,嘴长在他们身上,爱咋说咋说。等了片刻,只等到那人长叹一声,郑重向秦玥一揖:
“秦公子大才,我王生败了。”
话罢,名唤王生之人落座,猛灌了口酒,一瞬间似是斗志全无。
“王生败了,还有我俩!秦安,我与你比萧,你可会可敢!”
“我与你比书!”
“呵,好啊。”
“来人,拿两只玉箫来。”百里贞见比试落定,向身侧人吩咐道。
便不多时,有仆人分到秦玥和那才子两边,奉上了根晶莹碧透的萧来。
“你先!”那才子盛气凌人。
“好,我先就我先。”
秦玥不退让,说罢,抚上那玉箫。前世今生,她都喜欢笛箫,奈何前世条件限制,并不能学得多好,却是记下了不少曲谱,她从中挑了一曲——她尤为喜欢的《美丽的神话》。
箫声苍穆、幽远、多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熟悉的音调起,心都仿佛安定,周围仿若空无一物,秦玥吹着、闭上了眼,无比动情投入,将身心沉浸其间。
只因音乐,能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将自己心中所念所感传给每一人。
……
“好曲好曲,情意缠绵悱恻,本宫甚是喜欢!”
一曲了罢,百里贞率先大赞。她终究是女子,对这样一情曲感受颇深,说喜欢其实是真的喜欢。至于他人,因为男子,纵使不否认秦玥这曲是好曲,对他曲中的儿女情长却是不喜甚至鄙夷——纠结****,非大丈夫之为也!
“本宫以前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这曲为何名,可有曲谱?”百里贞不依不饶。
“回长公主殿下,这曲乃是安某日游山听一老者所奏。安亦是喜欢,便向老者学了这曲。曲谱秦安稍候写给长公主,至于曲名,哦,那老者给这曲子立名《美丽的神话》。”
“《美丽的神话》?好名好名!”
……
约莫半个时辰,比试罢。三局,三局两胜,秦玥赢。虽萧曲比不得另一人意境广阔,可无奈长公主心悦,便出言判得她胜。
只最后一场“书”,她终究比不得那些写字写了十多年,欲以字在科场中谋得青眼之人。
但总归是赢了,赢了就够了。如何能贪求样样尽善尽美?
为自己、为商子羽谋不平做到了,秦玥在那比试之后,便做乌龟,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看他人、不顾他事,默默地吃喝到诗会尽头,再不发一语——名头太盛,她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