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声音一步步敲着地板而来,感觉床褥下陷一点儿,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嗅觉之中,蔚靑就知道,他已经坐在自己的身侧。
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但蔚靑不知道为何,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就会感觉委屈,有种想哭的情愫蕴藏在里面。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嘶哑的嗓音,有喜悦有疲倦。
很普通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足以让蔚靑感觉眼睛泛着泪意:“不用,什么都不想吃。”
明显的埋怨。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他突然从后面搂着她双肩,把性感的下巴埋在她发丝间:“能不能先吃了东西,继续恨我?”
蔚靑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扎得动,她只有缓缓放下双手。
“我不想吃东西,医院里已经有瘦肉水喝,再说医生说过不能吃东西。”
卓少淳感觉到怀中的真实,他是故意引她说话的,这比她不言不语要强的多,别人都说生完孩子的女人最美,现在果然不假,进来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眼光根本离不开去。
“卓少淳,你在发展你的蓝图,我也在创造我的事业,其实咱们都是同一类人,一个德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蔚靑继续说着话,她很难装作若无其事,每每遇到他,都能轻易碰触到自己灵魂的最深处,颤动心魂。
“嗯,就因为一个德行,所以你才主动生下我的孩子。”卓少淳薄唇勾起不为人知的浅笑,手松开了点儿。
这男人无赖起来不是个人……
蔚靑被他那些论调气得一颤一颤的,谁说她主动了?哪个看见她主动要孩子了?
明明想孩子的是他好不?
“如果你想看小澈,到走廊第四间室,正在那儿洗澡。”蔚靑身体不强但气势强:“少杰不是一个接班人的好人选,你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你还会回去的,是不是?”
“回来打算吃软饭的,轻易走得了么?”说完后,他伸手就按了床头上的铃。
蔚靑不太相信看着卓少淳,这个一点儿都不像他,但是看到他那副表情,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愣住好久好久……
是的。
她的确了解他,爱一个人才会愿意去深入了解他,才会把他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甚至思维模式,都逃不出爱情的掌控……出院的日子来得特别快。
小月开车来到医院门口,接蔚靑出院的,却发现医院门口已经俨然停着一排排气势雄厚的车辆。
“哇,拍片子么?”小月把国产车停到一边,看了身边的蔚军皓一眼。
“多管闲事,我们是来看姐的,你管那些车子干什么?”蔚军皓扭过头去看,意外发现了蔚美也从一车子出来。
一看就知道是个烧钱的车子,蔚军皓诧异拍了拍小月的手臂:“看,那个,不是小美吗?怎么她会从那儿出来?”
小月看了一眼,笑:“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蔚美已经看到他们了,惊喜连连奔过来:“军皓,小月,你们也是来接姐出院的,是不是?”
“去。你怎么从那么豪华的车子下来,傍大款了么?”蔚军皓向来说话不给面子这个堂妹,尤其蔚美有前科。
小月听到了,连忙扯一把:“军皓,不要这么说。”
“蔚军皓,我警告你啊。”
蔚美黑了脸,把刚做好的手指甲放在车窗上,晶莹亮光:“你自己不争气就质疑别人,尽在这儿胡说。我呢,可是坐苏然姐的车子来的,她也算大款么?”
顺着蔚美的视线看去,苏然终于下车,摇曳的裙摆下,纤细的足裸衬着凉拖。
如此风情的女人,一开口,便大煞风景:“去你们的,都给老娘闭嘴,这个车子不是那混球送的,是老娘自个赚钱买的,这个答案满意不?”
苏然鼻梁上架着D字头墨镜,她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吼:“别以为必须要靠男人,才买的起豪车,我又不是没收入,这车子是老娘自己的,自己的!听见没?”
不太淑女的姿态,显得异常引人瞩目。
蔚军皓被骂得一头雾水,苏然他自小就见面,他自然熟悉,扭头瞪着蔚美:“她吃炸药了今天?一句话,犯得着那么激动吗?”
“嘘……她和童总闹了,求你别说了。”
蔚美把手指放在唇边:“嘘,别说了。求你了……不是来和姐出院的吗?再不进去,她可能自己走掉了。”
待蔚军皓和小月进去后,苏然摘下墨镜看见童延在一辆车子里走出来,她连忙又戴上,扭着腰肢走。
“苏然,苏然……”童延在后面喊她,苏然若无其事地加快了步子,假装听不见。
日子在不慢不紧的生活中过着。
蔚靑坐月子的时候,把所有女皇的感觉都体验了一回。基本卓少淳是有求必应,生怕她凉着,痛着,还请了个老中医回来,帮她调理了身体。
有了老中医在,蔚靑的身体调理得特别快,脸色红润的。
时间流走,蔚美回去学校上课,蔚国忠也回家乡,临走前卓少淳塞了什么给他,蔚靑没看清楚,但是看到爸爸一面严肃地退回来,她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估计是钱。
“钱我有,够花就行。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好好照顾蔚靑,她以前一直生活得不如意,历经了许多磨练,性子有些倔。但是我女儿后面的日子,幸福都交给你了。”蔚国忠的这番话,是一个父亲的心情,拍了拍卓少淳的肩:“年轻人,以前我承认看走眼,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蔚靑抱着小澈站在门前:“爸,说什么呢你。”
“去,你这臭脾气,有人肯容忍已经不错了。”蔚国忠之前不认可卓少淳,现在处处维护他,“也只有淳能办的到,你以为就凭青石那个破公司能住大房子,养活孩子?别做梦了……”
蔚靑知道父亲向来说话不拐弯,比她还要倔,当即默不作声,只是狠狠盯着那个一面事不关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