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三从四德,所谓的贞节烈妇,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的另一种缩影罢了换一种方式说的话,就是既然我有幸福的生活,为什么要为两颗明珠就把自己的幸福生活当作赌注,毕竟人生永远都是一盘不大可能读档的游戏。
所以说,人都是如此,见义舍利之辈少有,而见利忘义者多如过江之鲫,从古至今也少有差错。
就在此时此刻,一只小手儿轻轻的捻了捻我的手心肉。我低下脑袋,只见榭恩正仰望着我。
“别怕,我与悠久,会永远陪伴着你。”
在这新世纪第一个冬日的第一个清晨闻到此言,我是大为感动,不禁蹲下身抄起小丫头,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啃了一记。
如此的表现形式让小丫头一时之间面红耳赤起来,而我也厚着脸皮抱着她走出电梯,同时心想要是谁敢拍照,我也不介意找人痛快灭口,绝不会如那陈姓先生一般,闹得满城风雨。
直到车子载着我俩回到有证黑网吧的门口,小丫头依旧红着脸,在我牵扯下走进了网吧。
这个时候周然的那些个小弟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留下看店的一个中年人看到我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相迎。
“小三,周然给我打过招呼,说你会过来收拾东西给他们拿过去,我想不到你还亲自过来。”一边带着我往尉行文在二楼的房间走,负责看店的这位老兄一边跟我聊着天:“我周老五长这么大,像你这样为哥们尽心力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五叔,你别这么说,我跟周然还有尉子三个打小就认识了,一路上打打闹闹过来的兄弟,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做兄弟的要是不帮他们,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我笑了笑,对于长辈我还是有些敬重的。
“真是谢谢了,这就是尉子的房间,我先去楼下给你找个装东西的包。”到了一扇门前停下,这位周五叔指了指门说道。
“哎,谢五叔了。”
乘着中年男人往楼下走的时候,我推开了尉行文房间的房门,木门大开的一瞬间,赵榭恩这丫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咦了一声,然后抢先走进了房间。
“真不敢相信,在医院里看起来那么邋遢的一个男人,他的房间却是整理的这么干净。”
我托着下巴走进房间,嗯,严格来说榭恩说的没错,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
先不说在窗户前书桌上放着的那盘水仙花,位于房间一角的大床上那整洁的床单与叠的如同豆腐块一般的被子,还有一尘不染的电脑桌与书架说真的,以往我还真的看不出来,原来尉行文还是这么一个爱干净的家伙。
“对了,要帮他拿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书籍对吧。”榭恩走到书架跟前对着我说道。
“是的,没有错。”我走到她的身边,从书架的上层抽出周然让我带的12345喔,应该是被女神包养的男人三部曲好吧,如果有人真的不明白,那么我说的直白一些伊尔明斯特三部曲。
然后又从中层抽出了几十本漫画,接着正准备从下层把尉行文拜托我拿的一个带锁的铁盒子抽出来的时候,榭恩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这个应该就是尉行文让你带的日记本与本子里的钥匙吧。”小丫头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邀功请赏的味道。
“嗯,我看看。”我扭身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里的日记本与一把小钥匙:“应该没错。”
“你看。”小丫头在我面前打开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表格,其间一行行更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很感人呢,你看你看,这些都是尉行文在每年女朋友生日的时候送的礼物”说着说着,小丫头的眼眶里有些东西在打转。
“十岁送了一个红色蝴蝶结尉行文这臭流氓干的不错啊,那么小就懂得感情投资了。”
看完第一行字,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叹道想当年我自己在十岁的时候,还在沙坑里搭着沙塔捏着泥巴呢。
“你才是臭流氓!”小丫头说完狠狠的踢了我的小腿迎面骨一脚,痛的我是龇牙咧嘴,看到她一脸怒意的样子,我是连忙服软,只是嘴上还是要不依不挠的说上一句:“你下脚这么狠毒,想谋杀亲夫不成。”
“呸,还没嫁给你呢,就知道占我便宜快去看看人家尉行文做的事体。”
小丫头小脸大红,同时又赏了我一脚,这次有气无力的攻击让我老怀大慰,同时连忙是顺着她的意思顺着日记下的字继续看下去。
11岁是银色发夹,12岁送了一个手工钱包,13岁是六人行的单行本,14岁的时候是存钱罐“我说,怎么从15岁开始,礼物栏里写的却是另一种字体呢。”我摸着下巴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继续看!”
15岁送的是大宝面霜,16岁是一支普通的口红,17岁的时候是一对仿真耳环,18岁是很便宜的眼镜架,19岁时是一条银项链,至于20岁
“等等,尉行文说他要送赵家那个丫头一枚结婚戒指?”我的嘴角随着这个答案不听话的抽搐了两下:“我没看错吧。”
“对,你没看错,其实尉行文很可怜呢。”小丫头合上日记本看着我:“我那个姐姐,真不是个东西。”
对此评论,我也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我说你怎么还这么看着我干吗。”
等到将收集起来的东西都放到书桌上,然后扭头正准备拿衣柜里的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某个丫头依然用小狗般可怜表情对着我。
“看了这么多,难道你没有什么表示吗”小丫头盯着我的脸,一脸儿的认真严肃。
“我知道,你也想要一枚像那样悠久戴在手上的戒指,对吧。”拿过小丫头手上的钥匙,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铁盒子开始打开小锁的我对着身后的丫头说道:“等到你的生日,我也给你买一枚一模一样的行了吧。”
小丫头像是理所当然的一声欢呼,接着就把好奇的小脑袋凑过来看着我刚刚打开铁盒子。
里面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就是盛着一段红色的丝带,一个没了本色的坏发夹,少了整条拉链的碎花布包,包着白色封皮的不明书籍,一瓶没开封的大宝面霜还有一个没了盖的空戒指盒。
“我想”沉默了一会儿过后,赵榭恩叹了一声:“我应该收回我刚刚说的一些坏话。”
看着盒子里的奇妙景色,我的心里也是一阵泛酸。
把这些个东西塞进大包小袋,再把这大包小袋的东西都丢到两个伤号的面前确实花了一些功夫。
不过这些也只是力气功夫,说不上苦也算不上累,倒是周然却是执意说什么要送我下楼,于是我也就由着这家伙下了床陪着我们两个到了电梯口。
“真是麻烦你了。”
“也算不上麻烦。”按下电梯键,我看着眼前的周然:“你怎么不早说行文又伤了腿。”
面对我的审问口气,周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让我说的,说什么要是被你这家伙知道是赵家丫头指使的人打断了他的腿,你小子非取笑他一辈子不可。”
“我是那种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只不过你也知道,尉子这人从小就是这样”周然叹了一口气对着我摇了摇头:“死要面子活受罪。”
“对了,赵文卓办的事情太不地道,我得跟她谈谈。”看着缓缓上升的电梯层数,我跟周然说道。
“别去了,你也犯不着跟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说什么道理。”
“不行,我还是得去,这是我这个做朋友该做的。”面对周然的回答,我皱着眉头:“有些事情,我一定得当面问个清楚。”
“嗯,那你去吧,我先代尉子谢谢你了。”周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感激的样子。
“谢什么,我表哥说过,有人”“行了行了,我知道您老那位大表哥强到没边,就别提他了行吧,电梯马上就到,您老慢走,我可不再送了。”
我这一提,周然立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耗子一般落荒而逃,看着这小子一瘸一拐的样子,赵小丫头捂嘴笑了一声。
“他这人真有趣,怎么提到你表哥就跟被霜打了一样。”
“他啊,小时候带着一群人跟我那位表哥装过横,结果被他一个人给狠狠的揍了一顿。”我笑着解释道:“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结果这小子回到家把事跟他爸一说,又被他爸给好好的揍了一顿。”
“他的父亲干吗打他。”
“他爸在我外公的店里看过好多次病,跛脚的毛病也是我外公整好的,而且张家老爷子当年可是救过他的小命,你说他爸听到自己儿子先是做了错事,被教训了之后竟然还要对两位大恩人的外孙兼孙子下毒手,能不气到炸肺吗。”
听到这儿,小丫头再次捂着嘴笑了。
“后来呢。”
“后来他爸带着他来找我哥赔不是,说起来周然的父亲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尉行文的父亲跟他是发校尉行文的父亲跟母亲死了之后,尉家上下那些缺心少肺之辈都不管尉行文,他看不下去所以干脆收了尉行文做养子。”
“这么说起来,尉行文与周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吧。”
“对说实话,我也就是冲着他们两个的情份,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们。”我觉得人生在世,能有这样的好知已好兄弟,难如登天埃
“嗯,我也支持你这么做。”榭恩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就好像看到一对双胞胎兄弟一般,真是亲密的不得了。”
“所以,你就先陪我去一次赵家吧。”我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听说你那便宜爷爷可是顺着族谱跟他们认上了。”,当年赵榭恩与赵太常也是不打不相识,到后来有了假家谱更是狼狈为奸,一老一小据说时常 彼此喂招,打的是昏天地暗。
“还不是为了让我在这儿生活方便一些,还有为了那件事情道歉而认的这个干爷爷。”小丫头抹了抹鼻尖:“电梯到了,我们进去吧。”
出了大楼,我也就很不客气的带着榭恩开着自家车上了赵府大门。当然在上门之前,我与赵榭恩两个做后生晚辈的,自然是先从礼品店找了一些礼品。
赵太常开的门,看到我带着赵家小丫头提着东西上门,老爷子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赵格格的父亲也在,这位是连忙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然后在他爸的指示下给我们两个小辈泡茶去了。
等到两边坐定,赵老爷子一张老脸笑到起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后看着我:“我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有什么事找我。”
“赵爷爷,我今天也不是找您,我是要找赵文卓。”
“是不是这丫头在你那儿闯祸了。”老爷子眉头大皱:“这死丫头,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瞎胡闹。”
“我听说她好像要结婚了吧。”
“你小子消息还真够灵通的。”老头子笑了起来:“怎么了,提起这件事。”
“嗯,我今天早上刚从深圳赶回来,就是因为你这孙女儿昨天晚上找了一大帮子人,把我那兄弟的铺子给砸了个稀烂。”
“有这种事情?”赵老爷子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团,他看着我身边的赵榭恩:“小恩,你陪着陆,这件事是真的吗。”
“嗯,爷爷,我今天陪着陆回来看了看,那两个小子一个被打跛了腿,一个被打破了头。”榭恩自然是实话实说:“他们说是表姐找人动的手。”
“这样,我先打个电话看看这丫头在哪儿。”
这边儿老爷子刚拿起电话,这大门的铃铛就被人按响了起来,赵榭恩自然是起身去开门,刚拉开厚百的安全门,一个曾似相识的年青人走了进来。
“爷爷,我回来了。”
这位先是给赵太常打了声招呼,然后笑着把手上的毛线帽子套上了赵榭恩的脑袋,一边把另一只手上的羽绒服丢到了我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就在这位哼着小调曲儿即将步上通往二楼的阶梯的时候,终于像是良心发现一般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坐回到我身旁的赵榭恩,然后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两个大男人就这么互相凝视了一会儿。
“你怎么在我家。”这位抢先开口,眼里全是不解的疑惑。
“新年了,来拜个年,同时找赵文卓问件事情。”我笑了笑,然后将榭恩脑袋上的毛线帽给拿了下来:“你的帽子,还给你。”
这位接住我投过来的帽子,也没往上走,直接就走到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找我妹妹干吗。”
“能借个地方说话吗。”看了一眼正在接听电话的赵老爷子,我对着眼前的年轻人叹道。
老爷子以光的速度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没有问题,于是我们两个小年轻溜到了门外。
“我今天来是关于尉行文与周然的事情,你那妹妹找了些汉子,把他们两个臭揍了一顿。”紧了紧衣领,我看着街道旁那无叶的法国梧桐说道。
这位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我说你怎么想到来管这件事,这两个烂人”“我知道这人是烂了一些,但那是职业,至少我知道他们的心还是没有烂掉的。”
这位楞了一下,然后笑容爬到了他的脸上:“你说的没错,那两个家伙的确不错,至少我也知道尉行文那小子对我表妹是真心实意,只可惜”“只可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它竟然飞起来了。”
面对我的调侃,这位一时没忍住,很没有面子的笑了起来。等到笑够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背。
“这么些年了,你说话还是这样。”
“那里,倒是你,变得都快让我不认识了。”看着眼前的赵子阳,我很是尴尬的笑了笑。
“说实话,我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赵子阳对我笑了笑,然后又叹了一声:“当然,这些事情以后我们有空再说,今天的事情今天先解决了,你说我妹妹找人打了尉行文,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但是尉子的一条腿,还有周然的脑袋有些事情,还是得问问。”
“你对朋友真是没话说。”赵子阳指了指自己:“也只有像你这样的,才有这包天的胆子来问我们赵家要人。”
“所以还是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打了个哈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熊猫,打开盒子递到赵子阳的跟前:“我不抽烟,这烟是接人待客时用到的,今天碰上你也是缘份。”
“陆仁医,你怎么知道我会抽烟。”从里面拿出一支烟,赵子阳用自已的打火机点上之后很是奇怪的问道。
“榭恩告诉我的。”来之前我问过赵榭恩,做为赵府的常客,她对她的这些‘亲戚们’的情况自然也是熟悉的一清二楚。
“我这小妹妹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这小子叹了一声,吞云吐雾之间看了我一眼:“我说,那两个小子准备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来问问赵文卓,为什么要那么做。”
“说真的,我也搞不清楚她的脾气。”赵子阳用手夹着烟抬头望天:“爷爷也是,就知道宠着这个丫头,我做错了事情就是臭骂,她要是搞砸了,一句下次别这样就对付过去了。”说到这儿,这小子扭头看着我:“还是你小子好命。”
“我好什么命。”我笑着反问道。
“现在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我这小妹妹的心思可全都在你的身上。”说到这儿,赵子阳叹了一声:“人比人,果然是得气死人但是我不妒忌你,我甚至非常的敬佩你,因为我知道也明白,如今的这一些都是你用自己的努力与汗水换来的,你有资格也有能力享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变到如今这个地步。但是我明白,他应该已经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终日胡混醉死梦生的傻瓜了。
赵太常的声音在沉默中响了起来,穿过大门的怒骂在这一刻显的非常响亮,陪伴着这种情感喧泻的还有丢东西的声音。
于是我们两个小字辈手乱脚忙的冲进房子,抢在老爷子把手里的花瓶甩到房子另一边的墙上之前,将这件货真价实的明代文物给保留了下来。
坐回沙发上的老爷子面红耳赤的用本地方言骂着粗话,好不容易骂完了,老家伙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把里面的东西连叶带茶的牛饮至一干二净。
“这小丫头片子翻了天了!连我都敢顶撞!”看着我们三个小辈,老爷子气的嘴角直哆嗦。
“爷爷,她怎么说了。”赵子阳倒是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一边安慰自已的爷爷一边问道。
“说什么她找人出气是她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我觉得是跟您老没多大关系埃”看着老爷子吹胡瞪眼的模样,我在肚子里腹诽道。
“气死我了,小陆啊,这丫头说她现在正在城南的美容店,还说你要找她就去那儿找。”赵老爷子扭过身子看着自家的小后辈:“小恩,你陪着小陆过去,顺便告诉那丫头,老头子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