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氨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他实话,虽然我已经多多少少知道所谓的秘密:“我继承的是冬。”
“冬能够拿出来让我看一眼吗?”
“你知道?”
“是的,当年白爷也曾经拿出他的春给我看过,只是我没有习武的天赋入门之术,从三岁开始我练了整整四年,却一直没有能够过白爷的考验后来,我归国入学,就再也没有练过了。”
“是吗。”
我伸手在背后,说实话,这破碎虚空之术,将手置于身后就像是将手伸入虚无,然后冬就如同在虚无中突然出现一般落入手中,整个过程只有几秒。
看到我从身后取出的白鞘之物,青叶桔长叹一声,然后对着我低头行礼。
“青叶桔,见过少家主。”
“喂,别开玩笑,现在可是民主与自由的时代。”
收起冬,我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明明知道最终就是这样的效果,却还想着一定不是,我这个徒弟,还真是不尽职呢。
“你不懂,拥有冬,你就是白家真正的少主,白爷只有一子,而一子无出,你就是入赘之主,白家因为战乱曾经数度绝嫡,都是以冬为证,招婿入门白荷,果然还是你的,我抢不过你,也战不过天。”
抬起头,青叶桔的脸上多了一份认真,也多了一份灰败。
“别这样垂头丧气的,我跟你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看着青叶桔的样子,我难得的用鼓励的话语来安慰他,有时候,记住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还要困难,但是我个人认为,白荷就是到死,也绝不会忘了自己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幼时玩伴。
“还没分出胜负吗。”
“白荷其实还有一个妹妹。”
“你是在安慰我吧,谢谢。”
“去试试吧,那怕失败,人生也不应该留下遗憾,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青叶桔说道,而他却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青叶家的少主人一声长叹。
“不了,与其让不能实现的誓言困住白荷,还不如让我默默的面对死亡就像是你的文章里说的一样,一个女孩子,笑起来应该会比较好看,如果整天哭丧着脸,一定是非常难看的。”
“你看过我写的东西吗。”
“是,都是白荷口述的,你写的故事很美也让我明白了很多只有长大了才能明白的道理,我喜欢白荷所以才更不愿意因为将死的自己而困扰了白荷的一生。”
“那怕这样的缘份只有一辈子,你也不会在意吗。”我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也是一阵苦楚。
“不,正因为我太在意白荷,所以才会拜托你,请答应我的请求吧!”青叶桔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而我想了想,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是什么意思。”
“握个手吧,这辈子能够认识这样的你,也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缘份。”
“嗯,我承认,的确是缘份在做怪埃”
看着我的笑容,青叶桔也笑了。
当我推着青叶桔轮椅从电梯口走出来的时候,白荷站在门口,看到我们两个有说有笑的样子,丫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擦了擦眼睛。
“我们先走了。”
“嗯。”
“陆君,用我家的车吧。”
“不用了,我有地址,自己玩的累了,找出租车就能够回去。”
“那好吧,这个是佐一郎的手提电话的号码,如果有问题需要解决,请不要客气。”
站在后车门前,接过青叶桔递过来的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我对着青叶桔与白荷招了招手,要交待的事情都已经交待给了白荷,丫头也明白,只是我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不舍青梅竹马的存在不是想忘就能忘的,有些时候,人们更习惯于背负着记忆生存。
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我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换的硬币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话码是撒衮的,此君在我的指挥下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日本飘着,没有别的,就是为了乘着PS大红大紫之前找几个人材,我有很多现在没有人想到的东西,也有很多没有人能够知晓的秘密。而且,我也希望用事实来告诉所有的人游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与贪欲。
“撒衮,在那儿。”
“你这电话来的真巧,你让我找的人都在呢。”
“唷,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在那儿呢。”
“大阪等等,我问问地址。”
电话那头一阵交头接耳过后,撒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淀川警察署向西三百米。”
“嗯,想不到离的挺近的,等我。”
日本的交通很方便,方便到我从电话亭那儿拦了一辆出租车,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撒衮所说的地址前。
下了车,我在路边见到了撒衮,这家伙看起来气色正好,至于他身边的三位,打扮的就有些寒碜了。不过别看现在穿的这么寒碜,日后可都是大牌制作人,再说以貌取人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敢的上辈子见过我的人,只怕都没有人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天吧。
进了一旁的中国料理店,刚坐下,坐在我对面的年青人就对着我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三上,三上真司。”
“你好。”
我大大方方的伸手跟他一握再握,心想这可是真正的腕儿埃
“上个月,我在一个访谈中看到过你,在访谈中你所说的宠物情缘的游戏性真是让人惊讶。”说到这里,三上将手里的测试版游戏机放到了桌面上:“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小游戏竟然也能这么的好玩。”
“那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对了,你希望是做什么游戏?”我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撒衮:“撒总是一位喜欢并热爱着游戏的人,只要你们有实现梦想的劲头,他也会给予你们以适当的支援。”
“当然是恐怖动作冒险类游戏,这个我与撒先生谈过。”
“三上先生想的恐怖动作冒险类游戏,一定是即时的吧。”
“对!你想的没有错。”
“那么既然是即时的,那一定是以动作为主吧。”
“动作为主。”
“当然啊,既然号称恐怖动作冒险类游戏,那么除了恐怖的大环境之外,着重的一定就是动作类成份或是说要素这类的。”
“怎么样的动作要素呢。”
“嗯我看过你的构想比如说,在面对前有叉路,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无论走那一条路,都会有不同于另一条路的情节埃”合起三上递过来的计划书,我笑着将它推回三上的面前:“都是被迫的动作游戏,多了之后玩家大概也玩觉得厌烦,而游戏中如果能多出主动选择未来的动作成份,想必一定会是一个更好的游戏吧。”
“对!您说的很对,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三上几乎是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笔来修改自己的计划书,而坐在他身旁头发黄的跟难民有的一拼的青年人也将自己的计划书递了过来。
“做音乐游戏。”
“对,音乐游戏。”
“用按键来玩的音乐游戏好玩吗。”
我的一针见血让这位未来的制作人一楞,而这时的我已经在他的计划书表面画了一个九格宫,上面标了方向键位,然后当着在坐的几位用一只小手在上面跳了一小段,最后做了一个劳燕分飞的POSE。
“我觉得,如果是音乐游戏,就应该这样才会好玩,对吧。”
“你的意思是让玩家随着音乐来做出动作。”
“对啊,音乐游戏,如果只是按键,那也太无乐趣了。”
“真不愧是访谈中的中国鬼才呢!了不起!”水口哲几乎就要五体投地于我的看法之上,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不过,既然您都有这些想法,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我已经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了,一个人想要面面俱到那是不可能的,而我也只是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好而已。”
坐在店里的两位鬼子轰然叫好,然后撒衮带头,三个家伙开始了青椒肉丝、麻婆豆腐与白酒的大中华料理之旅,我一看时间,也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了,于是一个电话打给张爷,就说自己在外面吃饭,吃完了再回来。
张爷一口答应,于是放下电话我就开始跟三上他们扯起游戏方面的话题,一顿饭的功夫,两位就死心塌地的选择跟撒衮回国‘发展’了。
跟他们告了别,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了藤井家,进了车门将地址一说,我就靠在后坐上打了一个瞌睡反正关海法与那辆面包车一直吊在后面,老子的安全有的是保证。
到了藤井家的,大门是开着的,两个老头张爷与宗一郎老爷正坐在门门口下棋,看着两位汗衫短裤的老头摇着扇子,我都几乎以为我已经回国了。
“张爷,我回来啦。”
“嗯,今天在那儿玩过。”
“见了几个朋友。”
我说到这儿,对着提着热水瓶走出大门的忠一郎先生笑了笑。
“吃过了吗。”
宗一郎老爷问道,我连忙表示已经吃过,然后还将手里提着的一份小点心孝敬给两位老人对于老者,我一直都是怀有很深的敬意。
至于另一份,我将它们留给了文幼晴与悠久。
中国人所说的上有老,下有小,其实就是这么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吃过点心,我与悠久坐在走廊上看着满天的繁星,附近很少有大型光源,加之我们面对的是琵琶湖,因此可以看到完整的星空。
“很美丽的景色呢,无论在那儿,在我的眼里,只有夜色才是最美的。”悠久感叹着。
我告诉了她,关于自己与白荷的缘份,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多少流露出一丝困惑,而我也解释了,当她听完我与青叶桔的对话,脸上的困惑已然消失,留下的只有严肃的表情。
“你与那位,是真正的男子汉呢。”
“你们那儿也有男子汉这种词语吗。”
“是,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会为了心爱的人的幸福而牺牲。”
“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了不起,我只是想让白荷得到属于她自己心中的幸福如此而已。”看着天边的星辰,我的声音似乎像是在呻吟:“上辈子,我从没有给过心爱的女孩子一点幸福。而这辈子,我再也没有办法给她幸福说起来,我也只是一个懦夫罢了。”
“医,你的佛性不比我差埃”
“我要努力。”
“努力什么。”
“努力改变自我的未来,努力改变世界的未来,我想让我身后的人们,抬头挺胸的屹立在宇宙之中。”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你觉得你会成功吗。”耳边传来悠久的声音。
“就像是你说的,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世界需要一个先行者,无论他伟大还是卑微。”我淡淡一笑,虽然人是少年,但是我的心理年龄早已经不再是一个冲动与理想的少年了,看着身旁的女孩,我伸出自己的手。
“拜托你,一定要帮助我。”
悠久看着我的手好一会儿,终于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将手放在我的手心。
“加油。”
“嗯。”
浴堂那边现在正是两个丫头在洗澡,已经洗过白的我坐在走廊上,藤井家养了很多猫,现在有两只胆大的正坐在我的身边,吃着我撕给它们的鱼片。
对于猫,我有天然的好感,而对于狗,我更倾向于用警惕的目光打量它们在我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外公家有一条大狗,那条狗很忠心,外公对他非常好,当我降生之后,外公将更多的关心留给了我,有一天我准备回家时,那条老黄狗愤怒的将幼小的我扑倒在地全家人都惊呆了,只有栓狗的链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一命。
当我再一次到外公家时,有一锅非常棒肉食正等着我,而那个时候我还很幼小,幼小到没有注意到原来的老黄狗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那是一张摸起来就很暖和的皮毛。
其实就算是现在的我来说,对于狗这种动物并没有害怕或是讨厌的情绪,只是幼小时的经历让我对这种人人交口称赞的生物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同时也让我深深的明白了妒忌这种原罪。
就像是猫儿,你只要给它们足够的好处,它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你,我还记得从秦爷家的邻居那儿抓回来的小猫,当年我们一家从外公家搬出来的时候,曾经将它抛弃在城外,但是三天之后,它竟然找回了外公家。
看着一身落魄的猫儿,外公心软了,但是我爸心肠还是硬了下来,将它从城南丢到了城北,一个星期之后,猫儿竟然不知怎么的找到了我们的新房。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狠下心将用爪子挠开大门的它丢弃。
外公与那条老黄狗,一定就像是年幼时我与我家的猫儿一样宠物养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当年亲手打死老狗的时候,外公的心里又会是怎么样的感受呢。
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我怕知道了,日后再也不敢养猫。
忠一郎先生这个时候在院子里吹着哨子,猫儿们听到这个哨音,都聚集到他的身边,每天早上,忠一郎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喂养自己家的数十只猫儿。
将手里的大盘子放下,站起身的忠一郎先生对着我笑了笑,抱着一只幼仔的老人,一脸的满足。
“忠一郎先生,今天张爷要去开会,对吧。”
“是,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吃过饭,我带你们去大阪逛逛,怎么样。”
“好啊,我们正愁没有人带我们出去玩呢。”
对于这位老人,我没有太多的成见,而他也一样,将猫仔放到地下,他慢慢的离开了院子,留下一堆的猫儿互相争食。
杰海因昨天晚上连夜进入了日本防卫厅的档案库,藤井忠一郎先生果然是一位很杰出的情报人员不过,现在的话就要在情报之前冠上一个‘前’字。
至于跟踪我们的问题,关海法跟踪着面包车走了一天,监听了无数的电话对话之后确认,这次的行动完全是针对张爷的例行公事,至于我们几个小的,只是不希望我们这些小鬼一不小心成为失踪人口看板栏上的常驻者而已。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想生什么是非,反正这次的日本之行也算是大功告成,白荷她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我也要尊重她至于跟青叶桔的约定,人都没死茶还没凉,用不着我来操心。
吃过早饭,我们三个孩子就开始无所事事的躺在走廊上,听任猫群在自己的身边溜达,忠一郎先生在安排好了行程之后过来,正好看到猫儿们在我们的身上乱爬,笑的他都年轻了好几岁。
“你们挺讨猫儿喜欢的埃”
“嗯,家里也有很多的猫儿,它们都是很聪明的生物,也知道如何才能讨人喜欢。”
正抱着猫仔的悠久抬起头回答道,而我正用一片鱼干逗两个猫仔来抢夺。
“好了,孩子们,我带你们出去玩吧。”
“喔!”将鱼干丢给两只小猫,我装模作样的伸手赞同,装嫩之程度令人发指,引来两位姑娘一个劲的白眼。
一行老少上了车,第一站就是大阪城,说实话现在的大阪城远比它的前辈要好当然,我说的是在门面上。当一个要塞失去了它本应有的作用之后,留下的除了人们对于那个时代的回忆,还有的大概就是做为一种历史的痕迹。
我承认,在文物保护这一点上,中国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做好,以前是没有实力来阻止列强的强盗行为,而现在更多的却是人为的破坏,当后世的日本国民看着生存于都市群中的大阪古城时,中国人的后代们也许只能依靠照片来怀念自己小城曾经拥有的并不雄伟却承载过上千年历史的古城墙。
至于那有些著名的数百年前的豆腐渣工程,更是让熟悉建筑史的人所耻笑有什么还能够比一段屹立了数百年的豆腐渣工程更能够衬托出新闻工作者与所谓专家们那没有下限的智商呢。
等到出了大阪城,太阳也已经到了头顶,于是忠一郎先生带我们去品尝了一顿日式料理,文幼晴看到生食就崩溃了,没办法,忠一郎先生给好给她来了一份煮面,我是以学习的眼光吃着生鱼片,至于悠久,那就是高雅的食相与不怎么高雅的食量的完美溶合了。
吃过午饭,忠一郎先生本来还是要带我们去游乐场的,只是天空已经开始飘起小雨,所以我们一行也只能打道回府。
坐在忠一郎先生自己开的小甲壳虫的副驾驶座上,我靠在车门上看着夏日魔术的第三部白色迷宫的日文版,历史在这里发生了一个非常小的变化,本来在7月31号才会出版的夏日魔术的第三部,竟然在7月15日就已经出版了。
话说回来,以田中爷他老人家有目共睹的生活作风来说,能够早上十五天交稿,众位编辑大人很可能会为此跑到不知哪座深山上的寺庙去烧高香了吧。
“陆小弟喜欢看田中先生的书埃”
“是啊,他写的很好,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作家。”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他是文部省官员们眼中的大敌。”
“在中国,能够成为像文部省这样的政府机关眼中的大敌,是一种非常奢侈的想法呢。”我很随意的回答道。
“怎么了?我记得你们中国对于言论也应该是一个开放的国家。”
“不,人不会一成不变,国家也是一样,因为害怕而禁止从根本上来看并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如果因此连善良的批评与正直的指责也不能听进去的话,那么这么做也太没有道理了。”说到这里的我收起书,看了看后视镜中的两个丫头,她们已经打起了瞌睡。
“你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一个孩子。”
“大家都说我少年老成,在我看来少年老成并不好,能够看懂太多在我这个年龄段看不明白的事,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哈哈,想不到来自中国的鬼才也有这样的麻烦埃”老人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好牙。
“我不是鬼才,我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孩子罢了。”看着忠一郎先生,我也笑了既然能够和平的坐下来摊牌,我也不会找什么麻烦。
“这次来日本,就是见几个人吗。”
“嗯,应该见的都见了,应该看的也看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张爷要开会,我们就先回家了。”
“是吗,欢迎你们再来玩。”
“嗯,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来日本,还请忠一郎先生你多多照应呢。”
“那里,下次来日本,记得给我家打电话,来住我家老宅吧,反正后辈们如今也只喜欢那高楼大厦,老宅他们可是看不上眼了。”
刚刚说到这儿,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忠一郎先生接起电话就看了我一眼,然后直说没问题,放下电话,我还没觉察到什么不对,车子就已经在公路上调了一个头。
“怎么了。”
带着疑问,我看着忠一郎先生,要知道关海法已经打开武器保险了,我可不想明天早上的朝日新闻出现神秘枪手枪击前情报官员的头版头条。
“是青叶家打过来的电话,青叶桔说一定要见你一次。”忠一郎先生的表情有些严肃。
“见我干吗。”我心想不是昨天刚见过吗?
“对我这外孙今天只怕是快不行了。”老人说到这儿红了眼。
“你是说桔他突然病危了吗。”看到忠一郎先生这个样子,我立即明白了过来。
“是埃”
有些事情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市立医院,大楼的门口站着的正是佐一郎,看到我们从车上出来,他立即走了过来为我们带路。
“忠一郎先生,您可来了。”
“我外孙人呢?怎么一回事。”
“就在急救室,今天早上的时候少爷说要走走,那个时候”说到这儿,佐一郎看了一眼我才继续说道:“白家小主人陪着少爷,我也在一边看着,少爷也没摔着碰着,走着走着就突然身子软了下去。”
“是不是内脏出血。”
“内脏出血吗。”
我与悠久同时出声问道。
佐一郎身子一颤,点了点头。
“有并发症,是什么。”
“这次是什么器官出血。”
我与悠久再度问道。
“贫血消化道出血。”
佐一郎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是不是二次复发。”我与悠久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的。”
我与悠久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忧虑,青叶桔不但是二次复发,而且这次还有消化道出血,悠久有关海法为她计算病情,而我以我中医的观点来看,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出血的肯定不止消化道,并发症恐怕也不止贫血这次只怕是神仙也难治了。
到了急症室的门口,我看到坐在一旁发楞的白荷,二话不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白荷,是我。”
“医。”白荷的脸上满是泪迹,看的她的样子,拿手帕为她擦脸的我一阵心痛。
“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不要怕,荷,坚强一些!”
“可是他已经走了埃”白荷说完,眼泪就掉在了我的手心上。
我在这时才注意到从急救室推出来的滑轮车,还有睡在其上,盖着一层白布的人形。
看了看一旁老人们,还有他们眼眶中的泪水,我突然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残酷的事情了
因为青叶桔的葬礼,我又在日本多呆了一个星期。
其间除了每天与悠久,还有文幼晴一起安慰白荷以外,就是今天与青叶安康老先生的见面。几年不见,安康老人更老了,如今白发送黑发,原来气色不错的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落魄的政治家。
坐在我面前的安康老人将一本日记本推到了我的面前。
“昨天整理桔的日记,我在最后几天的日记里,才知道您如今已经继承了白家的冬典太。”
“是啊对于桔的辞世,我也是非常遗憾,也请您节哀。”
面对老人的敬意,我也连忙回礼,毕竟我还没有养成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一个老人的鞠躬。
“说起来还真是失礼,当年我还嘲笑过你。”
“当年之事,休要再提了,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我的作为,才让桔君在愤怒与忧郁中染上此病愤怒,妒忌,还有痛苦,始终都是诸病之根源埃”
“你说的是。”
也许是没有想到我的直白,安康老人无言了许久,才回应了我的话题。
“请你们带白家小姐归国吧,这么下去,她也会垮掉的。”
“是的,我会带她回去的。”
老人说的没有错,现在的白荷,已经没有往日的那种生气,也许是因为桔的死给她造成的影响,而如果让她就这么住在桔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怕情况会越来越糟。即使青叶家没有表示,我也会强行将白荷带回去。现在有了安康的首肯,那就更由不得白荷肯不肯了。
“对了,您知道这刀剑的典故吗。”
拿出冬,我决心问一个清楚,这破碎虚空在我看来并不像是神鬼之事,而更像是关海法跟我说的小型空间平移技术也就是后来俗称的隔空取物。
“这是冬典太,白家一共有这么四把刀,白爷现在称它们为春夏冬秋,其实它们真正的名字分别是春典太,夏典太,秋典太与冬典太。”
“这四把刀的经历,真的就像桔君所说的那样吗?”
“是的,你一定听他说过吧,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四把典太相传是仙人送给白家先祖的,只是这些事情因为有了上千年的时间,因为当它们的故事流传到我爷爷那辈的时候,它们的来历更像是一个传说而非真实现在看到你拿着它,看起来白爷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里,这次我也没有想到桔君前些日子还跟我一番长谈,现在却已天人相隔。”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白家小姐对于我孙儿的错爱,我一直都有些惶恐不过有时候看看她与他快乐的样子,我就想,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只要能够让桔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那怕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安康老先生看着我笑道,只是这笑容中满是苦涩。
“还请您节哀。”
“嗯我累了,你们今天晚上回国,对吧?”
“是的,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让佐一郎送你们去机场吧对了,这个小物件,也请您送还给白爷。”
安康先生从怀里拿出一块青玉,小小的玉环上,刻着一个桔字。
“也请你告诉白爷,他的厚爱,桔只有下辈子才能还了。”
“我一定传告,请您放心。”
“走吧下午的时候,还要拜托你。”
“那里,做为友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告退后,从房间里出来的我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玉放入怀中在我之前,白爷一定将桔视为他最得意的弟子吧,要不然,他一定不会送玉予人。我始终都赞同某位未亡人的看法,在一个冬日阳光下的午后,坐在藤椅上,在孙儿们玩耍中告别这个世界才是最诗意的逝亡之法。
只是午后,藤椅,还有子孙都不过是梦中才有的情节,能够如此安详逝去的人,少之又少。
到了灵堂门口,我再次走了进去,坐在青叶桔的遗照前,留着头发的少年正用安详的笑容望着这个世界世事弄人,生命在时间的面前太过脆弱,鲜活的生命在下一刻即成永恒,死亡的过程有无数种,而结果却只有一个。
我又想到了大阪城的原主人,那个曾经继承了信长野望的男子,也是在7月15日这一天,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他人“医,你也在埃”
“悠久,你怎么来了?”看着换了一身白底素纹和服的女孩儿,我自然的问道,她这几天都与文幼晴一道陪着白荷。
“白荷姐姐好不容易喝了一些粥,现在刚刚睡下,文幼晴正陪着她呢。”
悠久说完,双手合什,开始她的低颂,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像过一个地外文明,也能够理解佛教的理念,但是悠久的行动让我明白,只要能理解彼此的信仰,那怕自己并不赞同,却也可以减少因为误解而产生的纷争。
一段佛经颂完,悠久睁开眼睛,她为他上了一柱香。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会被送往墓地安葬吧。”
“是的。”
“到时候,我也来送他一程吧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做出这等托付,也不愧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悠久再度双手合什,三段颂,是她家乡的对于逝者的颂词。
听着悠久发自母语的颂词,我扶着地板,转过身子看着木门外的花园,还有远方在雨中若隐若现的大阪城天守阁。
与君一别,来生再见。
归国后的我,专程去了一次白爷家,送白荷回家的同时也将青玉送上,白爷收起玉,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对于任何人来说,一个仿佛像他孙子一般的少年突然逝世,都是一个几乎无法接受的现实。
公司现在应该说是岐路集团了,莫仇在众人的劝说下完全放弃了还在停刊状态下的少年周刊,转而开始准备全新的以连载魔幻、奇幻与科幻为主的面向青少年的全新月刊《蓬莱夜语》,莫仇也是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来推动蓬莱夜语的发行,这一次,所有人都准备大干一常
我也将莫格斯的雪的第二部交给了莫仇,这个中年男人只看了几眼就肯定的点了点头。
“去了一次日本,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嗯,莫叔,让那些老东西去闹,我们这一次做直接对口的杂志,他们没办法说什么的,要比谁的命长,他们比不过我们,这个世界现在是他们的,但是说白了,将来的世界是我们的。”
“你说的对,你这第二部,我看就放在第一位吧。”
“嗯,那些个画插画的哥姐们都在吧。”
“在,我让他们画一个最赞的首期封面。”
“行,一切拜托莫叔您了。”
这儿的事情拍了板,我又去看了看宠物情缘的进度,因为青叶桔的事情,我没能够找到一个好办法跟SONY的人套近乎,现在看来只能依靠宠物情缘II的力量来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邛骞负责这个项目,我一进开发部,就看到满桌子的方便面包装袋,设定图,动漫杂志与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偶。邛骞见到我来了,只是点了点头,又趴在电脑前搞他的数据去了,不过这家伙倒是也没忘了跟着我通报一下:“出了测试版之后根据测试者的总体反应来看很好,现在我手头还有10%的后期任务需要复测一下,估计下个月的时候就可以出成品了。”
“邛叔叔,靠你啦。”我肉麻麻的笑道。
“别叫叔叔,我还没那么老呢。”邛骞的身子明显抖了抖。
“对了,听说文家姐姐上次又朝人家帅哥的脸上泼咖啡呢。”
“干吗啊,这件事又不关我的事情。”
“别啊,我可是听人家说你追了文姐好多年了。”
看到邛桑的脸色都变了,我这才笑着离开开发部。
文家姐姐最近不经意间都会说起邛骞的名字,在我的眼里,邛骞是一个工作狂,他可以连续数天与数据与伍,现在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所有人,都不清楚文幼思到底是真的注意到了邛骞,还只是因为与他从小就是邻居的关系。
我是想告诉文家姐姐,有一个看起来还过的去的家伙在看着她,后来想想,他与她的感情还是一些少管闲事比较好,文九爷也许不会在意,但是文幼思的父亲一定会很在意毕竟是他要嫁女儿,而不是我。
不过少管闲事不是不管,白家姐姐跟何景国也算是尽心尽力,没机会也会跟邛骞创造机会,今天要送设定,明天要找资料,三天两头的把文家姐姐往邛骞的开发部赶。
“对了,陆总。”
“行了,白总,有什么说吧,我这个人最讨厌有人用黄鼠狼看鸡的眼神盯着自己了。”
一屁股砸在沙发上,我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白家姐姐,后者咧着嘴一笑。
“我二姐想来公司做事。”
“你那儿来的二姐,别蒙我。”
“啊,是T大四魔女的老二,我跟格格认的干姐。”
“齐晴。”
“唷,你怎么知道埃”
“四魔女如雷灌耳,听说还是齐市长的千金。”我说到这儿,白琼仪笑着摇了摇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了埃”
“怎么了。”
“你去日本的时候,齐市长进去了,搞的很惨,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进去的,齐市长做人还算是比较厚道了啊,是哪个没的告了他埃”我翘起二郎腿,顺手将有些淘气的Kyox从肩上拎了下来。
“听说是收了别人二十万的贿赂。”
“二十万二十万越南盾吧。”
以齐建军齐市长的为人,放在十年之前的官场也能算是一个大清官,T市这些做生意的,只要是有些名气带点场面的,逢年过节那有不提点礼物上门孝敬各位父母官的道理,齐市长也只是收收脑白金五粮液红塔山之类的小什物,就连茅台也嫌贵不收,那儿还听说有收过钱的记录。
至于二十万越南盾,那更是笑话,二十万越南盾只怕连一条好点的烟都买不动。
“不,是美元。”
“齐建军脑子没进水吧。”
“对,他脑子是没进水,可是他老婆脑子进水了。”说到这儿,白琼仪喝了口水:“他老婆当天收的钱,当天晚上纪检的就上门了,我们估计是有人要整他,要不然那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齐建军就没有分辩过。”
“都说了,而且我们都肯定不会去作证的,可是人家就铁了心抓他。”
“那么说起来,齐晴过来做什么呢。”
“她刚被车管所开除,我们几个姐妹看不下去,想让她来帮我们做做事行不。”
“我在收何景国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别人不要我们要,这水是深,但是我们这些在岸边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抚摸着Kyox的头,我说道:“告诉齐晴,想要看仇人家破人亡,首先一条就是命比仇人长,命都没了,想看仇人身死家灭就成了不切实际的口号。”
“我知道,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
“什么事。”
“朔夜也来我们集团上班了。”
“不会吧,你是说仁家姐姐。”
“是啊,她陪齐晴一起来的。”
“行,她们两个你来总负责。”
我靠到沙发上,听到白家姐姐说的我都不敢相信。不过还没过一会儿,两位姐姐就已经出现在办公室里。
穿着朴素的应该就是齐晴,带着一付银边眼镜,看起来跟以前所知道的一样,她的视力是有些问题,手里正抱着一大叠图纸表单的她,看起来正在处理城南那块地的建筑方案。
朔夜穿着很标准的OL装,黑丝袜包裹着的腿美的让我这个有三分定力的小东西都快要耳红脸热,至于这脸蛋,那更是无可挑剔,一头及肩短发颇有素子姐姐的风采,她的手里只有一小叠表格。
“琼仪,这儿是方案,图纸我看过了,没有差错,下午我去请我外公看看。”齐晴将一叠图纸报表放到了桌上。
“嗯,二姐你辛苦了。”白琼仪连忙给她倒上一杯水。
“没什么,你说你的顶头上司肯收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琼仪,就是合同,那班日本来的开发员都签了。”朔夜将她手里的合同放到桌上:“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大姐,别急着走,我们的陆总就坐在这儿呢。”
听到陆总这一声,正在喝茶的我差点没呛死,几点茶水滴在Kyox的头上,引的小东西一阵不满。
“啊,你就是陆仁医啊,我在少年周刊上看过你写的小说,很棒的魔幻小说呢!”齐晴笑道,完全看不出她心里的悲伤。
“那里,齐姐姐,你就放心在我们这儿干下去,齐市长的事情,迟早都会真相大白。”
“嗯,谢谢。”
“既然齐姐姐是你,那么这位就是仁姐姐吧。”
“是,你好。”
朔夜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害的伸出手的我一阵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