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诸位可是嫌在下招待不周,酒水不好?如此,彧自罚一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荀彧也是望着桌上的几人,平心而论,对于蔡谦等人,荀彧也是抱有佩服之心的,毕竟寒门子弟,能到他们这种程度已是殊为不易的!
而另一边的许攸,虽说年少轻狂,然,不得不说他有这狂傲的本钱,许攸之才华,就算放在这颍川书院亦可谓是拔尖的。但,就是这两方,如今却是颇有种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的意思。
见荀彧这般,蔡谦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当下举杯笑言道“非也,非也,文若府上酒水确属上佳!然,我这兄弟几人俱有心事在身,故未曾痛饮!”赞许的看了看蔡谦,随即也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继而转头复言道“那么,子远兄呢?”
“文若,兄弟今日身体不适,却是不能多喝!”许攸强忍住胸中怒气,也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望着眼前这两拨人,荀彧也是颇感头痛。要是换做一般人,以荀彧的身份加上他的面子,今日也是能得以善终,偏偏席上这几位…
“来来来,诸位,我来为你们引见一番,此人乃是南阳许攸许子远,胸中颇有才华…”“然却也是十分无礼!”不等荀彧说完,戏志才也是冷笑一声,毕竟,他们两个对于许攸的印象可谓是坏到了极点。
“无礼无礼,礼数也是对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对于那些乡下平民,却是不需要什么礼数!”微眯着眼睛,显示着郭嘉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如何之好,通晓郭嘉性子的戏志才正准备看好戏。未曾想到,却是被一个人打破了餐桌上的宁静…
“叔…叔父……侄儿常听爷爷教诲,得饶人处且饶人,叔父何必跟他过不去?”被一小儿如此轻视,许攸终于也是忍了不住,当下勉强拱了拱手“文若,今日某确属身子不适,恐误了文若大事,暂且告退。”
直到许攸退走,荀彧方才一脸难色“哎,诸位,当真是不厚道!彧夹在你们中间,实属无奈!”末了,荀彧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子远已走,你们不妨就留在这边吃酒吧。”
“呵,当日的学子,未曾想到已是有一派大家风范!”郭嘉不由出口赞了句。“哪里哪里,彧也是被父亲逼出来的,再过几年,父亲便是把这颍川书院交给我,如此,现在当真是得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了…”
“对了,说起你家父亲,我还有一事相问,烦请文若引见!”说到正事,戏志才也是抛却了往日的嬉笑,“实不相瞒,父亲已不再这颍川书院数月。”荀彧一脸苦色,毕竟,自荀绲出游后的几个月里,担子几乎都是由荀彧所挑起的。
“不在这颍川书院?那去了哪边?”“父亲已去襄阳书院数月,这数月中,彧也是时常派人去请父亲回来,未曾想到父亲实是不肯,无奈,彧只得亲赴襄阳,所以喽,也就在途中遇到了你们几位!”
“那我有一事,可否请文若解惑?”“但说无妨,但凡是彧所知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换成其他的,蔡谦等人定会嗤之以鼻,但换成这荀彧,却不得不给人一种以信服感。
“为何这七年前,我与志才求学,直接被这颍川书院赶了出来,却是连门都没有进去!”郭嘉略有些激动。
“竟有此事?”荀彧也是一脸讶然,随即缓缓平复了下心神。“这件事,恐怕还得从十年前说起,当年我父亲与我师叔共同继承了师祖的颍川书院,师叔脾气怪戾,且为人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看不起寒门子弟。故大概有此一说吧!”
“父亲念在同门之宜,不与其相争,未曾想到师叔有一日抱病而死,这颍川书院就全归我父亲管辖了,也就是从当日,我颍川书院向天下所有人氏开放…”
见荀彧表情不似作伪,两人俱都相信了荀彧的话,当下也是缓缓点头,苦笑说道“未曾想到,原因竟是如此…”
“是啊,一代大儒荀绲怎会做出如此无情无义之错事?”蔡谦也是由衷附和道。见两人心结已解,蔡谦,也是劝他们两人好好喝几杯,毕竟,长达七年的心结一旦解开,也还是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这一日,两人喝得极为痛快,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往日那隐藏在深处的仇恨。“来,奉孝,志才,为了你等的心结解开,咱们兄弟三人当再饮一杯!”
“还有我,还有我!”小陈到亦是吵吵嚷嚷的要着喝酒,蔡谦微微一笑。对于古人来说,喝酒是他们唯一所能发泄情绪的一种办法。
“今朝有酒今朝醉,舍我其谁?”将两句不曾连贯的诗句串在一起,读起来也是颇有一种韵味,至于另一边的荀彧,则早早退出了酒席帮他们安排入住的房间了。
“志才,今日心结已解,我与你也是无有什么遗憾了,现下唯一所遗憾的,便是我俩未曾名扬天下,游尽四海!等出了这颍川书院,我们便陪子逊一起去那洛阳,见见那边的学子,最好啊,能与他们争个雌雄!”
见郭嘉说的如此激动,戏志才也是无比高兴!“别人都不知道你这酒葫芦里装的酒名叫寄忧思,而今也是能改一个名字了吧?”
“那…那就叫忘…忘忧思……”郭嘉一脸醉醺醺的指着酒葫芦,随即抱起葫芦,咕噜咕噜大喝了几口。
“志才,奉孝,你们都醉了!”“我…我没醉!我还能……还能喝…我还能喝……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话还没说完,已是趴在了酒桌之上,嘴里仍复嘟囔着‘我没醉…没醉……’
得,还没醉,看看你们两个,哈喇子都流下来了。看着桌上这两位,再看看小陈到偷偷抱着酒坛喝酒,蔡谦也是微微一笑。
今日解开心结,明日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