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粟米,你也知道了?谁告诉你的?”粟米一听我如此问,立马心虚地用小手捂住了嘴,当即出口否决道:“没、没谁,奴婢自己猜的。”
我没有继续追问,估计是府里一些个消息灵通的下人传开的,粟米怕同伴受连累所以才不肯承认吧,也还亏得这丫头有心。
“世界上真有忘情水这东西吗?”不知不觉地,我竟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粟米手上的动作一僵,敷衍道:“有、有的吧,世界大了去了,什么东西没有?”
“可是我觉得应该没有啊,要不怎会有这么多的痴情女子甘愿在世间受相思之苦呢?”没有注意到粟米的不对劲,我只是自顾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梳洗罢,我让粟米找来了一套淡色系的衣裙穿至身上,本来粟米还是极力阻挠的,说什么刚新婚的新娘子应该穿得喜庆些,可是当看到我的怨妇脸之后便就此打住,听从了我的安排。
“奴婢给四皇子请安。”我顺着粟米请安时朝着的方向看去,阎卿此时也换下了大红喜袍,穿着白色的长袍在园中散步,见我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地穿了同色系的衣服玩味地笑笑,很恶趣味地用扇子勾起我的下巴,说:“新婚才第二日夫妇二人就如此默契,以后那还了得?”
我不屑一撇嘴,以后?默契估计不会再有,但是看我以后不把你四皇府闹得鸡飞狗跳才怪!
他挑眉,对我的不屑不予理会。轻笑道:“收拾一下,待会儿要进宫向父皇他们请安。”啊?还有请安这档子事儿?那你丫不早说!早知道本大姐就不穿这件素得跟丧服似的衣服了!
我用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加快语速道:“停!等我两分钟,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说罢提起裙子就往屋里冲,粟米跟在我后面拼命追赶。
失神地看着我刚走不久的方向,阎卿还在纠结“两分钟”是什么意思的当儿,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又冲了回来。果然啊,别看我平时慢吞吞的,关键时刻还是能把链子接好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身粉红色的我了,那衣服、那腮红、那簪色无一不显现出新婚的喜庆气息,和刚刚“死了夫家悼丧”的打扮完全走相反路线。
无意识地,阎卿嘴角抽了又抽,一脸无奈又好笑地拍拍我毛茸茸的青丝,转过身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娶了一个活宝回来……究竟,是好还是坏呢?”我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不耐烦道:“快走啦!不走也别挡在路中间啊!缺德货。”
他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暗自又嘀咕起来:“最好别让本皇子抓到你什么把柄,否则一定早早把你休了!”
再度来到皇宫中,和上次来时的心情颇有不同,上次那是被逼无奈,这次……好吧,还是被逼无奈。不过这次似乎还多了些惆怅,已嫁为人妇的悲凉感再次袭上心头。上次还战战兢兢想要讨好的人现已变成了我的公公,不知应是喜还是悲,顺其自然吧。
阎卿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将我往前一推,道:“不走便不要挡了别人的路,好狗不挡道,听过没?”赤、裸、裸地抄袭啊,苍天啊!我可是和老天爷申请过专利的,现在我的版权被他给盗了,您老管不?
前脚刚踏入正殿,便听见正前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一旁的阎卿不等我回过神来,已然先我一步踏了进去,温润道:“父皇今日似乎喜上眉梢,何事让父皇能如此开怀一笑?”
皇上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状,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你和璃醉刚刚成婚,这不?你大皇兄的妃又怀了皇家的子嗣。看来上天下降祥瑞给咱们阎国了!”喻可欣听到此话羞涩地低下头,抚摸着微隆的肚子,阎惑也好好丈夫地微笑着望着自己的结发之妻。皇帝见此笑得更为爽朗了。阎惑眼神若有似无地往我这个方向瞟了几下,我心底的苦涩顺着蔓延了出来,也许是为他感到悲哀吧,明明不爱,却又要勉强装作恩爱。
思绪到此,我便也不觉得阎国的皇帝会是怎样的慈父,要不然当初怎会废掉大皇子的太子之位?现在他有儿子了,你高兴了,那么为什么欠扁小鬼出生的时候你没有这么高兴?现在知道高兴了,因为什么?因为这个孩子是番邦公主为他生的,算得上是血统高贵了吧。呵,真是讽刺,皇家的人啊,永远只是以利益为重,包括我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我表面上温润如玉的夫君……
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吧,我到现在竟还会为大皇子感到忿忿、感到不平。自嘲一笑,以利益为重,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也没必要否认。
“今儿趁着大伙兴致正浓,不如到御花园赏花品酒吟诗?”说罢皇上还征求性地又问了一遍“可好?”可笑至极,去与不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何必假惺惺?
露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会鄙视的表情,虚与委蛇地一笑,迎和道:“父皇的提议想必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呢,璃醉有点迫不及待了!”皇上也故作宠溺地一笑“就你最鬼了!”我俏皮地一吐舌头,率先转过身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准备奔赴御花园。转过身后,眼底一片冷域……
御花园就在我们的眼前了,我加快了脚步,却不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幸亏阎卿有点眼力见及时抱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否则就要丢大丑了!我回头用看贱人的眼神瞄了瞄喻可欣,别以为她的小动作我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她故意把脚下的石子踢到我面前会有这么麻烦的事发生么?
她得意地向我挑了挑眉,环住阎惑的手又收紧了些。我讽刺一笑,挣脱了阎卿的束缚往后退了一步,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怕我抢走他?”说罢还故意往阎惑那个方向看了一看。她脸色立马挂不住了,变得煞白,颤颤道:“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姐姐到了惑府不受宠,你也不会好到哪去!何况你现在也是有夫之妇了,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那不就结了,我都是有夫之妇的人了,你怕什么?”愈说下去我的讽刺便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