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曼身为匈奴单于之子,本身的见识就是不凡,在用上万匈奴战士的生命探过路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对付眼前的敌人,看来用匈奴人以往的蛮横之法不会奏效,还得用点新鲜的招数才行,不过这最后一次进攻,还是有始有终吧!
长矛从盾牌后面刺出,锋利的矛刃扎进匈奴战士的身体里,猩红的血液顺着长矛喷涌而出,犹如自来水管破裂一般喷洒的到处都是,把绿色的草染成了黑红色。
匈奴战士非常勇悍,临死之前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前劈,将身前的盾牌砸的笃笃直响,但也仅此而已,他面前的厚实盾牌已经不是强弩之末的他所能击开的。
石榴看着匈奴骑兵前仆后继的前来送死,脸上始终是石化一般没有表情,这已经是第四次瓦解匈奴人的进攻了,如果还这么打下去,眼前的匈奴人只怕有多少人也不够填这个大坑的。
缓坡之外,匈奴人终于退去了,不过他们再次准备集结,而这次匈奴人的队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赵括看在眼中,笑道:“现在才想起来变阵,似乎有些迟了。”
冯劫从后面走到赵括身边,道:“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让出营寨,将匈奴人全部烧死在营寨当中,这样应该能减少我军的伤亡。”
赵括点点头道:“传令给石榴,让他审时度势,时刻做好回撤的准备,我们大商国朝的战士,很是金贵的,绝不能平白的死在匈奴人手里,一个都不能。”
匈奴阵前,头曼挥舞手中的兵器,眼中流露出决然的杀气,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营寨,怒喝道:“给我聚合冲杀,一定要杀到营寨之内,鸡犬不留……”
万余匈奴骑兵也呼喊起来,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策马狂奔,手中的兵器不时的挥舞着,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光幕。
头曼策马狂奔在最前方,声嘶力竭的呼号着,眼睛里似乎喷出火焰来,心中骂道:“该死的大商国朝,尝尝匈奴人真正的杀招吧!”
大商国朝的步兵并没有被匈奴人的声势吓倒,他们的队列仍然整齐,每一个士兵的脸上神色平静,凝重,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脚下大地的震颤,敌人离他们已经不足百步了。
头曼将武器收起,拿出了角弓,其他的匈奴战士也是如此,在他们看来,匈奴人的弓箭射不透那恐怖的铁甲人,但是眼前的敌人身上都是轻质甲胄,没有理由射不穿的。
万余支利箭在空中演奏出肃杀之曲,更像是一团飞速移动的乌云,向大商国朝的步兵方阵滚滚袭来。
石榴喊道:“防御,横竖……”随着石榴的命令,步兵将左手的盾牌依照一定的规律举起,有的横托,有的竖立,在身前,在头顶形成了坚实的盾墙,把步卒完全的保护了起来。
“笃笃……”羽箭射中盾牌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盾牌组成的防御看起来真的像一只巨大的刺猬,好不慎人。
石榴喊道:“弓弩准备……长矛准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步卒迅速的依照命令行事,长矛被纷纷探出,组成了死亡的森林,等待着匈奴人自己撞上来。
步卒又把已经上好箭矢的弓弩准备停当,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而此时,匈奴人距离他们更近了。
战斗终于开始了,经过箭矢的搔痒后,肉搏战接连登场,大商国朝的步卒长矛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匈奴人捅下马来,而匈奴人的铁骑也能够把眼前的步卒击杀,并且搅乱步卒的阵型,给身后的骑兵制造杀戮的机会。
匈奴人真的杀红了眼睛,前排倒下了,后排地顶上,可谓前赴后继,这一刻他们眼里没有对死亡地恐惧,有地只是对眼前敌人的仇恨,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冲上去把面前的大商国朝的人全部杀光。
石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再撑下去,己军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伤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虽然是撤退,但也有条不紊,队列丝毫不乱并且互相掩护,这是从容的退却。
“他们已经撑不住了……”头曼见敌人要撤回营寨,心中大为兴奋,其他的匈奴战士也兴奋的不得了,紧紧跟随在头曼身后,想要追杀退却的敌人。
形势似乎开始一面倒了,头曼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挥舞着武器道:“冲进去杀光他们,把他们都剁成肉酱……”
当头曼带着匈奴骑兵冲进营寨的时候,发现营寨空荡荡的,刚才还面对的万余步卒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一愣的时候,一支长箭划破了虚空,发出喇喇声响,那是一支火箭。
这只是刚刚开始,随着这支火箭射出,无数的火箭铺天盖地而来,原本埋藏的易燃之物瞬间被引燃了,整座营寨变成了一个火焰形成的牢笼。
头曼的亲卫终于在乱军中找到了头曼,只见头曼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着了起来,满脸灰烬,最让亲卫们骇然的是头曼身上还有两处箭伤,全都命中要害,鲜血顺着箭矢滴落在地上,和火焰相比分外鲜红。
仍然能够追随在头曼身边的亲卫大多身上着火,正像猴子般上蹿下跳,企图扑灭身上地火焰,不时有人被不知哪里射来的羽箭射杀,倒在火海之中没一会便成了一具焦炭,空气中尸体烧焦的味道直燻人的鼻管,让人呕意连连。
头曼双眼有些失神,诺诺道:“完了,全完了……这该死的大商国朝……我的五万大军,全毁了……”
头曼的亲卫只能安慰着,道:“王子不要灰心,我们还有杀出去的机会,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头曼哼了几声,似乎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他从身上抽出了那支黄金令箭,道:“这个……拿回去交给单于……就说我头曼不配做他的儿子……一定要为我报仇……”
历史上的头曼单于,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冒顿的父亲,就这样死在了大商国朝的****山营寨之内,而冒顿单于只怕也成了另外一个时空中的人物,在赵括所在的这个时代,肯定是注定不会出现了。
此战大商国朝可谓完胜,损失马步兵不到五百人,而匈奴的五万骑兵,不是变成了尸体就是成了飞灰,全军上下一片欢呼之声。
就在这个时候,斥候飞马来报,在五十里之外发现大约万余骑兵,看旗帜应该是之前的薛阙本部的人马。
赵括笑了笑,道:“这似乎是来捡便宜的啊!我要让他们知道,大商国朝的便宜,不是那么好捡的。”
赵括看了看身前的诸位军将,道:“冯劫,赵信,尔等点齐本部人马,该你们发发利市了。”
冯劫和赵信早就等不及了,听了赵括的命令,满心欢喜的往外走,看着步兵扬威,他们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呢!
赵信和冯劫各自带着人马,像是比赛一般策马狼奔,似乎想要争当先锋军,以至于骑兵之间的甲胄和兵器时不时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杂七杂八的响声,宛若破锣在响。
赵信吩咐身边的亲兵把旗帜打起来,大商国朝的旗帜和他的军旗迎风招展,平添几分威势,冯劫也不甘落后,有样学样,反倒比赵信快了一线。
巴比隆和古力特带着本部人马和东胡王交给他们的四千骑兵,准备前来捡便宜,或者和匈奴人合力铲除大商国朝这个草原毒瘤,只是双方根本没有配合,落了下乘。
巴比隆看着前方出现的一条黑线,又看到了那竖起来的旗帜,心头就是一沉,他没有想到大商国朝竟然在抵御匈奴人的同时还有余力分兵来对付他们。
古力特冷哼一声,道:“对方不过两千骑兵,想要挡住我们万人大队,无异于做梦,还请大王下令冲锋,将这些该死的家伙通通杀掉。”
巴比隆也觉得这一战有些胜算,一挥长刀,道:“薛阙部落的勇士们,东胡王帐下的勇士们,出刀的时候到了,杀啊!”
一万铁骑如风云涌动,四万个马蹄蹄踏在草地上,如潮水般涌向大商国朝的骑兵队伍,声势无比骇人。
“弓弩准备……放……”冯劫和赵信同一时间下达了命令,锋利的箭矢从大商国朝的骑兵本阵呼啸而出,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恶狠狠的向东胡骑兵扑去。
两支弩箭差不多是贴着巴比隆的耳朵过去的,吓的巴比隆险些失声惊叫,随即恼怒非常,道:“角弓……放箭……”射箭谁不会啊!你射我也射。
箭矢只给双方造成不大的伤亡,当双方的骑兵绞杀在一起的时候,才是见真功夫的时候。
赵信手中握着一把出了号的大刀,俨然是青龙偃月刀的雏形,大刀被他抡起来,搅动空气的声音犹如鬼泣,让人心中直冒寒气。
赵信虽然不如赵括勇悍,但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只见他身前刀光挥洒,血雨不时的飞起,凡是和他照面的东胡骑兵,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全都成了他的刀下之鬼。
冯劫眼看赵信如此威猛,手中的长枪也不示弱,噗的一声将一个东胡将领的脑袋扎碎,而东胡将领手中的武器还没有撒手,只是永远的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最后直挺挺的摔落马下,被无数的马蹄踩踏成了一团肉泥。
赵信几乎是和冯劫在并肩战斗,看到冯劫扎死一名东胡将领后的得意神情,手中的大刀丝毫不含糊,将身前一个东胡将校身份的人斩落马下,那个人也比较倒霉,被一刀斩成两断,内脏都流淌一地,让人看到直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