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将军,终于来了,请坐,喝什么?烧刀子好吗?”
拓跋孤鸿春风得意的表情一览无余,他招招手,叫来了跑堂的小二,亲切地为西门寒星提供建议。
看他的热情劲儿,压根无法让人把情敌见面联系在他们西门寒星和他身上。
对于他的热情,西门寒星则显得冷漠许多,偌大的圆桌,他选择了一个最远离拓跋孤鸿的位置坐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厌恶。
他远远地靠在椅背上,抱胸看着这个唱独角戏的王爷!
“怎么?不喜欢烧刀子吗?哦我忘了,将军不甚酒量,可是我和墨儿的喜酒怎么办?将军恐怕要缺席了吧?”
拓跋孤鸿微微一笑,决定舍弃冗长而繁复的开场白,那是市井小民的把戏,对他和西门寒星,并不适应。所以他决定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你真的要娶墨儿?”西门寒星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皮肉中发出似的。
“那是我十多年的梦想,而今终于要一朝得偿了,西门将军,你该恭喜我的!”无畏无惧地对上西门寒星想杀人的目光,拓跋孤鸿想起了北疆,冥风关心爱的耻辱。那时的西门寒星多么高傲,刀剑丛中,他俯视着自己,带着鄙夷的目光,只因为他是墨儿名正言顺的丈夫。
醉乡楼还是当初的醉乡楼,烧刀子还一如十年前的热辣,只是十年前,他在这儿只是个天天借酒消愁的可怜虫,而今,他却已是这儿的主人。
再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像斗败下阵的公鸡,他的心里,很畅快!
“拓跋孤鸿,你太猖狂!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人知道!”
单手撑着桌面,西门寒星狂暴地站了起来,桌上的醇酒从杯中震得洒落。
谁知,拓跋孤鸿却仰面一阵轻笑:“我知道你派出的那些探子在查我,查我的亲信,我也知道该查到的你都查到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戳成我呢……不想回答,还是让我告诉你吧,因为你也爱墨儿,你不忍心身怀六甲的她因为我的事情再伤一次心,你不愿意看见她绝望的表情,是不是?”
这一次,震惊的是西门寒星。
原来,拓跋孤鸿不仅仅是蝉,他同时还扮演着黄雀的身份!
原本以为自己占尽先机,蓦然间发现,被动的却是自己,西门寒星冷冷地开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做这些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不想再像十年前那样可怜地活着而已,我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做自己想做的事,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人而已!”
“把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觉得太不要脸了一点吗?”西门寒星一双冰眸没有任何温度。
“也许你不相信,那是因为我所渴望的东西你都拥有得太轻易了,而且,你从来都不懂得珍惜!好了,西门寒星,我不想和说你太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这个月初八是我和墨儿成亲的日子,你若是以为我是来邀请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来告诉你,既然决定让她幸福,那就永永远远地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罢,拓跋孤鸿撩起衣袍,径自下了楼,只留下面无表情的西门寒星独自面对着桌上的一坛开了封的烈酒。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渴望清醒过!
入口似冰,入喉如火,西门寒星一个人喝光了那坛北方的名酒,但是奇怪的是,一向酒量浅到吻着酒味都会倒下的他,这一次却清醒得要命,纵然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但是思维却像是林子里的猴子,上蹿下跳个不停,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趴在桌上的他睁开眼,看着这熟悉的身影,笑得惨兮兮的。
突然,他举起酒杯,晃晃悠悠地送到女子面前:“敬你,祝你幸福!”
女子不语!
西门寒星将酒杯移回自己唇边,仰头一饮而尽:“我都忘了,你不能喝酒的,我总是这样,不温柔,也不体贴,所以你才跑了,跑到别人身边!不,不是你跑的,是我逼走的,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不了离开的!”
三盏下肚,西门寒星竟然像个孩子,蹲在地上,抱着桌脚嚎啕大哭:“小蛮说的对,我是个白痴,是个笨蛋,我总是等把自己的东西弄丢了才会四处慌张地找。以前,我的东西都是你帮我找到的,可是现在,我连你都丢了!”
“你总说我是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是你的骄傲,可是现在,我愿意用自己所有的声明去交换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笨了,还有,我早就明白流云和你的区别了,她是兄弟,是朋友,而你是妻子,你挚爱,我真的弄清楚了!”
西门寒星耍无赖地抱住女子的腿,激动得鼻涕眼泪一大把,那副弱智尊荣同一呼百应,叱咤风云的将军形象相差甚远,不应该是天壤之别!
他像一条八爪章鱼,缠着女子纤细的身躯,无论对方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手!
楼下丝竹声声,恭贺祝福之词此起彼伏,人声沸腾,热闹十分。
男人帮歇业三天,披红挂绿,操办拓跋孤鸿和苏墨儿的婚事。
墨儿待人一向宽厚,很得人心,而拓跋孤鸿为人也大方和气,这样的结合,在男人帮上上下下看来,无疑是神仙眷侣般的天作之合!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阳春三月的灿烂笑容,唯独坐在铜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