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我最不想见的人,正坐在我的面前,含笑看着我,那份笑容与从前并无不同,但是在我眼里,却比地狱的炼火更加可怕!
难道他就是海烈口中所说的神医?
不会那么倒霉吧?
“醒了啊,你的体质真的很不错,现在的女人很少有这么好的身体了!”
裴羽辞拿起一根银针,在烛火上来回炙烤着,那份从容让我更加不安。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从这个房间逃出去,然后把南宫不语这个如来佛叫来收服这只可怕的笑面虎。
可是,我的身体根本无法动作,我试着张了张嘴,结果让我更加绝望,我连声音都发不出一点。
现在,全身上下,眼珠子是我唯一可以动的地方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羽辞将那根银针插入我的额上,那一刹那,我的心底里充满了恐惧。
这个唯一让我一次又一次看走眼的男人,总是做着让人意向不到的事情,这次,他又会对我做什么?
是我,还是我的孩子?
“在担心吗?放心,我只是想替你保住你腹中的胎儿罢了!你总是让我意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都,我都能遇见你,真的是太神奇了!对了,你怎么会和白狼部族的族长认识的?”裴羽辞自说自话着,平淡从容的脸,看不出任何他心里的所想。
我转动着眼珠,盼望着海烈的出现。
海烈啊海烈,这次你可害死我了!
你可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真好奇,这个海烈会不会爱上你?你就像是一朵乱世桃花,扰得每个男人都心神不定。西门飞霜,元无极,楼小楼,他们无一不为你钟情,无一不为你颠倒,你搞得这个世间没有宁日,你让一切远远地脱离了本来的轨道。而我,成也因你,败也因你!”
语调渐渐开始变得阴沉,裴羽辞抬起自己的手,流连于我的脸颊之上,那种令人鸡皮疙瘩直冒的抚摸,实在是让我不寒而栗!
“容颜依旧,物是人非!你还是十年前的你,但我却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受尽人间冷暖,尝遍世间百态,我纵然对你有心,却也已经是无力了!所以,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痛恨的事情,那你也不要怨我,怪只能怪命运的不公了!”
说罢,裴羽辞从袖中摸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捏开了我嘴,灌了进去。
遇水即化,无色无味的液体顿时同细线一般滑向我的五脏六腑。
而我却眼睁睁地,无能为力!
这该死的裴羽辞,这个混蛋,我发誓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的眼神愤恨,充满怒火,而裴羽辞却丝毫不为所动。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裴羽辞不疾不徐擦拭去了我嘴角的粉末,临危正坐,恢复成正人君子的模样。
“裴先生,这位姑娘情况如何?”
“族长请放心,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她只是身体太虚,再加上孕期劳顿,才会体虚气亏!”
“是吗?那就有劳先生了!”
海烈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很快便隐藏于温和的笑容之后。
或许是为了避男女之嫌,他甚至都没有走近我的床边,可怜我拼命地眨着眼睛,但是却始终没有被注意到。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唯一的救星飘逝而去。
“看到海烈脸上的失望神色没有?看来,果真如我预料一般,他对你也是有过遐想的。从前,看着那么多人为你生,为你死,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后来,你失踪的十年,我开始渐渐明白了!你不是最聪慧的,也不是最美丽的,但却是绝无仅有的!自由得像风一样,没有任何压抑和被雕琢的痕迹,正因为这份真实和轻松,你让我们这些身上都背负了种种包袱的男人感到向往!靠近你,就好像走进了阳光,黑暗无所遁形!怎么?西门飞霜有没和你说过这些吗?”
阳光,那种能带给人光和热的美妙光线!
我吗?
我有那种力量吗?
西门飞霜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心境的人,有些幼稚,有些可笑,他爱我的方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种强烈的占有欲。
他就像一个放风筝的小孩,因为线曾经断过一次,所以每天总是提心吊胆,牢牢地捏着手里的线,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也许从他的角度看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便是让女人衣食无忧地活在自己视线可以抵达的范围内,不用忧虑,不用奔波,不用烦恼,安心便好。
“我猜想你不远千里来到北齐,一定是为了寻找西门飞霜是不是?这次我就当一回好人,安排你们见面好不好?”
裴羽辞的目光中透着一种难言的兴奋。
一个有趣的棋局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在心中成形了。
“为什么要用那么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怎么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裴羽辞笑得惊心动魄,他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自己的药箱。
阴谋之花盛开时散发出的味道,弥散了整个房间。
这肯定又是一个阴谋!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刚才给你吃的药对你不会有害,所以,不要担心!”
对着我挥了挥手,裴羽辞垂首缓缓走出了房间,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俊美如玉的脸庞显得阴冷不比!
真的不会有害吗?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