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盘虚虚实实,雾里看花的棋,他下得是那么高明,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高明巧妙,以至于我们身在此山,不识真面目。
而今鸣锣收场,他终于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来,真的有够丑陋!
我真为自己曾经对这样的人有过好感而觉得恶心!
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厌恶的目光,裴羽辞的脸上有过一个细小不易察觉的变化,但是很快就风平浪静了,他坦然地看着我,似乎并无半点不妥:“怎么?刁大帮主,你还有何指教?”
“裴羽辞,说句很俗的对白,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怎么样?处心积虑地算计人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看你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已经被权力熏黑了良心了吧?”我讥讽地笑道,边说边走向元无极和西门飞霜,那两个白痴,这种劫持和被劫持的游戏都被人看穿了,竟然还不住手,等着笑死人吗?
“谁让你来的?”飞霜从太子的匕首下走出,很不悦地看了我一眼。
是啊,我这个女人,又一次参合了男人的事情,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当然会不高兴了,但是他也不想想,幸亏我来了,否则他要怎么办?被裴羽辞手下的御林军射成刺猬吗?
“是老夫人的命令,我就是不想来也不得不从啊!不信你可以问问诸位叔伯!”
搬出飞霜他娘来,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够了,西门飞霜,死到临头你们竟然还有心思耍贫嘴!一会还是想想怎么死的比较好?”裴羽辞挥挥手,大量的兵士从皇宫中涌出,这些都是这十年,他暗中培植的心腹力量。
“死?谁说我们要死?人生苦短,本来就享乐不及,为什么要死呢?”
我就将手里的冰焰丢给飞霜,自己则随意地站在一旁,与裴羽辞开始了漫长而又有些无趣的谈话。
“城外有北齐的三万大军,城内有我的八千御林军,你觉得你们一百两号人能有活着的希望吗?哦,我差点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玩空城计,怎么现在还想和我玩一场?”
裴羽辞大笑我的天真,他以为我和从前一样,强悍的只是气势而已。
“按照你的说法,我好像真的是死定了。这样吧,临死我想做个明白鬼,有些话可否容我问个清楚?”
我的笑容玩味甚重,西门飞霜和元无极看着我,有些不明就里。
“好吧,看在你救过我,又对我不错的份上,我有问必答!但是只限于三个问题!”裴羽辞的脸上保持这一种笃定的自信,他不想如此周密的安排下还会有什么纰漏。
“救了小远相当于给将来埋下危机,你不怕吗?”
“救了一国之君,收获的自然而然是恩情,不是吗?”司空远是个有仇不一定会报,但是有恩却必定要还的人,这些年,他们虽不明言,但是实则却是一对师徒,就算某日他们兵戎相见,那么率先执戈的也一定不是司空远。
“算你眼光长远!第二个,你和拓跋胭脂到底打算把大元怎么办?”
“两分而治!”天下之于男人的诱惑力就像是珠宝对女人一样,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过我吗?”
话一落地,顿时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静悄悄得很是吓人。
尤其是西门飞霜的一张黑脸,更是骇人,但是镇定若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表示。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盯住我和裴羽辞,等待着下文。
“没有!”裴羽辞淡淡回答,表情平静。
“谢谢,我明白了!我还有三个问题可以……”
“行了,不用再拖延时间了,西门家父子带着此刻远在几百里之外,边军也在我的掌控之下,你们没有援军的!”
看破了我的用心,裴羽辞打断了我的拖延策略。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要为城外的慕容清争取时间,毕竟要炸动半座山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但是面对裴羽辞的咄咄逼人,我有些黔驴技穷了!
“靠后!”
冰焰出鞘,清冷的月下流淌出一股流动的寒流,在九门之前的大青石地砖上溢出游走,众人不禁从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如战神一般矗立的西门飞霜,黑发黑衣,一柄银白宝剑紧握手中,肃杀的气氛让每一个的心都失去了节奏。
同从前一样,西门飞霜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势,挡在我和元无极之间。
“等等!拓跋胭脂,难道你真的要看着西门飞霜血溅当场你才甘心?”
说实话,向自己的情敌求助,真的是一件很让人不舒服的事情,但是现在,除了她,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蛮,住嘴!”
西门飞霜呵斥了我。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当年拓跋胭脂为他所做的已经让他两难,他不想再欠她的情了。
“就在今天之前,我的确不想他死,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我曾想过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即使留不下心,那就留下身体,可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能留下的只有尸体而已!那就让他的尸体留下吧!”
拓跋胭脂转过身,飘然而去,取而代之如虎狼一般窜出的是,一批精壮的北齐汉子,他们像是狩猎的豺狼一样向着西门飞霜包围而去。
有十几条人影像是密不透风的罗网罩在了飞霜的四周,几番险象环生都被他一一化解,随即,一场混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