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元无极消失的方向,问道。
西门飞霜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英雄和美酒的约会,留下我一个人冥思苦想其中的关系。
他为什么会说京城是华丽的牢笼,他说好兄弟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西门最后还是没有告诉我他口中的好兄弟是不是指皇帝元无极,但我的心里却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
我突然联想到皇帝这次借口冥风关兵损太多,调回京城休整这件事!战后三四天,皇帝随即出现,这是不是来得也太赶巧了一点!
而这几天,闲谈之中,伍辉等人也对孟礼关的闭关不出兵显得很不理解。
虽然,孟礼和冥风二关向来不是很融洽,但是在国难当头,却还是很理智的,但是这次,它却公然闭关不出,对冥风关的求救不闻不问,太不符合情理了!
难道,孟礼关之所以敢这么做,是背后有一个大人物在撑腰?所以它不怕皇帝怪罪,也不怕承担责任!
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保一个将国家安危当成儿戏的罪臣呢?
除非,除非是皇帝本人!
一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我需要求证!
“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回!”
拍拍西门飞霜的手背,我飞一般地出了门,往西门飞霜的议事厅里跑去!
路上遇到正在闲逛的伍辉,不由分说,一并拉走!
“哎呀,夫人,你到底什么事情,现在皇上在关里,不能出半点岔子,我得负责晚上的守卫!”
“嘘,别吵!”
我仔细看着桌子上的沙盘,这里是孟礼,这里是冥风,这里是官道!皇帝的马车队伍不是骑兵,每天只有二十几公里的行进速度,那么三至四天的行程应该是一百里!
“伍辉,孟礼关与冥风关之间有多少路途?”我指着沙盘上两个关问伍辉。
“不足一百里吧,如果快马兼程的话,一天多就到了!”伍辉搔搔头,回答我。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从京城北上冥风关,有几条路?我是说可以走十六匹马车的路?”
“路是有两三条,但是能走十六匹马车的只能是这条官道,其余的羊肠小路单马走都嫌窄!”
“我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西门飞霜听到皇帝开头要他带着四千边军撤回京城休整时是那种绝望而受伤的表情了!
三四天之前,元无极已经在孟礼关了,是他下的命令不准增援,目的不外乎是让西门飞霜的军队在这次以少敌多的苦战中大伤元气,以便于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夺他的兵权!
难怪他一心求醉,被自己辛苦卖命的对象出卖,那种感觉想必不会好受吧!
只是,元无极这么做真是太冒险了,如果万一西门飞霜的一万人抵不过独孤城和月氏的五万兵马,那他的江山岂不是危矣!
换句话说,一个皇帝,宁愿用天下受危来换得对一个臣子的算计,这说明这个臣子真的真的是让他寝食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西门飞霜回到京城,只怕得不到的不是重用,而是处处监视吧!
所以他才会说京城是个华丽的牢笼!
英雄的结局往往都是悲凉的,而今我再次在西门飞霜的身上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车辚辚,马萧萧,卫士弓箭各在腰,正为天子来开道!
真正的天子仪仗,风光无限,武士,文臣,宫女太监,文武兼备,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彰显了皇家威仪,天子风度!
一路上,那架十六匹马拉的超豪华房车不断受到沿途百姓的顶礼膜拜,它走到哪里,哪里就只能看见一片油腻腻的后脑勺!
再加上丝竹声声,暂且充当音响了,虽然没有rnb那么惬意,但至少不会使得回京的漫漫长路显得寂寞单调!
我坐在晃晃悠悠的单轿中,不时撩起轿帘打量着外面。
风雪弥漫了整个世界,一整个银白的天地中,一队浩荡的人马踩踏出一条蜿蜒的黑线,醒目地留下痕迹!
这里的冬天真的是冷得够水准,简直就是滴水成冰!
我抱着双肩,不停地搓着冻红的双手,这鬼天气,简直就是要把人冻成冰棍啊!
正在我怀念空调,取暖器的时候,一个精致的银手炉被某个小太监送了进来。
我认得他,这是元无极的贴身小太监,从不听别人使唤的,那么,这份好意我是该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要是我拿了元无极的手炉,西门飞霜会不会不高兴,毕竟那两个人很不对盘,我该站在他这边的!
不过,我和西门飞霜也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就一定要站在他那边,虽然那个皇帝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但是他阴不阴险,好像和我没关系吧!
正当我苦思冥想,辛苦挣扎的时候,西门飞霜赶了上来,与我并肩而行!
黑色的战马,黑色的战袍,一头墨色的长发间落满晶莹的雪花,容颜与冰霜同冷。他收紧了缰绳,放缓了坐骑的速度,与我的骄子并排而行!
伟岸的身影如一座黑色的俊山,在我的身侧,替我挡住了一部分风雪,狂风中,那头迷乱的发,随着马蹄的节奏,在风中狂乱地飞扬!
我半眯着眼,靠在骄子里欣赏着西门飞霜的骑姿,暗叹道,什么叫做清冷入髓,什么叫做英气逼人,如斯,是也!
“好了,拿着吧,天这么冷,别死撑了!”
西门飞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