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与高中最大的区别莫过于大学课程比较轻松,有很多闲暇时间供自己安排,但要怎样去花费这些时间是个人的选择,宿舍睡觉,图书馆看书,舞蹈室跳舞,社团活动…怎样选择这都将是最后的青春。
尤沙的青春始终是离不开书本的,假使一整天没课,她便可以在自习室待上一整天,除了课本,她还会看一些课外书。
但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读书,除去那些高尚说法,其实是她没有什么事可做,说好听了是心境闲暇,说不好听了是太孤僻。
适逢星期二,尤沙便是在自习室度过的,这周自然也不例外,尤沙一早洗漱好便到了自习室。
除了期末那段时间自习室会拥挤不堪,其余时间都是空荡荡的,整个像是被尤沙包场一样。
尤沙打开窗户,贪婪的吸了口窗外的新鲜空气,拿出演讲稿大声朗读着,时间距星期六越来越近,她的心情愈加紧张,虽然她很努力的练习者着普通话,听起来却还是有些奇怪,每到绕口的地方她便会停下来,认真读上几遍。
“大家好,我叫尤沙,我来自…我演讲的主题是…”
自习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尤沙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悄然无息的,白小柔背着两只手慢慢走了进来,到尤沙身后猛然大喊一声:“沙子!”
“啊!”
尤沙被这一声吓的不轻,等回过神来,白小柔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尤沙拍着胸脯瞪了白小柔一眼,“白大小姐,你也太恶趣味了。”
见尤沙脸色不好,白小柔收敛了些,满满殷勤的笑容:“沙子,别生气,我就是来看看你。”
“说吧,什么事?但有一点,我先声明,要我帮你传话什么的,我可不干!”尤沙严声道,她知道白小柔没事是不会来自习室的,白小柔没课的时候不是在篮球场就是在寝室睡觉,突然来自习室肯定是有事,有事多半也是跟纪沉有关!
“沙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以前不管什么事你都愿意帮我,可现在为什么就是不帮我追纪沉了…”白小柔用力捏着手中的盒子,脸上显然有些失落。
“小柔,不是我不帮你,是因为那个纪沉根本就不是你所描述的那样,你都不知道他是…”,留级生三个字被尤沙硬生生咽了回去。
“是什么?”白小柔直直的盯着尤沙。
“反正他不值得你…”
余后的话尤沙怎么也讲不出口,要向白小柔坦白礼物被扔一事,她又不想看到白小柔难过,要告诉白小柔纪沉是留级生,她也做不到,否则她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我就是喜欢他。”
虽然白小柔抿着唇低着头,但她眼里的坚定却是不容忽视的,尤沙有些震撼,她是第一次见白小柔如此坚决,以往有什么事,只要一遇到点不顺心,白小柔自会放弃,而对于纪沉,白小柔仿佛丢掉了原本的自己。
这让尤沙没有理由再拒绝白小柔。
“嗯,我帮你。”她轻轻点点头。
白小柔怔住了,隔了好半响,才伸出一只手抱住尤沙的胳膊,侧身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沙子,你真好。”
尤沙淡淡笑着没说话。
就这样,白小柔靠着尤沙靠了很久很久,直到尤沙感觉肩膀有些麻木,轻微动了动,白小柔才想起手里的盒子,将盒子塞进尤沙的怀里:“沙子,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尤沙看了看,发现是装手机的盒子。
“最新上市的诺基亚智能手机,送你了。”
尤沙瞪大眼睛,要说刚才是震撼,现在便是震惊,在2010时,智能手机对于她来说还是一种奢侈品,穷乡僻壤的孩子总是赶不上时代的发展,对新奇事物的渴望是一种本能,她一直都想着要攒钱买一部智能手机,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白小柔竟如此随意就将手机送到了她的面前。
“你多少钱买的?”
“沙子,你别管多少钱买的,反正是送给你的,你那古董手机不方便,我找你还得老往自习室跑。”
白小柔看出了尤沙的担心,最开始她送尤沙手机抱着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方便联系,二是她确实存在私心,她想让尤沙帮她追纪沉,可她没想到的是在手机还没有送出之前,尤沙就答应了她,这让她即感动又羞愧。
尤沙顿了顿,“要不等我有钱了把钱给你吧”,虽然她很渴望,但一部手机也不便宜。
“沙子,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白小柔撅起朱唇,酝酿情绪。
尤沙是了解白小柔的小姐脾气,如果她坚决拒绝,白小柔很有可能跟她翻脸,但收下吧,她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感谢方式,只有淡淡一句话,“谢谢你,小柔。”
“嗯。”
白小柔回应着尤沙。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纪沉?”
“我喜欢他…”
“星期六我有演讲比赛,到时候去给我加油!”
“嗯。”
尤沙和白小柔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此刻,自习室里,只剩下两颗真诚的心,欢声笑语是对彼此的感激和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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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白小柔口中的古董手机,其实是尤沙在高中时,尤父攒了三个月的钱给尤沙买的,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手机,能打电话发短信与及玩一些简单的游戏。
尤沙记得最清楚的是,手机里有一款名叫‘贪吃蛇’的游戏,一条绿油油的小蛇总是追着食物吃,可每吃掉一颗食物,蛇就会长大,直到自己咬到自己,或者已经没有地方可容纳自己撞上墙壁,游戏才算结束。
一开始挺新奇的,班上的同学都找尤沙借手机,一个人玩身后一群人围着,喊着,叫着。但没有一个人打通关过,自然也没有人知道游戏的结局。后来手机被摔到地上,游戏不能玩了,尤沙偶尔用它给家里报个平安,一直用到现在,手机时不时就断信号,尤沙索性将它压于衣柜底。
但对于‘贪吃蛇’,尤沙抱着些疑惑,这个游戏似乎是看不到胜利的,大家都知道最终会以失败来结束游戏,可为什么大家又要一次一次的去尝试?
然而,在后来看着滕蜃景将‘贪吃蛇’打到通关,尤沙近乎是不敢自己眼睛的,他却笑着告诉她,所有失败的尝试都是值得的,他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才找到了通关的技巧,他希望她能尝试着去改变她身上存在的问题,他愿意陪她。
她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上了他,那个即混世却又莫名让人感动的滕蜃景。
——
快乐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星期三下午。
然而,发生了一件轰动全班的事。
“我想坐你这位置,你可以让我吗?”
这样一个突兀又熟悉的声音扰乱了尤沙的午休,尤沙轻微抬起头,对上的是滕蜃景满是笑意的眼睛,她早早进教室便趴在桌子睡着了,可醒来后,却犹如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旁边坐的不是别人,而是贝沐远!那个与别人不一样的贝沐远!那个牵过李菲手的贝沐远!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滕蜃景对贝沐远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想坐你这位置,你可以让我吗?”
“不好意思,我也想坐这个位置。”话虽是对滕蜃景说的,贝沐远的眼睛却在尤沙身上。
尤沙避开贝沐远的的目光,这种炽热而极认真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
这一切尽收滕蜃景的眼中,一抹温热的笑容挂在嘴角,慢腾腾的将贝沐远的课本合上。
“谢谢。”
“后面还有位子。”
“谢谢。”
许久,滕蜃景才将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看了看尤沙,轻轻地把课本放于她课本的旁边。
“你这人讲不讲理,我先到的。”贝沐远怒吼了一声。
“她喜欢坐在我旁边。”
“沙子,是这样吗?”
尤沙还没得及反应滕蜃景的话,便遭到了贝沐远的质问,一双幽怨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尤沙轻咳一声,想说点什么,却正好看见刚进门的李菲。
她默然。
贝沐远愤然离去。
滕蜃景不紧不慢的坐下,脸上俨然平静无澜。
“大家都坐好了,马上就要上课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李菲的催促下退去,而尤沙却不敢再看李菲的表情。
“不要脸。”尤沙像是出气一般骂道,斜睨滕蜃景一眼。
“讲到多少页了?”
“不告诉你。”尤沙冷哼一声,即刻用手挡住课本的页码。
滕蜃景皱眉,修长的手指握住尤沙的手腕,瞟到她的课本后,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放开我!”尤沙用力甩了几下也没挣脱开滕蜃景的手。
“前些天对我表白的不是你吗?”滕蜃景平静如水的声音,与其说是戏谑,倒不如说是在确认这件事。
“你…谁对你表白了,你不要乱讲。”
尤沙的脸突然间就涨红,直到耳根,不知为何她竟感到了紧张,仿佛对他表白的就真的是她一般。
看着尤沙又气又羞的模样,滕蜃景笑了起来,慢慢松开尤沙的手,嘴上却是没打算消停:“表不表白你自己知道,还是说你在生气,我把你送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
你…
尤沙恶狠狠地瞪了滕蜃景一眼,恨不得将那贱贱的脸打上几巴掌。
滕蜃景一本正经地往尤沙靠了靠,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人才听的见,“表白了就表白了,大不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尤沙冷哼一声,背过身不再理会滕蜃景,却不小心听到了四周的批判,“听见没,听见没,还主动送了礼物…“和贝沐远关系暧昧,也不知道我们班长作何感想…”“不要脸,别人刚来我们班就缠着别人不放…”
都是他干的好事,才把她推向风尖浪口!尤沙气急攻心,随手抓起课本用力砸向桌子。
“嘭”一声,教室里静的可怕,唯有尤沙的声音回荡在滕蜃景的耳朵里。
“第一,对你表白的不是我;第二,当面扔别人送你的东西就是你不对,第三,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请你离我远点。”
滕蜃景的笑容僵在脸上,拿起课本,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