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嬷嬷带着黛玉一行人来到慈安宫,门外的宫女见了,忙进去通报,不多时,就有宫女出来传话,说太后请北静王妃进去。
慈安宫与黛玉上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太后见了黛玉也不叫她请安行礼,只叫人给她设坐上茶。
黛玉笑道:“太后爱惜赐坐原不该辞,只是礼不可废,臣妾还是要按理给太后请安谢恩。”
得到许可之后,早有宫女给黛玉面前放了一个团垫,黛玉在垫子上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心中却冷笑,东西都准备好了,还在装模作样表现出一副慈爱的模样,今日自己若是顺着人家的意思将这一段略过,只怕明日整个京城就会知道北静王爷新娶进门的王妃自大无礼,进了宫居然不给太后请安。
到时候,韩家就真的可以明确地与北静王府分站两边,玘郡王必定要将韩家拉到自己的阵营里。而水溶的打算是自己不要明确态度,先要玘郡王府与韩家争个你死我话两败俱伤再说。看来韩家已经有动作了,电光火石之间,黛玉突然明白,不是韩家而是玘郡王府,必定是玘郡王府已经有所动作了,韩家显然是被人家将了一军,有些着急了。
黛玉突然觉得好庆幸,庆幸水溶不曾隐瞒自己将朝堂之上目前的情势告诉了自己,庆幸自这一跪,没有将北静王府推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虽说北静王府并不是比不过韩家亦或是玘郡王府,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并不是北静王府的作风。
这几日与水溶相处下来,黛玉对水溶也算是了解了七七八八,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水溶是不会做的,她那砍死温文尔雅,却又冷的吓人的背后,隐藏的是缜密的心思。
这些日子以来,黛玉跟着水溶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所以说这对夫妻实在是与众不同,太后赐婚,却是郎有情妾无意,婚后却又共同进退,连黛玉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渐渐认同了这段婚姻,
韩太后见黛玉的表现,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茶杯,面上却笑道:“赶紧坐吧,这一大早也是冷得很,赶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哀家听说你身子不大好,要好好保养才是,也好替北静王府开枝散叶才是。”
黛玉听了,美靥微红,只好点头低声称是。
韩太后似乎并不准备就此跳过这个话题,又接着说道:“你婆婆原是先皇最疼爱的皇妹,只是她膝下单薄,一生只有水溶一个儿子,她从小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子息不盛却没人敢说什么。先皇更是不曾再给老王爷赐婚娶侧妃,她也只是放了两个女人在老王爷房里,只是那几个女人都没有剩下男孩,以至于水溶现在连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帮衬?黛玉心里很清楚,若是水溶还有个兄弟,这时候就不是太后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谈话了,以太后对北静太妃的态度不难看出,她对自己这个小姑有诸多不满,若是再有一个兄弟,只怕自己家里就换鸡犬不宁了。
黛玉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只得听韩太后接着说下去:“哀家年轻时最羡慕两个人,一个是你婆婆,因为她是公主,可以不用做任何事情就得到皇上的关注与宠爱,另一个就是你娘亲。”
黛玉心下好奇,却也只是微笑地看着韩太后示意自己在听。
“你娘亲也不用去讨好别人,她本身就是个发光体,京城第一才女,任谁也不能否认这句话的实至名归。但是你娘却似乎看淡了这一切,她只做自己喜欢做的,并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不会奉承别人。”
韩太后说着,眼神透露出以些向往的神情,也许她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纯真的梦吧,只是现实却不给她实现梦想的机会,黛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