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嬷嬷一见大事不妙,顾不得惹怒楼小梅,一边抱着楼小梅的胳膊往外拉,一边哭喊着为兰香公主求饶,“驸马爷,驸马爷,这不管公主的事,奴才只是陪着公主出去走走,这才看见忆雪郡主被人扔在地上了啊!驸马爷,求您放了公主,求您快放了公主,公主快没气了!快没气了驸马爷啊!”
楼小梅暴怒之下,哪里会听这个本就厌恶至极的窦嬷嬷解释,他暴喝一声,腾出一只手一挥,将窦嬷嬷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了起来,朝墙上重重一摔,“砰!”一声,窦嬷嬷浑圆的身子撞在墙上,当场吐出血来,可楼小梅的力度实在是大,窦嬷嬷撞到墙上又反弹了回来,“啪!”重重跌在地上,“咯噔!”当场筋骨错位,痛的死去活来。
兰香公主已被楼小梅掐的浑身无力了,她心知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可,自己不想死,自己还有小怜香,有小怜香啊!兰香公主索性不再挣扎,却撑着仅有的一丝力气,自怀中掏出一支楼小梅送给她的兰花簪,费尽吃奶的力气,举到楼小梅眼前。
洁白的玉兰花骤现眼前,楼小梅动物一般冰冷无情、充满杀意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隐匿的痛苦、懊悔、愧疚……所有曾经对兰香公主的无奈,都在瞬间划过眼前,楼小梅眼中嗜血的杀意渐渐缓和,他暴喝一声,将兰香公主推倒在地,抽出腰间皮鞭,在空中狂抽起来。
窦嬷嬷在地上痛的抽搐,兰香公主被掐的还没缓过气来,两人逃跑不得,只能这样惊恐地看着怒意无处发泄的楼小梅,眼神中,是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
或者,只有此时,楼小梅才在兰香公主和窦嬷嬷面前展现出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天神”模样,勇猛的同时,充满嗜血的杀意!他就像上天派到凡间来的杀神,手中的软鞭,就是他的兵器,每一鞭,响彻天地,每一鞭,凶煞无情!
碎石屑不停在兰香公主和窦嬷嬷眼前飞过,每一块被软鞭抽到的地面,都裂开一条极深的狭缝,霎时,将军府大门前,狂沙乱舞,软鞭横扫一切!
窦嬷嬷异常恐惧,这样下去,自己和兰香公主就算不死,也会被楼小梅的鞭子或者乱飞的石块砸伤,她拖着被摔的剧痛难忍的身子,悄悄爬近兰香公主,扶着兰香缓缓起身,两个人忍着痛,蹲着向将军府大门内挪去。
楼小梅冷眼一扫,狠戾的眼神暗藏着从未有过的杀意和恨意,“啪!”他一鞭抽在窦嬷嬷的脊背上,“啊!”窦嬷嬷冷不防中了一记重鞭,惨叫一声,身体更是被软鞭的气劲带倒在地。楼小梅的第二鞭接踵而至,“啪!”“啊!”饶是窦嬷嬷狡诈精明,可毕竟一副老骨头,哪里经得住楼小梅愤怒之下的接连两鞭,当时就又吐出一口鲜血,溅了兰香公主一身!
兰香公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想逃命,却又万般舍不下窦嬷嬷一人送命!她柳眉一拧,心一横,直接跑到窦嬷嬷身前,挡住了楼小梅的第三鞭!
“啪!”“呃!”兰香公主一声惊呼,背部的衣服顿时被抽出一条裂缝,脊背上血淋淋的一条红印子。她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拖起窦嬷嬷,“嬷嬷,快和兰香逃啊!”兰香公主一声大喊,拖着窦嬷嬷努力向大门处挪动。
楼小梅在抽了兰香公主一鞭时,顿了顿,手握带血的软鞭,怒睁着一双赤红的眼,死盯着窦嬷嬷和兰香公主。
窦嬷嬷眼见兰香公主受伤,深怕楼小梅愤怒之下失去理智,连兰香公主也敢杀!她犹豫着,终是对着夜空暴喝一声:“来人!护驾!”
夜空中,无数名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无数柄利剑齐齐朝楼小梅刺去!
“果真都是你做的!哈哈!”楼小梅因为念娥被杀一事,派了无数侍卫暗查刺客行踪,可一直都没有查出什么线索。如今再见这些刺客,武者天生的敏锐嗅觉,让楼小梅断定,那名刺客与这一批人是一伙的!
“死来吧!”楼小梅仿若地狱修罗一般抽出腰间佩剑,迅速卷进一场搏命厮杀中,招招见血,剑剑无情!
将军府大门霍地被打开,箫贝带着一对侍卫站在门前,伺机而动。
晦暗的月色下,血雾迷眼,惨叫声,冷哼声,搏杀声,不绝于耳。
窦嬷嬷双腿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兰香公主只得抱住窦嬷嬷的脑袋往门里面拖。“公主,你快进去,这样的厮杀,你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的!”窦嬷嬷老眼沁出泪来,使劲将兰香公主向门里面推。
箫贝眼见此景,沉声喝道,“带公主和窦嬷嬷进去治伤!”
“是!大人!”三名侍卫走了过去,一名向兰香公主行了个礼,另两名迅速抬起窦嬷嬷,进了大门。
“本公主自己走!滚开!”兰香公主冷喝一声,最后看了一眼与黑衣人厮杀的楼小梅,哦,应该说,是楼小梅急速转动的影子,秀眸中有一道复杂的恨意闪过,大踏步进了将军府。
兰香公主一离开,那些黑衣人便都不约而同飞退而去,楼小梅知道他们是兰香公主的暗卫,此时倒也不追,且心中着实挂心忆雪的情况,便收剑进了将军府,“她在哪?”楼小梅的嗓子有些黯哑,箫贝看了一眼,飞快低下头,恭敬地答道:“将军,郡主在您寝房,已吩咐人在旁边守着了!”
楼小梅再没说话,飞一般向自己寝房奔去。
当楼小梅一口气跑到自己院外时,便看见院门大开着,忆雪衣着整齐,一个人坐在院中凉亭,神情平静地喝着茶。
楼小梅见没人守着忆雪,想发火,却见忆雪抬眼看他,笑道:“小梅,陪我一起喝茶,好吗?”
楼小梅见忆雪言语平淡,安静,不禁越发担心,但忆雪这样,他又不好相劝,只得压下满腹担忧,微笑着走了过去,“雪儿泡茶,我自然愿意奉陪。”
“这是第二泡,滋味最是浓醇,小梅,尝一尝?”忆雪倒了一杯茶,递给楼小梅。楼小梅微笑着接过,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浅抿一口,看一眼忆雪,一饮而尽,“茶,确是好茶,但是雪儿,更深露重,回去歇着好吗?”
忆雪垂下眼帘,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抬眼笑道:“小梅,你可知,我今日遭遇何种不测?”
楼小梅注视着忆雪,柔声道:“雪儿,如果说出来会让你伤心,那就不要说。如果说出来,你会心里好受些,那小梅洗耳恭听。”
忆雪满盛了一杯茶,安静地站了起来,走到廊檐下圈围起来的一株白水仙旁,将滚烫的热茶悉数浇在娇嫩的水仙花上,笑道:“小梅,水仙只要养护得当,就能耐得住寒冷,可如果市场用热水浇花,它还能鲜活如初吗?”
楼小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忆雪的背影,皱眉沉思着。
忆雪将茶杯放回桌上,迎着夜风,背对楼小梅,静静地说:“今夜,我本已安睡,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带到一处深谷,我的身体不能动,但我听见耳边有泉水的汩汩流动声,我闻得见百花的香味……”顿了顿,继续道:“我似乎被人下了媚药,有一个人,我不知是男是女,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