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秋霞津津有味听着,卡梅隆的往事听起来就象一个惊悚故事,但不象鬼故事那么无聊。那种能猜谜的故事,能使人浮想联翩。可惜没有零嘴,否则开包薯片,那种“咔咔”美妙声,最好再加上音乐背景……卡梅隆声音低哑的讲“请千万管好你的好奇心,不要在夜晚单独收听。”哈,那种感觉倍爽。
卡梅隆讲着讲着,慢慢停下来,陷入沉思,手托下颌,眉间哀愁。这造型如若不是苦思冥想的侦探,就是哀怨满腹的相思女。庞秋霞左看右看,正待下文分解,怎么就这么收场了。说来也不怪,倒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听起来实在古怪,听众有听下去的欲望。“哎。”庞秋霞扒拉他胳膊“想什么呢,说啊。”他这才反应过来,苦笑“也没你这样的,主持人还得歇一会,喝口水润喉。猴急。我自己的事,也并非自己都一清二楚。糊涂不明地方多了,也是随着事态发展弄个水落石出。既然开诚布公,我肯定将所知都会告诉你。总得简明扼要一些,从什么地方讲起呢?”这些碎碎念听起来使人很不耐烦,庞秋霞手指在地上划十字。
“啊。”卡梅隆腿在地面稍稍蹭动,感到巨痛。这么重的伤,可不会一时半刻复原。庞秋霞摇头“真是怕了你,活该我伺候你。”她将毯子取出来,小心翼翼将他双腿包好。当然不是现成的东西,还好有些遗留下来的满是破洞的裤子啦、对不上茬的破碎布啦……划拉到一块,针线倒是现成。缝补成小毯子,外相全无,可现在都是宝贝。再小心,卡梅隆也痛得直吸气,要不是有药、獾油、绷带等急救品,腿要不了两天就会流脓,再发高烧人就直接交代。毯子很软,又新换了绷带,一时舒服许多,长出一口气。
卡梅隆将双手垫于脑后平躺在地上,困倦上来昏昏欲睡,打个呵欠。“哎,我可不是你臣民,甭跟爷似的。再说,象你这种有前科的坏分子就得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庞秋霞将探出的脚收回,改为弹脑瓜崩。卡梅隆叹气“认识你好福气,有多没少。”
卡梅隆提到已经送走众多参加丧礼的权贵,但各种疑虑并没有消减。忙完了眼前大事,下面就该重新布置王宫警卫。在老怀克建议下(已被调为王宫总管),卡梅隆早年好友,一直在国外攻读心理学专业,近期刚刚回国的世袭伯爵继承人卡斯迈被邀请到王宫担任侍卫长。这么做目的有二,第一:因为卡斯迈长期在国外,不处于旋涡中心,王权之争同他没有利害关系。第二:两人相交多年,感情深厚。虽然,乍一看,没有半点拳脚功夫也毫无警卫经验的人并不适合。但恰恰这样的人更值得倚重,因为这样的文人气重的人不太可能成为定时炸弹。从自私角度讲,也容易控制。反正打打杀杀也不需要侍卫长去做,而且这样毫无根基的新人只有倚靠国王才能接触到权力核心。国王不会长期重用太有能力和根基的人,尤其在和平时期。这就是帝王心术。
“嗨,哥们。你不会是闲到天天找人聊天。”卡斯迈温和的笑着,然后伸开双臂同卡梅隆拥抱。从表面看,卡斯迈永远都很温和,对人也很礼貌,宽以待人是个老好人。其实,他做人做事都有自己标准,并不会随意附和。如果一旦发怒(当然极少),人就很是刚烈和倔强。
“当然,这不就是你的专业嘛。如果,你不陪着客人聊天岂非要失业。我给你个体面的饭碗,其体面非他人可比。”卡梅隆心很轻松,说起话来就显得俏皮。其实,心理学专业可不是陪人聊天这么简单,要学的很多——心理学、生物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等等很多学科。还有着在精神病院的一年工作经历。卡斯迈虽回国不久,可王后世纪丧礼这么重大的事件当然知道。拍着卡梅隆肩头“王嫂早逝,臣弟也感到悲痛。可人死不能复生,应该早早振作起来。”“这也正是邀请你来担任侍卫长的原因。你我是多年好友,尽可无话不谈。”卡梅隆开门见山。卡斯迈点头“我就隐隐觉得你竟然聘请我担任这么重大的职位,这里恐怕有玄机。看来,确实另有乾坤。”
“哎。我以王宫大清扫的名义,将全宫上上下下数百间房间都派人检查不下2、3遍,尤其我主要居住的几个房间,更是怀克亲自上阵家具摆设统统重新摆放一遍,生怕多出些什么。所以,现在说话比较放心。”卡梅隆捶几下腿。“哦?王宫不少些什么就不错,难道还会多出什么。”卡斯迈喝口中国花茶,不紧不慢。“如果是监守自盗,丢几件金银器皿、中国明朝外销瓷器……那倒没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让大活人睡不安稳,那滋味可真是难说。”卡梅隆吃颗干果。“陛下,作为臣子理应效忠,你的意旨就是臣下……”卡斯迈未说完就被卡梅隆打断“好好的,说这些干吗?不过,你有个态度,我就放心。确实有事要同你商量。”
“是。”卡肆迈谨慎回答。卡梅隆将王后谋杀、事情败露离奇死亡以及自己的猜测一一道出,毫不忌讳指出荷拉大公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卡肆迈虽然极力表现镇定,但还是因吃惊而失手打翻茶杯。这样如同惊涛骇浪般的重大隐秘,象卡斯迈这样文人气很重的人没有失色已经不错。一时都蒙了。借着用手帕抹茶水而掩饰惊慌失措,手都在抖。卡梅隆看在眼里,早在预料当中。过好一会,待其平静下来,卡梅隆才又说“你是学心理学的,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都有哪些可疑之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着急。”“是。我现在想问问陛下,王后事发前有无不同往常的状况发生,难道真就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这么无声无息发生?”对于王后死亡暂无法查处,只能往事发前推导。“说实话,和王后从恋爱到婚姻,两年多以来可以说感情一直很好。如果,她在演戏,那实在过于精彩,我是没感到有什么破绽。我仔细考虑过很久,如果有可疑之处,那就是大约3个半月以前,王后去看了罗丹海外作品展以后,有点失魂落魄,反正感觉有点怪。不过,我也没多心。”卡梅隆说话时也表现出不是十分肯定,仅仅是个人感觉。
“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方方面面、只要感觉有一点同其性情不符的细节都有可能是线索,无论多琐碎、平常都应该讲出来。还有由此而对您的情绪所造成的影响,情感波动。不妨就从那次参观展览以后讲起,想起多少就说多少。如果一时想不起太多,那也不要紧——您准备一个本子,随时把记起的片段记录在上面。只要记几个重点词、句,方便您记忆就可以。不用总想着,有时往往最轻松的时候最容易回忆起过去的事。”卡斯迈提出建议。“也只好这样,有个医生兼朋友在身边,我心理很舒服。感觉顺气不少。”卡梅隆拉住卡斯迈手。对方温和的笑笑。
“下来,我该做什么。”卡梅隆问。“玩。您现在需要全身心放轻松,从心理学角度讲过分在意一件事会造成心理负担,在没有找到更好解决办法以前,最好办法就是暂时放下。当然,是有条件放下,不是得过且过。我今天陪您打猎如何?”对于“打猎”,卡梅隆皱皱眉头。卡斯埋在一旁观察,马上说“只要在王宫花园打飞碟就可以,不必到太远地方。现在是中午,户外开始变暖适宜活动。准备您平时爱吃的的糕点、水果……越惬意越好。”“费心了。”卡梅隆吩咐老怀克准备。
打了半天飞碟,卡梅隆尽情发泄,两只枪管发烫,呼呼冒白烟。累得连枪都举不起来,身子软得如一团烂泥。一接触躺椅就睡着了。卡斯迈亲手给盖上皮衣,然后吩咐侍卫将其抬进屋。调好电暖气温度,卡梅隆就坐在一边,怀克蹑手蹑脚进来轻声问有什么吩咐,卡斯埋道谢“请来杯‘恋爱中的卡布基诺’。”“可……”怀克稍显迟疑“现在是冬天啊。”“没关系,如果方便就来一杯。”“是,王宫有最优秀的调酒师。”怀克退出去。
冰凉的“恋爱中的卡布基诺”,卡斯迈端杯在手“哈雅(王后小名),这是你最爱喝的,即便在圣诞节。……而你却这么年轻就送命,这么不值得。”他的唇角沾满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