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基于特殊的需要,所以对丧葬每一个细节都仔细过问,其审核很是苛刻。光墓碑的设计就很让智囊们头痛,三天设计了16份图样,但国王全都不满意。都是不同于寻常的个性化设计,有标榜传统文化的、有章显时代潮流的、有突出夫妻恩爱的、有力求唯美主义的、有表现夸张、诙谐的……应该说,光看图样就是象样的杰作。但是,有没有更好主题呢?敲定墓碑主题迫在眉睫,卡梅隆亲自上阵。虽然,14、5岁时随父王上过一次战场,而且表现出领导潜质,但那却是一次很不愉快的经历。此时,自然有着新的含义。
他亲自搜寻有关王后的一切材料,包括日记、照片、亲友回忆,还要考虑进去荷拉大公。短短几小时内,就摆满一张茶几。一张照片引起其关注——是王后幼年时期与荷拉大公的合影,内容是郊外踏青,大公身躯伟岸,脸上洋溢着坚毅笑容。这样的男子却很小心的背负幼年王后,还侧头交流着什么。而王后则满脸顽皮,扛着捕虫网。卡梅隆眼前一亮,立即敲定就以这个为主题。当即通过外交部,紧急从中国进口1.25吨各色花岗岩。需要起重机和30名工作人员加班加点赶工期。除了身材更高大,其容貌、身体特征与真人一般无二。这尊特殊墓碑很让他满意。棺的材料选用水晶,但因为不含杂质的纯天然水晶毕竟稀少,所以45%选用纯天然,其余55%改用人工高仿。棺盖上镶嵌一圈黑珍珠。送葬马车共有120辆,外表都装饰上黑天鹅绒。现场需要吹奏哀乐,由国家第一军乐团负责。还现赶排了表现王后德行的歌曲,邀请世界著名的男高音演唱。
还有一些细节,经国王一一过目后批准。在出殡前一天夜里,和岳父、岳母以及重要近亲属会晤,商定先后出场顺序、座次。还有需要邀请的重要客人是否按时出席,记者特邀专访证是否发出。租用美国的通讯卫星是否到达预定轨道等等。杂七杂八的事多得使人心烦,王宫所有人都在焦虑、疲倦中等待,国民们也在等待,这样的世纪葬礼实在少有。
只出了一点岔子,因为这天下午,岳父、岳母提出要见女儿最后一面。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这同样很难办。因为,王后死相过于凄惨。虽然,公开的说辞是王后在探险中不幸罹难,其状令目睹者痛泣。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卡梅隆太清楚了。再处理尸身,一看也知道不是跌下山崖这么简单。果然,岳母只看一眼就当场昏过去。荷拉大公脸色有些铁青,扒住水晶棺的双手青筋暴起。最后,只是点点头,摆摆手,命重新盖棺。卡梅隆一直察言观色,他的言行还算正常。而且,就算他有取代自己的野心,可真的会戕害亲女儿吗?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无论如何,都是最值得注意的对象。对其他贵胄也要加紧排查。
岳母昏厥,当然要赶快抢救。而且卡梅隆不离左右的陪在身边整整一夜,陪着聊天、宽慰。岳母只说一句“陛下,都是我女儿无福。”荷拉大公说“陛下,我想讨杯红酒,这是多年习惯。”卡梅隆欠身“当然,父亲太客气了。我这有上好的狄康堡葡萄酒,产于1973年。我也正好想喝一杯。”“据我所知,陛下更喜欢甜酒或是香槟。这么醇厚的酒恐怕不合陛下口味。您的好意我心领。”荷拉大公很谦恭的模样。“啊,是啊,那还是给自己来杯黑咖啡好了。”卡梅隆笑笑。
卡梅隆脸上带笑,心里却很是厌恶。这个老家伙,恐怕你比我还了解我呢。“陛下,长夜漫漫,既然还没有困意,不妨下盘棋。”荷拉细瞅过酒的色泽后,提出建议。“好啊,正想领教高招。”卡梅隆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搓搓手掌。两人各展棋技,撕杀起来。下棋,是综合较量,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两人竟不约而同采取以守为攻的策略,皆缓慢进招。明明杀心已起,可看起来却是你推我让。下来下去也是和棋,最后,卡梅隆笑起来“算了,父亲是老将,和您比起来,我还是后辈,为了避免出丑还是见和就收。”荷拉也笑起来“陛下,您的驾驭之术,臣深感佩服。不行了,老了,总想着保本就好。不象年轻时杀心那么胜,陛下这是诚让,否则要不了多久,出丑的就是我啊。”
两人又一同到阳台,北方的风很硬刮在脸上感觉生疼,由呜咽渐渐转变为怒号。下雪了,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预报中说只是小雪,看起来似乎大些。不过,雪是圣洁的,也许王后会喜欢。”卡梅隆眼圈有些湿润。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想到明天,短短几小时后,就要将妻子长埋于地下,天人永隔,想想也挺不是滋味。“陛下,终究是个重感情的人啊。老夫的眼光没错,为她选了一个好丈夫。”荷拉伸出手接雪花。似乎在对着雪花出神。难道,他真把我看透了?卡梅隆哆嗦一下,感觉很冷。荷拉指挥过几次大仗,在军中很有威望。又因为出身于仅此于王族的第二大贵族——沙琪拉,所以有着难以估量的关系网。和西方不少政要都有私下交往。实在是个劲敌。
天明以后,凌晨5点王宫上下就开始忙碌。早上7点,出殡的灵车缓慢驶出,该车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伯班克市杰·奥尔伯格设计的,长度为30.5米,下面有26个车轮,看起来简直像一辆小火车。陪衬灵车的120辆装饰黑天鹅绒的马车以及身穿旧时盔甲的500名侍卫前后簇拥。世纪葬礼全球直播,禁止插播广告。而穿着黑色装束手拿鲜花的几千名少女站在道边,这也是精心设计的,从王宫大门一直排列到皇家墓园。各国的记者争相抢占制空权,纷纷租赁直升机,粉刷成黑色,只是将电视台的标志突出处理。足足30几架,而维持治安的淡蓝色印有police的特警直升机只有孤零零一架,看起来活脱是被一群黑社会包围。
看热闹的国民成千上万,数百辆警车、过千警察严阵以待,生怕发生什么纰漏。许多国民也自发带着相机、DV,和各国地面记者、主持人抢位置,场面十分混乱。你踩了我,我磕了你,不绝发生。
卡梅隆早已在墓碑旁等候,几十个便衣侍卫混杂在工作人员当中,为了保护国王安全,组成了4道看不见的防线。按照程序:先由国王致悼词,接下来由荷拉大公讲话,再接下来由首相讲话……整个过程都有国家第一军乐团吹奏哀乐,在下葬时由著名的国际男高音演唱歌颂王后德行的歌曲。下葬后,由国王牵头献花……所邀请的贵宾们最后献花。从灵车驶出到整个葬礼结束,整整12小时。
3天以后,所有亲友包括岳父、岳母这才离去。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仿佛下辈子的情谊都提前透支光了。卡梅隆短短几天瘦了6、7斤,比上战场打仗还累。可算长出了一口气,再折腾下去,早去的王后就能要了自己的命。不过,目的已经达成,一是为自己积攒在贵胄中的人气,他们的态度很多时候比国民更重要;二是零距离看看这些人的嘴脸,提前做到心里有数。尤其看看荷拉大公的态度,不过直到他走自己心里还是没底,谁知道这个老家伙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