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秋霞想着心事,有些痴了。西澜塔突然问“那个领你进来的女人哪去啦?”“啊,什么哪去啦?”庞秋霞被打断思路,茫然看着她。“领你进来的女人,这一会不见。”西澜塔的表情给人说不清的感觉,好象忧心忡忡。
庞秋霞先是一笑,但很快笑纹凝固在脸上,吞吞吐吐讲“你的意思、是说有问题。”“方才我一直关注这些尸身,因此也没怎么在意其他。那个女人在上香后,离开有一会。”西澜塔四下打量这“乐善广恩堂”构造,看不出大殿有何异常。
“我想起来,她好象是从侧门走了。”庞秋霞回忆。西澜塔在大殿转一圈,各个犄角旮旯都瞟上几眼,最后摸摸墙壁“这里哪里有门,你真记得她是从侧门出去?”“什么?没门?”庞秋霞蒙了,不敢深信看着西澜塔。
“你瞅我干吗?不信你自己找找。”庞秋霞从未想过会出这种变故,无所适从。“你的意思,那个女人在捣鬼。”庞秋霞声音暗哑。“如果,她不是一个女人呢?”西澜塔一计反问,庞秋霞身子晃几下,几乎站立不稳。
庞秋霞彻底傻了,呆呵呵一副憨相。毕竟,这实在显得不可思议,明明在讨论那个女人搞什么伎俩,怎么一转眼老母鸭变鸡,这个世上不是女人就是男人,难道是个人妖?
“我虽未留心,可那个人走路过于呆板,不象正常人走路那么协调。最奇怪得是——始终用衣袖遮挡脸,如果是毁容遮羞,可想想也说不通……你曾和她独处,有什么感觉?”西澜塔耐着性子解释。“感觉?她曾拉着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象干柴棒一样,没肉似的。人的手,怎么会如此干。”庞秋霞想到就因为对方手过于干,因此还疑惑是否碰到僵尸。
“手象干柴棒一样,没肉。”西澜塔咀嚼这些话,还是不得要领。轻摇头,光凭这些还是难以判断。“我就知道这些,你先说怎么出去啊。难道困在这?”庞秋霞现在哪还顾得了对方什么来头,只想着赶紧出去。“我转了这一圈,大殿也不象有什么机关,墙壁也是实心,你我都未看到她从正门出去,而那个侧门难道凭空消失不成。”西澜塔琢磨着这些蹊跷。
“我就不信,难道她就这么飞了?还是会遁地术?”庞秋霞直跺脚。“对了,我知道了。”西澜塔眼睛一亮。庞秋霞只是凭着本能去讲,往往会将真相揭开。这也算歪打正着。“人真的会飞?还是……”庞秋霞只是发句牢骚,看西澜塔很兴奋也开始疑惑自己的话碰对真相。
“笨蛋,人哪里会飞,肯定还是有机关。”在西澜塔眼中,庞秋霞不过是可爱些的朽木。“我们只是感觉有人通过侧门出去,可是实际你我都未真的看到有人通过侧门,我怀疑根本就没有门,那只不过是错觉。如果估计没错,是屋顶有问题。机关设在一个很难想到的地方。”这一番推理,如果不是天才就是纯粹急昏了瞎掰。
“能吗?”虽然西澜塔言之凿凿,可庞秋霞至多半信半疑。毕竟这跟柯南似的,有多少可信度只有天知道。两人来到疑似点,西澜塔重新观察一番,摸摸支撑大殿的柱子,有了新发现“这根柱子上有很长一道划痕,而且应该有什么东西长期在大体相同的位置上划动,因此划痕很深。”抬头看向天花板,比量一下高度,发现如果和庞秋霞叠罗汉应该可以摸到。
这种17岁女生骑“大马”的感觉,使庞秋霞别扭透了。况且,她又毫无经验可谈,就是真有什么也摸不出。可这赶鸭子上架的差使被西澜塔斩钉截铁派到头上,也只能勉为其难。
庞秋霞手触摸到天花板,东摸摸西摸摸,一点手感都没有,还没怎么着,先开始冒汗。用手背擦去汗,随便抹到柱子上。发觉手背粘满红油漆,粘粘的甚是讨厌。不禁簇眉头“好讨厌。”西澜塔在底下问“怎么了?”“手背粘满油漆,红红的。不知哪有酒精处理掉。”庞秋霞本来就对这个活不满,现在娇嫩的肌肤又粘上这个如何不发脾气。
“红油漆?柱子上的油漆剥落了?什么位置?”西澜塔跟警犬似的拼命嗅气味。“不是一块块剥落,不过把汗抹到柱子上,结果粘一手。”“你先下来。”庞秋霞如同赦免的囚犯相仿赶忙下来。“要是有水就好了。”西澜塔一眼瞄到供桌上的水果,那水果不知摆放多久,都快烂成渣。
“就这个吧。”西澜塔揪住庞秋霞一只袖子,使劲一扯,“吱啦”一声扯掉。“干吗?”庞秋霞不知她要干什么。她用袖子包住那些烂果子,递给庞秋霞“好歹有点水分,只好将就。你用它擦那块掉漆处,使点劲。我想看看还会发现什么。”庞秋霞嘴撅老高,不情愿接过来。
庞秋霞没想到真有意外发现,擦掉一块油漆后,出现巴掌大小一处暗门。接缝处一点不紧,用指甲一抠就开。打开暗门,就看到一个把手,在西澜塔示意下,单手拉动把手,拽出铁锁链,直抻出一尺多长。
“嘎吱吱~”机关被触动。天花板凹陷进去一块,四四方方直径不下一米。黑凄凄,冷森森。与此同时从里面悬下几根威亚,垂到地面。西澜塔呵呵笑起来“怎么样,我就知道有名堂。这些是金刚铁链,有极强的载重力,莫说是人,就是头小象也可以吊上去。几百斤跟玩似的。”边说边栓住自己身体。
庞秋霞可算一饱眼福,零距离看吊威亚。恍惚间真有仙人飞天之感。西澜塔腾空后眼看离天花板差不多,一伸手抱住庞秋霞。庞秋霞伸开双臂,闭上眼。这个感觉好爽,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缺少一个帅哥,将来要是有人向自己求爱,必须也得吊威亚。
两人进入天花板上面,西澜塔把头探出去,利用威亚算好距离奔最近的乌铜走银柱子甩出去,手真准,一下扣住黄琉璃风灯。潇洒一带,仿佛划出一道水流痕,转眼间已勾在手里。蜡烛只忽闪几下,没什么妨碍。
“好棒哎。”庞秋霞鼓掌,忍不住亲她一口。“讨厌。”西澜塔脸一红。有风灯果然好多了,两人实际是在屋顶和天花板之间的夹层爬行,好在不是太困难。爬行数米之后,又有惊人发现——不下数十个人偶密集排在一段“铁轨”上面,个个都是身着中国古典宽大衣裙。
庞秋霞不得不佩服西澜塔的超常判断力,原来真的不是人,而且有这么多可以用来替换的人偶。这种称为“傀儡娃娃”的人偶可以替代人做一些简单的事,利用安装在体内的简易机关可以象人一样活动。
从“铁轨”旁爬过去,庞秋霞复又倒退回来,拉拉人偶衣裙。真是好奇得很,这些古人真是聪明,竟然设计出这么巧妙的机关。这样,禅师就可以时时被祭拜,真是太方便了。而且,要不是这些人偶我也不会平安到这。还真应该感谢它们呢。
“走啦,前面也许还有更好玩。”西澜塔可不希望有人在这耽搁太长时间。庞秋霞依依不舍的离开人偶。在这种诡秘而又欣喜的气氛中,庞秋霞希望能有更多惊鸿一瞥,多留下宝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