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在奔波于路途的向诺实在觉得累,到了市区就同何辰的车分开,自己同赛守和莫宁回到龙鹰山庄里过夜。
向扬听闻向诺回来,急急赶过来,岂料,他一进屋,就看见向诺躺在床上睡着了。次日,日上三竿,向诺还没有醒,向扬嘱人不要去打扰向诺。差不多快到正午的时候,向诺的手机响起来,惊醒了他。
是源打过来的。
源告诉向诺他回来了,在机场。
向诺坐起来一看表已经12点了,大惊,对着门外的守卫喊道:“怎么不叫醒我?”
守卫怯生生地回答说:“二少爷吩咐的。”
向诺懒得听解释,直接吩咐道:“给我备车。”
穿好衣服,向诺快速洗了把脸之后,赶往机场去接源。
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是和小西一起回来的。
所有的人都回来了,所有的事都回归了平静,所有的一切回归到了另外一个起点。这两年的时间,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显得或沉重或意义非凡,总之将会是人生不可磨灭的记忆。
载源和小西回来的路上,向诺萌发了个想法。他想举办一场属于他们每个人的宴会,或是为了大家能相遇或是为了迎接新的人生,总之这个宴会只属于他们这些生命曾交织在一起的人。
回到组织中心,源和小西去休息了。向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向扬。向扬听了十分高兴,自从向诺受伤以后,大家也没有好好聚一聚,难得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向诺将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向庄,因为向家别苑有专用的厨师和佣人,布置起来毫不费力。
晚上,温凝哲,温可儿,夏惜若,何辰,乔思络,源,小西还有SMARK乐队的成员都到场了。
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向诺站在一架白色的钢琴旁边拿着麦克风说:“welcome!今天是特别的一天,也许是个终点,或者更像一个新的起点。茫茫人海中,我们在命运之神的牵引下,相遇了,而我们的人生却也因为彼此的出现变得有意义。我们是幸福的,而且一定会越来越幸福。阔别了一年之久,终于回来了,欢迎我们所有的人归来,欢迎大家的到来!”
言毕,向诺坐在钢琴前,对着旁边的踪影乐队其他人员点了一下头,然后轻轻弹奏起了SMARK乐队的新单曲《歌的影子在飘》。
所有的人闻声便自动组对,凝哲和可儿,何辰和惜若,源和小西,最后剩下了乔思络和扬子组成一对。
一曲毕,开始交换舞伴。凝哲挽起惜若的手,她的手指纤细而粗糙。他静静地望着她:有多久,没有再这样牵过你的手?那些流水般的日子,我希望永远沉寂……他仰起头,嘴角牵起一丝微笑,轻轻地说:“惜若,对不起!还可以做你的凝哲哥哥吗?”
惜若也微微一笑,唤道:“凝哲哥哥——”
两次交换后,轮到扬子和惜若一对时,扬子却离场走到向诺跟前说:“哥,你去吧!”
向诺看着立在舞场中央的惜若,便起身走过去,拉着惜若的手跳起来。
向诺说:“记得,这应该是第一次和惜若跳舞吧?”
惜若点头说:“好像是。”
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滑着舞步。
再次交换舞伴,成了最初的组合,不同的是,这次是向诺和乔思络。
乔思络对向诺说:“好久不见了。”
向诺感叹道:“是啊,都一年了。”
“诺,谢谢你能邀请我。”乔思络认真地说。
“是我应该感谢你能来。”
“真的没想到还能和你再次跳舞,感觉和你第一次跳舞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了。你说,世事为什么会如此多变?”
向诺想了几秒说:“是为了我们活着的乐趣吧!呵呵——”说完,他自顾地笑了。
乔思络仰起头,看着向诺问:“诺,你,曾经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有。”向诺轻轻地回答道,“如果没有一点的喜欢,你应该是无法靠近我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和他们的喜欢层次成比例的,最高的层次是爱,唯一的爱。”
“诺,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乔思络的目光殷切。
“你不该这么执着的。即便是有曾经,但那都过去了。”
“我不在乎我在你心中属于哪个层次,只要你在我心中是最高的就好了。”
向诺看见乔思络眼里噙满了泪水,心底又那么一块地方变得柔软起来,这么多年来,他有亏欠过这个女人。向诺用一种怜惜的口吻说:“做过肾移植的人,活的最长的时间是25年,也许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我还活不到25年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也想留在我身边吗,即使不能给你我的爱,也要吗?”
乔思络点点头说:“是。”
向诺叹了口气,笑道:“你们女人真傻!”
舞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向扬拿着麦克风说:“对着满天的繁星倾诉你们内心的真实吧!”语毕,瞬间,围着草地一圈的烟花齐飞夜空,在空中绽放开来,灿若繁星。夜空顿时变得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鼓点渐落,向诺的明眸忽闪出一道亮光,在璀璨的烟花里,绽放,逐渐变暗,变暗……
就那么一瞬间,谁都没注意到,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向诺倒了下去,嘴角含笑地闭上了眼睛,悄无声息。
夜,死一样地静……
然后,哭喊声直冲云霄。
死亡诊断结果:肾移植术后急性排斥反应。
源盯着桌子上的死亡诊断书,双手紧紧攥着,“嘭”地一声,一个药瓶砸在地板上,无数颗白色的药丸,像一颗颗珍珠弥散开来……
“我恨你——”
“我,恨你——”
“言若,我,恨你——”
世界开始黑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