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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剪不断理还乱

“奶奶,电话放我房间里吧!”赵星儿对奶奶说,“铃声太响了,我怕吵着奶奶!”

“电话线不够长,你会接吗?”奶奶边编织毛衣边说。

“我都高二了,连电话线都不会接,那不白学了吗!”

“行,你接过去吧!”奶奶笑呵呵地对孙子说。

奶奶从来都是笑着和星儿说话,这笑是发自内心的!要知道,星儿可是赵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啊!是赵奶奶心中的小太阳,是心肝儿宝贝命根子,别说是把电话挪个地方,就是要星星,老太太也能搬个梯子爬到天上给他摘回来。

一个星期电话响了三次,星儿心跳了三次,也失望了三次。三次都是老爸老妈打来的,星儿耐着性子听他们唠叨完了赶紧放下电话,他希望能等到孟晓诗的电话,因为孟晓诗说过,心烦的时候想给她打电话,好几次都怕影响奶奶休息而忍住了。

心烦这个词从孟晓诗嘴里说来,事情可停严重。星儿细细回味着最近一段时间孟晓诗的言谈举止、神态表情,发现孟晓诗和以前是有点不一样了。笑声少了,饭量小了,沉默的时候多了。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了吗?是王丽丽又耍什么花样了?还是——星儿猜测着,猜得他脑袋都疼了。他只是猜,从来不问。想说的话,孟晓诗自然就会说;不想想说,问了只会令她心烦。令孟晓诗心烦的事星儿绝不会做。可让赵星儿烦恼的事,孟晓诗做了。孟晓诗和秦凯的事情星儿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爱的人儿爱上了别人,尽管很失落,有时候有一点小小的嫉妒和心痛,但是星儿压抑住了,没有表露出来。他劝慰自己,爱她不一定要占有她,能和晓诗做朋友,陪伴她,守护她,应该知足,应该感恩。秦凯是个好哥哥、好朋友,带他吃肯德基,吃饺子,教他打篮球,赵星儿很是感激他。赵星儿知道孟晓诗也喜欢秦凯,见到秦凯时,鼻子眼睛都是笑意。只要孟晓诗高兴星儿就高兴,为了孟晓诗,星儿必须高兴起来。

孟晓诗跟秦凯严肃地谈了一次话。

“你现在是高三学习阶段,成绩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我们将来的前途和命运。希望你全力以赴投入学习,不能因为我们的交往影响学习!”孟晓诗严肃且苦口婆心,说得秦凯心服口服。

“是,遵命!我一定会努力学的!”秦凯毕竟是个大男孩,顽皮地给孟晓诗敬了个礼。

“所以,晚上不要再送我了,有时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好好学习!”孟晓诗趁热打铁提出要求。

“不送你,我不放心怎么办?”秦凯面露难色。

“我和星儿做伴,没问题的!再说了,王丽丽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她不会再做愚蠢的事情了!”孟晓诗分析的有道理,秦凯没话可说了。

王丽丽天天诅咒孟晓诗,小偶人已经千疮百孔的了,孟晓诗依然还是活蹦乱跳的,王丽丽失去了耐心,把小偶人丢进了垃圾桶。丽丽妈倒垃圾时发现了小偶人,哭笑不得,十八岁的小姑娘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个叫孟晓诗的丫头折磨得快要发疯了,丽丽妈心疼极了。现在,丽丽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脸上有了笑容,又能听见那银铃似的笑声了,丽丽妈高兴得直喊阿弥陀佛。

秦凯不再出去吃饺子,也很少到球场上打篮球,稳稳当当地坐在教室里,习题做了一套又一套。秦凯的态度大大改善,王丽丽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点隔阂,照比前一段时间可好多了。王丽丽静下心来复习,不仅把课堂作业做完了还把秦凯给她的卷子也做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期末考试,竟然前进了二百多名,王丽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王丽丽的进步,秦凯也很高兴,成绩出来的第二天中午,秦凯请王丽丽去珍珠饺子馆吃饺子。无巧不成书,两人刚从饺子馆出来就被余德水看见了。

余德水的父母在双龙市场卖菜,起早贪黑地挣几个辛苦钱。从小到大一身烂菜叶味的余德水却看不起在社会底层讨生活的老百姓,崇拜像秦凯那样从头到脚一身名牌的富二代。听说赵星儿是从郊区来的,他很是瞧不起,甚至嘲笑赵星儿和孟晓诗在一起是小鱼穿到大串儿上,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上次余德水故意将孟晓诗和赵星儿结伴回家的事情告诉给秦凯,他希望秦凯能好好地修理一下赵星儿,好看赵星儿的笑话。可是事情并没有向余德水希望的方向发展,赵星儿竟然因此和秦凯成了好朋友。赵星儿成了校篮球队的一员,每天神气活现地和秦凯他们在一起,余德水很是诧异,他感到赵星儿不是简单的人,说不上是一个潜伏的高干子孙。他费尽心机地查了起来。余德水的心血没有白费,他查到了赵星儿的父亲是樱桃镇上的党委书记,土皇帝!自己卖菜的父母简直没法和人家相比,他心服口服,开始想方设法接近赵星儿。

“星儿,中午没去吃饺子吗?”余德水亲热地和赵星儿套近乎。

“没有,我在餐厅吃的!”赵星儿回答。

“我看见秦凯和王丽丽从饺子馆出来,还以为你们在后面呢,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们出来,我就自己走了!”余德水话说得极其巧妙,即讨好了赵星儿,又把秦凯和王丽丽吃饺子的事儿给抖了出来。

赵星儿不喜欢王丽丽,一个女孩子满脑子邪门歪道,动辄找几个五马长枪的修理这个,修理那个,像社会上的小太妹。尤其是总在秦凯和孟晓诗中间插一杠子,星儿对她十分反感。听余德水说秦凯请王丽丽去吃饺子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心想,这个秦凯是怎么了,明明知道王丽丽阴险毒辣还和她在一起。没大脑!只要一沾上王丽丽,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密切注意王丽丽和秦凯的新动向,防备王丽丽又打什么坏主意。

像冬眠的小熊,秦凯的关爱让王丽丽死沉沉的心苏醒过来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爱唱高调的人,虚荣心极强,能和秦凯在一起进进出出,她觉得荣耀、身价又提高了。只要在秦凯身边,她就会有那种大小姐的感觉。曾经一度,孟晓诗让她失去了那种感觉,她恨透了孟晓诗,很想修理孟晓诗。她把希望寄托给表哥强子。没想到,斜着眼睛在街上横晃的表哥竟然是个窝囊废,不仅没有修理着孟晓诗还被秦凯打趴下了。害得她计划流产,人也暴露了。现在她十分鄙视表哥强子那套坏蛋作风,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是些臭鱼烂虾死老鼠!她再也不认为黑社会有多可怕,有多了不起了。在她的心目中秦凯才是了不起的英雄,对秦凯更是又敬又爱了。

那天下了晚自习,丽丽打车就往姑姑家跑,她是去向表哥打听修理孟晓诗的经过。一路上想象着孟晓诗被表哥薅着大辫子扇嘴巴子的狼狈相,真解气,捂着嘴嘿嘿地笑着。下了车,蹬蹬蹬就上了楼。开门的是姑姑,见到王丽丽很是惊讶,“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丽丽没理姑姑,喊着表哥闯进房间。见到表哥,丽丽刷地一下从头凉到脚。表哥偎在床上,举着缠着纱布的右手,龇牙咧嘴地望着丽丽苦笑。

“失败了?”丽丽盯着表哥问。

“谁知道半路冲出来一个死小子,一棒子打在我的手脖子上。完了,我的手废了!”

“那个死小子什么样?”丽丽慌忙问道。

“大高个,骑单车,带着头盔,拎着根棒球杆!”

王丽丽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整个人旋转起来,一下子坐在床边:“秦凯,他是秦凯!你们没供出我吧?”

“他问都没问就放我们走掉了。”

“看你这点能耐,再别跟我吹你有多行了!熊样!狗熊!大笨熊!”王丽丽丢下红头涨脸的强子背着书包冲出门去。

“秦凯,怎么会出现呢?”王丽丽思忖着,“难道是刘璐出卖了我!”她回味着第一次修理孟晓诗的事情。刘璐说,她的姐们儿堵住孟晓诗,薅住她的大辫子狠狠地痛扁了她一顿。当时王丽丽是深信不疑,现在看来,刘璐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或许编出来骗她的。她后悔听刘璐的话,如果没有刘璐的主意,也不会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好顿砸。幸亏孟晓诗没追究,幸亏秦凯对她还有点感情,否则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刘璐,差点被你害死了,往后再也不会听你的馊主意了!她想起老妈说的话,刘璐不长个儿是让心眼坠住了。王丽丽想往后得防备着刘璐点,别让她给卖了。

“秦凯,我去卫生间,给我打饭,老三样!”丽丽丢下一句话跑了出去。两三分钟后,王丽丽乐颠颠地走进餐厅,径直走到秦凯身边坐了下来。王丽丽接过秦凯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忽然想起了刘璐。和秦凯疏远后,两人一直在一起吃午饭。忙中出错竟把她给疏忽了,完了,这下一定得罪她了!王丽丽的心里疙疙瘩瘩的很不得劲,她顾不得吃饭,四处踅摸着。隔着几张桌子,刘璐也正望着王丽丽。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王丽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讪咧咧地朝刘璐挥了挥手。刘璐装作没看见,将头转了过去。王丽丽低着头翻着餐盘里的菜无心往嘴里送。再次抬起头时,刘璐已经不见了,餐桌上放着满满的两个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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