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我们放下所有的包袱和枷锁,尽情的过着无忧无虑的逍遥生活。此间,我和风儿共同编制的散文集《月光风铃梦》自费出版,有我的文稿,风儿的文稿,卡通人物的设制由我一个人承担。这只是《月光风铃梦》第一集。风儿任广播员期间,曾收集过大量文稿,除了我的投稿外,都没有带出来。风儿说,以后还要广泛征集,再出第二集,看得出这小丫头野心还挺大的。
我收到了大木的电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大木说,他早已经打听好了我在M大,并且混得不错,没有找我的原因,一是他很忙,二是怕我早已忘了他至今还没有人情味。前几天才知道我出了事,正急着找我呢。好巧不巧地发现了报纸杂志上的寻人启示。他现在还没有时间跟我见面,忙着到国外演出。听起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的大木,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要投资助我成立唱片公司,并要求成为我的第一个签约歌手。我有点不敢承受!这样的好事也太好了。最后,他说:“你这个堕落天使什么时候摘掉桂冠的?竟然领着妞私奔!不过,这次的堕落我喜欢。”
我才知道,我的同住人是个大败家子。居然瞒着我在报纸杂志上登寻人启示,并把我的新手机号奉送。我赶紧翻出娱乐周刊,在我从不光顾的那片地里,发现了那则寻人启示:“大木,男,吉他歌手,曾有一段时间与一个叫岳晓光的堕落天使为伍。岳晓光说,大木,如果你愿意,他想让你成为他唱片公司的第一个签约歌手。”也只有我的风儿才会干出这种事来。不过,这样的败家行为,我喜欢!
晚饭后,回到宾馆,风儿赖在我的怀里撒娇,“大哥,我们回去,好不好?自打出来后,我们就一直没跟他们联系,有点说不过去。再说,我真的很想隗才、问天、卫老师他们。明天不去杭州,好吗?”
“不好!”在我的怀里公然想别的男人,太过分了!
“为什么?大哥不想他们吗?”
“不想!”
“要不,这样吧!我出一道题,如果你能答上来,我们就去杭州,如果答不上来,就回M大。总可以了吧!”
“嗯!”以我这么高的智商对付她的风儿思想,结局很明了了。
“听好了!在什么时候,2>;5,5>;0,0>;2?”
“这算什么问题!再来!”
“大哥耍赖!”
“好吧!你你告诉我在什么时候2>;5>;0>;2?”
“剪子包袱锤的时候啊!”败给她了。看来,笨人有时候也可以当当聪明人的老师。我不是不想回M大,是怕回去后被隗才和问天给生吞活剥了。这么长时间没跟他们联系,的确很那个。
“你呀!不过,你大哥我愿赌服输,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手机适时的响起,风儿连忙把手机还到了我手上,撅着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到来电显示,我不禁笑了,把手机再次塞到她手里,“接吧!他们打来的!”既然我的手机号可以在报纸杂志上查到,他们当然可以主动打来。
手机滑落到地上,从风儿的震惊的表情我知道,那边出事了。“大哥,这不是真的!不是!隗才怎么会患上急性白血病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诊断……”
“风儿!我们马上走,坐夜车回去!”
世事难料,或许就是这种写照吧!父亲死的阴影还笼罩着,却又来了另一个无期徒刑,对于风儿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有一种莫可名状的痛在我体内滋长。那个此刻在生死亡线上徘徊的人是我的挚友,冷情的背后是多情。痛上加痛,是因为回忆的揪结。
医院,每次来都厌了,却总与我沾边,用周围的人抓住我不放。进医院真的很累!
“柳风,你们回来了!”金雨儿一声叫唤,躺在床上的隗才一下子坐了起来,道:“还知道回来!走!走!爱到哪儿就到哪儿去!”
“这可是你说的!”风儿一闪身,溜了出去。
“还真走呀!雨儿,你去看看她!老大,我想你们,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
“地狱里已经够黑的了,不会再要你这个鬼。”我打趣。
“可是,我的牙齿够白呀!”
“觉得怎么样?”
“这不像你老大说出来的话,你应该不由分说的把我从床上抓起来,赶到操场上跑20圈。老实说,半个身子埋在土里的感觉并不好受。见过问天了?”
“没有!你会没事的!”
“但愿托你金口玉言的福。”
“不好了!”金雨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柳风要去验骨髓。”
“啊?这了不得!老大,你快去阻止她。没用的!一万个人里也找不出两个。世人没那么多巧的事,还是别忙活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没想到,你也成了一个宿命的人。”
“还笑!快去呀!”
“没用的!她现在是我的老大。何况,她老早就因为与你的血型相同,兴奋不已。金雨儿,你去吧!”
“这么说,你们俩人的蜜月度的满愉快的嘛!”
“金雨儿是怎么回事?被你的一见钟情感动了?”
“麻烦!我告诉你呀,女人真得很麻烦!先前只是想刺激一下问天,五年的感情,我可不认为那家伙说变就变了。留下金雨儿,是想把她扶正。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出个子午来。至于我的一见钟情,就更甭提了。今生可能与爱情无关了。雨儿来照顾我,恐怕是有一点报恩的情绪,还有一点儿,她的善良心在作怪。”
从隗才的口中,我知道了,在我走后的这一个月中,M大发生了了很多的事。我不相信学生会为了我****,但并不排除他们对我的离去有情绪要发。学生会瘫痪,名部长纷纷宣告辞职,名团体也纷纷解散,校报,广播,电台也都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和光彩,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老大,这样的局面,可把我和问天给乐坏了,真是超出我们的想象。当然,乐极生悲,就把我悲到了这里。胡永那小子现在暂管学生会的事,糟透了,就知道是他在背地后里捣鬼,谁最得利,谁最有问题。不过,现在也气的快进精神病医院了,没有人肯听他指挥,我算是看好了,这个烂摊子非你回来不能收拾。訾枫早就给校长去了报告,他老人家也该回来了。”
“可惜,好马不吃回头草。”
“吃回头草的不一定不是好马呀!”
《月光风铃梦》他已经看过了,唯一的建议是,我们要是再搞二人世界,势必会闹的众叛亲离。没那么严重吧!
卫亮离婚了。见到他的人,好像老了好几岁,但笑容很释然。说有时间好好谈谈。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隗才的病。
几天后,再次从死亡线上救起的隗才急着要见我和风儿。
“老大!我现在是随时都有可能挂掉,所以有些话早说了比晚说了好,免得留下遗憾。对于骨髓源的问题,我并不抱什么希望,几率小的可怜!”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想!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我不允许大哥的世界出现感情缺口。明白吗?”
“就是!我曾答应过阿姨好好照顾你,你怎么能让我失信呢?”我朝隗才递了个眼色。风儿对事情的执着已经到了不敢面对现实的地步。
“好了,小学姐!我投降。”
“你不能投降!无论怎样,都不能投降!不理你们了!”
“我话还没说呢,你去哪儿?”
“我找地方哭去。”
“老大,我发觉小学姐总能让我目瞪口呆。不交待遗言怕没机会了,交待了又怕死不了。真是矛盾!我要说得不多,只是说出我的担忧。活着的时候不觉的什么,一旦到了生死边缘,才觉得活着真好!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留在身后的牵绊,死后的痛苦。
我躺在这里,想的最多的不是我,是你们,你和小学姐的爱情,爱的那么艰难,爱的刻骨铭心,爱的令人感动。正因此,在我接近死亡的时候,就生出了担忧。老大,你想过吗?如果今天你面对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小学姐,会怎样?”
“你说什么?”没有想过!从来都没有想过!不!不!不!
“你会死!她一时的失踪,你都会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何况不是生离,而是死别呢!把自己锁在会议室里,你会在自虐中死去。同理,她也一样。你们各自的身世,各自的成长,引发了对彼此的渴望,成为彼此的灵魂,一方是另一方赖以生存的心脏,你们根本就不能失去对方,失去了,也就失去了自己。你们爱的太深。爱有多深,伤就有多重。
老大,我是慎重的。如果我现在不是躺在病床上,说出这样的,你会揍我,因为你几乎忍受不了听失去她的话。我的脸上没有笑,从我们相识,你就能看穿我的笑。老大!”
“我承认,我们的经历不正常,注定了我么爱的不正常,渴望着爱与被爱,爱得比正常要深,要专,决定了不可失去。”
“要个孩子!和小学姐生一个孩子,你们爱的结晶,明白吗?
如果,不幸中的万一……孩子会是活下去的希望,支柱。我们三个人的身世都是不幸的,我真希望看到一个能在正常的爱里生长的孩子。”
“还真敢想!”我不禁笑了,“阴转晴,我看你是太闲了。我决定成立一家文化公司,帮着想想,谋划谋划。”
“我不以为你想当个商人。”
“我是你们老大,可不认为你们会阴魂消散的放过我。既然摆脱不了,总的为你们找点事干吧!”
“又来了!不过也算是周瑜打黄盖。”
“大哥!大哥!”风儿破门而入,以巨大的冲力冲进我的怀里。“那个,我……隗才……骨髓……”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还是我来说吧!”问天倚在门边,摘下眼镜,揉搓着眼睛,“他们两个的骨髓惊人的相配,可以移植。医生马上就到。”
我紧紧的抱住风儿,确定眼睛里有某种东西在游动。
风儿绝绝对对是奇迹的创造者!
问天悄悄的对我说,他已经联系到了隗才的父亲。
走出医院,觉得,活着真好!
我紧紧的握住风儿的手,往前走,不管前面有什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