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赌近盗,淫近杀。又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又云:嫁乞随乞,嫁叟随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古人总是对于我们留下了很多的话,是否有用,不可得知。但是经过验证,大多都是无用的,因为这只是他们对于自己失败人生的一个总结,对于旁观者来说,当作金石一般,欣赏一番就行了,真正要仿照着生活,那就没什么乐趣可言了。
因为古人也并不一定都可以做到自己所说的那样,我们就更大可不必了,倘若连想法都要跟着古人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圣人之言,只能骗的了文人,骗不了武夫,因为前者已经习惯了听话,而后者已经习惯了让别人听话。
潘金莲经由大户之手一文钱不要,白白送给武大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可以想象,一个女子,正值妙龄,却整日对着一个粗鄙汉子,其苦也可想而知了。
男欢女爱,父慈子孝。每一句话之前都有一个前提。女子爱的男子,是要能让自己欢心的男子倘若不能让自己欢喜,每天面对着都需要勇气,又从何谈爱?
同样,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句话是大错特错,父慈子才能孝,为父的不慈,那么为子的就不必孝顺了,为子的倘若孝顺,更加加深了为父的罪恶。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夫妇之事,要讲究登对,潘金莲显然是和武大不登对的。从长相上来说,一个是花容月貌,一个是三寸丁,谷树皮,简单一点概括武大之长相就是矮黑丑。从才艺上来说,潘金莲从小就学习吹拉弹唱,唱念做打,针织女红,而武大郎只会蒸馒头,加之还为人懦弱,不符合潘金莲心中的择偶观。纵使潘金莲被大户送给了武大这么多年,二者想要一个共同点还是很难的,潘金莲总不可能对着武大吹拉弹唱,唱念做打,可能换来的只有一句:“吃饱了撑的。”这是潘金莲后来另寻他人的一个诱因。
潘金莲之死,如若拍成剧目,可以说是喜剧,因为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潘金莲与王婆,西门庆合伙杀害了武大,罪有应得,自己种的因,果就要自己来承受,只不过这次有点严重,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同时也是一个悲剧,潘金莲幼长于他人之家,待到成年以后,又因为和大户的苟且之事被其夫人发现,大户只得将之一文不要,当作礼物一般,送给武大。千金难买心头好,可是她连自主的权力都没有,有心头好又有何用?
那么潘金莲真的愿意与武大共同生活吗?显然是不愿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以后的与西门庆欢爱事件。潘金莲的悲剧在于不能自己做主,连婚姻也是如此。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和武大生活,可是却不能反抗,因为她没有自主的权力。
武大心中却是一百个愿意与潘金莲生活。因为有个漂亮媳妇,出去也倍有面子。同时武大在心中早就把潘金莲认定成为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纵使是别人送给自己的,自己也应该有这件礼物的所有权,所以是处处防范,害怕别人偷了去。
可是他没有替潘金莲想过,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不知她是否是在心里面真正想过要和自己生活?她是否热爱现在的生活?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知道潘金莲的心头好,那么武大也是失败的。
但是武大并不知道这些,或许他也从未想过,他想的只是所有权,以前是怕清河县的小流氓抢去自己的礼物,搬来了阳谷县,后来又怕自己的弟弟抢去,所以武松在告别之时并未多作挽留。武松也提醒哥哥对于潘金莲的所有权,出差还不忘提醒哥哥提防着嫂嫂养汉。
武大之死,在于其不自知:“武大一病五日,不能够起。更兼要汤不见,要水不见;每日叫那妇人不应;又见他浓妆艳抹了出去,归来时便面颜红色,武大几遍气得发昏,又没人来睬著。武大叫老婆来分付道:“你做的勾当,我亲手来捉著你奸,你到挑拨奸夫踢我心头,至今求生不生,求死不死,你们却自去快活!我死自不妨,和你们争不得了!我的兄弟武二,你须得知他性格;倘或早晚归来,他肯干休?你若肯可怜我,早早服侍我好了,他归来时,我都不提。你若不看觑我时,待他归来,却和你们说话!”
打铁还需自身硬,与别人摊牌的时候,自己是需要有一定的资本的,武大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想到了自己的所有权,以是偏偏是在自己最为疲软的时候还不忘说狠话。告官一类的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潘金莲诱而未得的武松,顿时金莲心中无名火气,千日的忍耐爆发于一时,用砒霜毒死了武大。
死就死吧,窝囊恶陋而不自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同床异梦,精神的出轨比肉体的出轨更为严重。
明媒正娶,两情相悦,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