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斯人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这是袁枚的一句大话,挂在了自己的园子门口上边。后来赵翼来此拜访,袁枚怕砸场子,摘了自己的这个招牌。
袁枚希望的是在一个有山有竹的地方读书。当然这是假的,说说而已,因为他追逐功名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从《随园诗话》中也可以看出来,他为了讨好别人,一个劲儿的夸某人诗写的好,充满了谄媚的意味。若是他真正读过三坟五典八索九丘,那么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作为了。不过这也并不能说袁枚不好,有的人追求更大的权力,是为了给更多的人谋求更大的幸福。
文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得意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一种是失意的,琴棋书画诗酒茶,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万般皆交付,柴米油盐酱醋茶。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于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失意的作品,因为大多细腻委婉,婉若带泪之兰花藏匿于深谷之中,而得意的作品往往只能看到自己。无安得广厦千万间的忧国忧民之心。虽然也豪气万丈,但格调不高。
文人还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文武双全的,比如醉里挑灯看剑的范仲淹,酒剑诗齐全的李白,塞北征战的高适,见义勇为的施耐庵。另一种是文弱的,比如范肯堂:“落日原能媲旭辉,车声人迹尽稀微。可怜步步为深黑,始信苍茫有不归。”还比如李叔同,每次读范肯堂的诗就吐血,后来当了道士这种情况才有了好转。这两种人,一种豪迈,一种文弱,各有各的好处。
小说也有两种两种,一种是阳刚的,比如《水浒传》,一种是阴柔的,比如《红楼梦》,只不过似红楼梦这种阴柔的小说在明清时期很常见,似水浒传这种阳刚的小说,现在也不是很常见。
明清小说以********为主,因为这种小说卖给书商最赚钱,李贽的《******》就是这一类中的代表作。不过李贽是站着把钱赚了,赚的让人无话可说。《******》这本书虽然****,但文笔优美,情节紧凑,真正描写****的文字并不是很多。反而是借着因果报应在劝世。
后来这种方法被很多文人所引用,比如流氓三部曲:贾平凹《废都》、苏童《米》、王小波《黄金时代》。这三本书开辟出了一个用身体写作的新流派出来,有人说《废都》是《红楼梦》与《金瓶梅》的结合,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马屁拍到天上去了。况且《红楼梦》和《金瓶梅》也是不能结合的,有人尝试过《红楼春梦》,从几百年前一直被骂到了现在。所以我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想夸贾平凹还是想骂贾平凹。
身体写作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作家的必修课,主要修习内容就是不要脸。其实有的时候离开了身体也可以写作,比如《骆驼祥子》、《平凡的世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是写这种小说不赚钱,于是也就渐渐地被人遗忘了。
《水浒传》体现了另外的一种文人情节,那就是忧国忧民与放大自己的能力。在书中,作者时而是梁山上见义勇为,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义重生死轻的梁山好汉。时而是时迁白胜一类的小流氓,时而是心怀家国天下的文人。作者在这本书里面尽情的挥洒自己的理想,从而构建出来了一个完整的理想国。
在这个理想国之中,有气力的出气力,有计谋的出计谋,个人都贡献了自己的能力,可是最后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一切都是枉然的,比如及费尽心思帮助一个人,最后这个人却反过来帮助别人对付你,生活本就是这么的打脸。
水浒传以一种惊诧天地的豪气开场,最后却以一种悲凉落寞的结尾收场,正如同一个人,少年时候豪气干云,以为天下都是自己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老了却只能说:时不利兮骓不逝。自己的理想在社会中碰壁了,这时才明白,天下是天下人的。
水浒传的作者有一统天下的心,可是最后也只能在书里面一统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