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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猫子很想道歉,怎奈猿人不给他机会。只见它们仰头嗷叫两声,身后的蝙蝠侠全体起飞,又形成了俯冲之势。

“大哥,我不就放了个屁吗,至于让它们这么恨之入骨吗?”

“猫儿,我爸说过,只有人在需要整人的时候才会随便找个理由,没想到畜牲也学会了这套把戏。单单因为你这声响屁羞辱了猿人,它们就要拉开这场激烈的****大战。虽然有些离谱,可人和畜牲之间毕竟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苦啊,其实我已经憋了很久了,没想到它们这么有耐心。难怪它们先前拿不定主意,弄了半天是在等咱俩犯错啊,搞得跟真人一样。”

二猫子一边叫苦一边退后,与土豆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双方奋力搏杀的时候,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个捧着酒葫芦的小老头来。

这个小老头的出现扭转了局势,猿人乖乖的停止了进攻,那群凶残的飞禽也像见了厉鬼似的飞回了日月台那边的暗处。

小老头对猿人使了个眼神,猿人即刻调转身子蹦回了日月台。

土豆满脸欣喜,觉得这个酒鬼老头和柳道长一样亲切。

酒鬼老头身高很矮,只到了土豆的肚脐眼下。而且他走路的姿势很像河里的鸭子,逗得二猫子哈哈大笑。

但二猫子没得意多久,就被酒鬼老头给定住了。

二猫子使出了全身力气,可就是动弹不了。

见二猫子被酒鬼老头定住,土豆敌意顿起,蛇剑直指酒鬼老头,命令他别再往前。

酒鬼老头果然停步不前,还端坐地上喝起酒来。喝得非常尽兴,不住拂袖擦嘴。

“哈哈哈哈,小伙子,我是酒鬼公公。把剑放下,我不会伤害你们。”

“那猫儿为什么动不了?凭什么相信你。”

“他爱取笑别人就得惩罚他,侏儒也是人,再老也有自尊。而你酒鬼公公我非人非鬼,专拿孤魂野鬼。”

“我昨天好像在梦里听婉儿说过,难道你真的是酒鬼公公?”

“假不了,现在地下秩序混乱,牛头马面天天喝酒误事。要不是阎王老子是我亲家,我才懒得帮他接管这差事。”

“原来鬼府都乱成这样了,难怪上面能到处见鬼。鬼叔,你先把猫儿放了吧,我代他向您道歉。”

“也罢,教训教训就行了。年轻人嘛,犯点错误很正常,但千万不能犯伤人自尊的错误。犯一次就没机会了,犯多了就得下来陪我喝酒。”

“鬼叔,不伤人自尊还叫犯错吗?”

酒鬼老头用老手指了指二猫子,便见他把余音笑完。

二猫子赶紧脱掉了赶尸婆婆的衣服,急忙给酒鬼公老头道歉,挨着土豆坐下听课。

酒鬼老头边喝酒边畅谈古今,听得土豆他俩懵头懵脑,才领教到什么是鬼话连篇。

酒鬼老头也不知道坐在自己跟前的这两个傻小子能不能接受他这种颠倒朝代的交谈方式,反正说着说着就绕到了现代,还发表了一些通俗的看法。

“小伙子,人间是正气的道场,没有你们说的这么黑暗。我就觉得地底下才叫黑暗,连孟婆都会贪污了,而且随便一贪就是好几百亿冥钱。谁给钱就帮谁打通关系,帮他投个好胎。你们上面的村干部那不叫贪污,那叫养活自己,是人都得这么干。才区区百十来万根本不算什么。要我说啊,他们连贪官两字都够不上。起码得上亿,而且要贪得无厌。”

“鬼叔,您喝多了,赶紧回地下歇着去吧。”

“哎等等,大哥,咱还没问清楚怎么出去呢。”

“对了,鬼叔,咱们该从哪出去?”

“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咱俩走着走着就掉下来了,好像是日月台那上面的位置。”

“这就好办了,你们再爬回去不就可以了嘛。”

“鬼叔,那上面起码有30多米高啊。而且是悬空的,上吊也够不着地方啊。”

“这个你别担心,只要我嘴巴一吹,你们就能回到地面上去。唉,这年头真是一天不如一天,看来我这个老酒鬼不中用喽。以前是捉鬼魂下地府,现在是送活人上人间,要是被我那吃喝嫖赌的亲家看到了,还不得治我个渎职的罪。”

“呀,阎王老子也会这个?”

“鬼混鬼混,就是说的它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对了,鬼叔,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赶尸婆婆和双煞姐妹的衣服?”

“这个嘛——嘿嘿嘿嘿,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这是她们的藏衣阁,我和那老太婆就是在这地方搭上关系的。”

“呀,你们也鬼混上了?”

“我也是随波逐流啊,现在上上下下就这个风气,鬼也寂寞嘛。”

“那这里面的蝙蝠侠又是怎么回事?”

“惨喽,全是前世风流成性的男男女女。现在只能关在这间藏衣阁里给赶尸婆婆她们看守衣物。噢,我想起来了,你们快走,先前有几只小崽子飞出去了,现在应该被赶尸婆婆她们逮回来了吧。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免得那老太婆看到了跟我翻脸。”

“那坐在日月台上的那两只猿人怪物呢,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雌雄兽,专门看守蝙蝠侠的。另外再负责交配,妖怪也有需求嘛。对了,先前的鞭炮是谁放的?你吓得它们内分泌失调了知道吗?”

“不就放了几炮吗,没这么邪乎吧?”

“问题是把我耳朵也惊聋了,我还以为是那臭婆娘发现我在偷看她换衣服了呢。弄了半天是你们两个臭小子,要不是我壮着酒胆跑回来看看,没准你们就死在这里了。”

土豆他俩没话可说,只是特别感激这位酒鬼公公,想不到他心眼这么好。

二猫子紧跟在酒鬼老头的身后,还准备问点什么。可晚了,赶尸婆婆和双煞姐妹正好从洞府里飞了下来,且她们手中都提了两个鸟笼子。

酒鬼老头眨眼就钻到了地底下,若非他身材矮小,没准就被赶尸婆婆逮个现行。

赶尸婆婆和双煞姐妹的假身特别恐怖,与梦境里截然不同。

双煞姐妹不再像昨天那般花容羞涩,而是面目狰狞、白眼上翻。

先前的那些闪光鸟都被捉了回来,在鸟笼子里唧唧叫着。只有一只闪光鸟的屁股上没带绿色的袋子,估计就是这只小东西把大便拉到了二猫子的额头上。

见她们这么恐怖,二猫子猛地蹦到了土豆身后。

土豆恍然想起来婉儿昨晚上说过的话,只要当她们不存在,从她们身上穿过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虽然面前的赶尸婆婆和双煞姐妹很可怕,土豆仍旧坚信梦里的真实。

见赶尸婆婆她们没什么动静,土豆随即背向她们搭住二猫子的肩膀商谈。

“猫儿,咱现在只能搏一搏了。我先上,你跟着我从她们身体上穿过去。”

“穿过去?大哥,你这玩笑开大了,我想跑还来不及呢。”

“千万别跑,只要你敢开溜,她们肯定会追死你。相信我,一定能成功的。”

“可我真怕啊,万一穿不过去,反被她们掐住脖子了咋办?”

“那就对掐,还不信活人掐不过死鬼了。”

“这也太残酷了,我宁可被黄书记他们活活整死也干不出这么下流的事来。大哥,鬼也是人啊,而且还是几个女人。”

“怕了吧,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不是你掐死它就是它掐死你。少啰嗦,大不了明天给她们多烧点纸钱。”

“可我真不敢下手啊。”

“这是唯一的办法,时间来不及了,我先上,你千万别犹豫了。”

土豆双手捂胸调整好呼吸,在二猫子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果然婉儿没有骗他,真是谢鬼谢神。

二猫子见土豆安然无事,立马信心百足。可当他准备冲过去时,站在赶尸婆婆右边的女鬼突然摘下了面具,致使二猫子触电般停下了冲刺向前的脚步。

原来真是倩儿,和梦中的倩儿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神情有些愤怒,俏脸上再也见不到昨晚上的新婚之乐。

二猫子感到特别亏欠,好恨自己不该撇下她。

“猫儿,快过来啊,还愣着干嘛?”

“大哥,她真是倩儿。”

“住口!我不是倩儿,你个负心汉,没良心的东西,我恨你。”

“倩儿,请你原谅我,你知道我不是有心伤害你的。”

“别听她的,快过来。猫儿,人鬼是不能谈恋爱的,咱还要去大城市呢。”

“可我真的对不起她,大哥,先等我跟她解释清楚再走吧。”

“猫儿,听我说,我也很爱婉儿。可这很不现实知道吗,咱俩只能和她们来世再见了。快过来,我们回去。”

土豆梗咽的话音刚落,婉儿也脱下了面罩。满头白发顿然飘散,是昨晚上为了打败鬼团护卫兵耗损了30年的功力所造成的。

婉儿转头看看土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终于知道在人间还有一个人爱过她,突然觉得好幸福。

土豆刚想说点什么,只见酒鬼老头的小半个脑袋已钻出地面,朝土豆吹出一股酒气,把他吹到了半空。

二猫子还在看着倩儿发难,好想冲上去抱抱她。可倩儿的神情比先前更加愤怒,半点都没原谅二猫子的意思。

眼看土豆很不情愿地飘向了洞顶,二猫子还是没有离开的欲望。

“猫儿!快走啊!”

“大哥!你先走吧!”

“猫儿!猫儿!”

土豆被吸进了管洞,在管洞里想起来昨晚上耍的那个小聪明片段。若不是自己认出来黄瓜的身影,而是故意拉着倩儿拜堂。那二猫子也不可能和倩儿发生那段梦里的房事,更不可能对这段人鬼婚姻息生痴迷。

原来梦里也能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再回想这些片段,土豆心都炸了。

土豆安全返回地面后,地宫里的二猫子正被倩儿掐着脖子晃到了半空。已快窒息的二猫子还在空中连连道歉,两眼珠子充满了红血丝。

赶尸婆婆也已摘掉面具,朝着空中的负心汉哈哈大笑。

婉儿扔掉鸟笼子跑去求情,恳请姐姐放了二猫子,却被赶尸婆婆扇倒在地。

“孽畜,还有脸来替他求情。要不是你放走了他们,我都快抱孙子了。”

“妈妈,他们都是无辜的,求求您放过他吧。”

“滚,做梦去吧。他就得死,他死了就能乖乖的和倩儿在一起,我照样会把他当成是我最好的女婿。而你,就等着为上面那小子守活寡去吧。”

眼看二猫子就要断气,酒鬼老头实在忍不住钻出了地面,赶忙吹开了倩儿的手掌。

二猫子扑通一声摔落下来,脑部严重缺氧受损,只能艰难的呼吸、傻笑着挣扎。

赶尸婆婆见酒鬼老头竟敢插手自己的家事,即刻拿出蛇剑指着他大吼,且剑影飞梭直逼向酒鬼老头蓬勃的大头。

酒鬼老头好不忍心伤害了这段耄耋逢春的感情,只好嘻嘻调笑,左右闪避。然后就地一滚,快速绕到了赶尸婆婆身后,轻轻努嘴一吹,就将二猫子吹到了半空。

见二猫子已被顺利吸入管洞,酒鬼老头得意地回过头来,朝赶尸婆婆嘿嘿笑了两声。见赶尸婆婆提剑杀来,他迅速一个猛子扎到了地底下,气得赶尸婆婆连连跺脚。

天空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只听到野鸟的凄叫声。二猫子飞出地宫来后也和土豆一样睡着了,地面上那个半米直径的管洞也开始缝合。悄悄的,没留下丝毫痕迹。

他俩头对着头睡,两臂都很坦然的张开。唯独不同的是,土豆的面部表情很纠痛,二猫子倒是在憨呼呼的傻笑,像似摆脱了某种枯燥的生活。

黎明来得很快,四处响起了公鸡的打鸣声。

太阳出来的比较昏沉,有点不愿搭理世人的意思。

土豆快速睁开双眼,看着天空漂浮的云彩,内心好一阵爽朗。

难道昨晚上又是在梦游?好清晰的画面,比前晚还要梦得真实。土豆随即起身,看着二猫子还在睡梦中傻笑,禁不住舒展眉头。

“还好是个梦。猫儿,起来,该回家了。”

“哈哈哈哈,倩儿乖,阿咪阿咪,阿咪妖——”

“猫儿,干嘛呢你?站住!”

二猫子醒来就傻了,说得更贴切一点是,他已经神经错乱——病了。

见二猫子顺着山路又跳又蹦的跑向了水库,土豆赶紧追了上去。没想到二猫子这么能玩,土豆笑了笑,也学着他蹦蹦跳跳的姿态跑去水库。“阿咪阿咪,阿咪妖——”两人就这么开心的喊着,一直蹦到了水库边上的亭子下。

土豆越蹦越觉得不大对劲,正常人好像都不会玩这么久,而且还是持续着一个动作。他猛然记起来了,二猫子可从来没这么玩过。不禁追到二猫子前面命令他赶紧停下来,可二猫子好像压根儿就不认识土豆,还欲绕开他走。

“猫儿,你别吓我,昨天我们还说好了要一起去大城市的。”

“哈哈哈哈,倩儿乖,阿咪阿咪,阿咪妖——”

“猫儿!你停下,我求你了好吗?”

二猫子就会重复这句话,吓得土豆不知所措。

中煞了,肯定中煞了。

土豆赶忙将二猫子带回家里,然后拿出几张大饼子放在桌上。

见二猫子边吃边笑,他赶紧起身奔往太庙求柳道长下山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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