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白月两只手上的点滴都已经撤掉了,清纯的脸庞也已经红润了,呼吸也正常了,心跳也正常了,可是,她还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白沫一直陪着白月,两天两夜都没睡,就怕她醒来需要什么,可是,她就是不睁开眼睛。
第三天,白沫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两天内,她不但没睡觉,也没吃什么,就是渴了的时候喝一点牛奶,所以嘴唇也有些发白。不知不觉中,白沫趴在了床头,睡着了。
“沫沫,沫沫……”白月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白色,她慢慢坐了起来,环视周围,这里是病房。“厄。”白月吃痛地叫了声,坐起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沫沫。”白月一声惊叫,不过刚醒来声音很小,没有把白沫惊醒。白沫密长的睫毛犹如黑帘般遮住了闭上的双眼,干裂的嘴唇泛着白,迷人的脸颊有些苍白。看着这样的白沫,白月不禁泪如雨下。“沫沫。”白月轻声地叫了声白沫的名字,左手抚上她的脸庞。这一刻,白月觉得,上天对她太好,让她遇上白沫,遇上这个永远都分不开的人。
白沫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自然地抬起头,便看见白月坐在病床上望着她,“月儿,你醒啦!”白沫脱口而出,确实,她有些不敢相信,两天了,心里总是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痛苦,但还是不断的否认着。现在白月醒了,这句其中难免带有激动。
“嗯。”白月说着还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咕噜——”白月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小跳,然后尴尬的看着白沫。
白沫马上想起来,两天了,白月什么都没吃呢。“对了,这里有些面包,是莫晨他早上买来的,喏。”白沫起身走了过去,拿起病房另一边的柜子上的袋子,递给了白月,里面装着好几块奶油面包。
白月接过了面包,但是没有拿出来吃,而是看着白沫,欲言又止。
白沫看出了白月的心理,“我吃过了,你先吃点吧,我去给你买些热食。”说着往门外走去。
白月叫住了白沫,“沫沫。”她不想让白沫走,她突然很自私的希望白沫能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白沫刚走远,自己心里就有一种恐惧感,莫名的。
白沫回过身,看着白月带着企盼的目光,又走回去坐在了床边,“那我叫易莫晨去买。”
“嗯。”那散落在白月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幸福与快乐。
“沫沫!”突然一下,白月抱住了白沫,带着哭腔,“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好可怕的一个梦。梦里,你嫌弃我的过去,你把我抛下了,你不要我了,你还说……还说……还说我是不知廉耻的陪酒小姐,说……说你……说你只是一时兴起才把我领回家的,你说你根本没把我当作姐妹,你看不起我,梦里沫沫不要月儿了……我好怕,好怕,沫沫……”白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抽泣声掩盖了语言,但还是能让白沫听清楚。一个噩梦伴随着白月两天。
白沫心里一惊,继而则是无限的揪心,自己毕竟是大小姐,对于白月来说,还是会怕自己离开她,丢弃她的。“怎么会呢?这只是个梦,沫沫绝对不会丢下月儿的,绝对不会不要月儿的,月儿不是陪酒小姐,月儿是沫沫最爱的人,沫沫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知道吗?月儿别哭,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不怕,不哭。”白沫轻轻拍着白月的背,给予安慰。
“嗯,我相信沫沫不会丢下我的。”白月的抽泣声越来越小,可仍在继续,这个梦,给了她太多恐惧吧。
白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轻抚着她的背。对不起,月儿,对不起,给了你这么多的恐惧白沫将白月轻轻放开,面对着她,“好啦,别哭啦。”伸出右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再哭就没人要啦!”说着还装作小猥琐的笑了笑。
白月一听这话,赌气的将头扭过去不看白沫,可是脸上还是掩盖不住被白沫逗出的笑容,还带着羞涩哦!
白沫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的歪念头油然而生。要是将来她和易莫晨那小子好上了,如果她当上妈妈了,会不会还是这么的调皮呢,还是这么的需要人的保护和疼爱呢?
几个月前的偶然相遇,如果不是莫晓嫣,可能她们还真的是有缘无分呢。晓嫣第一次见到白月,那种忧郁的气质就深深地刻入了白沫的心中,眼神里的黯伤,使白沫不由得为之一动。
第二次的相遇,救下了她。一个陪酒小姐,一个孤儿,一个向往自由和快乐的女生,却因为生活而改变。
一个月的相处,内心的白月,是那样的开朗,除了悲伤地过往,谈起任何事,她都是那样的兴趣盎然,有时还会哈哈大笑,闲暇时刻,会说几个笑话,希望逗逗白沫,看见她的笑容。这个女生,本来是多么的美好啊。
白沫不知在什么时候庆幸,白月对自己的爱护,对贞洁的保护,是多么重要。
短暂的离别,虽然没有去看她,但是心里却是那么的不是滋味,这个女生,已经在无形中成为了心中的一部分,可能比莫晓嫣,还要重要了。
听见她被绑架,听见她受伤,那一刻,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焦急,很少有过的恐慌在心底肆意蔓延,她怕,那一刻真的好怕,就像当初母亲死去一样,她好怕……看到她躺在病床上,那苍白的脸,干裂的唇,安静的人,那一刻,仿佛呼吸都没有了,直到确定她没事,心才松了一口气。
上天对她白沫也不是不眷顾,虽然送走了她的母亲,打破了她和莫晓嫣的关系,但是还是给她送来了一个白月,这个让她想永远陪伴的女生。
她不晓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敢知道,自己和白月的将来,究竟会怎样,是能够遵照诺言,一直下去,还是重蹈覆辙,和莫晓嫣的友谊一样,支离破碎。可是心里,当然是希望这份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白月转过头来,看着发呆的白沫,轻轻唤了一声,“沫沫?”
“嗯。”白月的轻声叫唤将白沫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