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君安
86年年底,夏卫华去世。身为妻子的梅素琴,一滴眼泪也没掉。他们两个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梅素琴天生强势,事业心重,在K市是出了名的女强人,性格不合的两个人凑在一起顶多算是搭伙过日子。
那时,陆君媛被校外一个大款包养的八卦已经飞遍全校,尤其是她平日里生活水平比其他同学高出一大截,嫉妒和不齿让风言风语肆意翻飞。
黄欣是梅家旁支里的一个女儿,跟梅素琴叫表姑,从小寄养在夏家,比夏致安小一岁。她喜欢夏致安,又不敢亲自把他惹恼,便有意无意的把听来的这些八卦透露给梅素琴。
梅素琴再强势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黄欣从小又听话又乖,精明漂亮最会讨她喜欢,夏卫华平日里不会在她身上放心思,黄欣却能悉心照顾她。
她对夏致安的心思,梅素琴不仅知道,而且是正合她意。
夏卫华去世前这些八卦就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梅素琴的耳朵里,她当时忙着打理夏家企业,只是沉声警告夏致安,没想到在夏卫华去世前后那几天,他干脆不回家了。
梅素琴眼见黄欣闷闷不乐,耳听儿子的风流韵事。陆君媛怀孕打胎的谣言传到她耳朵里时,梅素琴风度全无,横眉竖目的在陆君媛宿舍楼下,见她早晨从校外归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给了她一个耳光。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学生,陆君媛当时就懵了,梅素琴形象全无指着她鼻尖骂她狐狸精,事情混乱的惊动了学校领导。陆君媛的简历学籍处理的都十分干净,校领导以自己利益为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停了她的课,并安排了一位教导处老师陪同陆君媛一起回家通知家长。
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的消息传到陆庆霖耳朵里时,震怒的他当场拍裂了一张八仙桌。
给她处理简历的本意是让女儿靠自己的能力有所作为,而不是依仗自己的权势。但是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陆庆霖脾气本就暴躁,她脸上高肿的指印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怒吼着立马派人开了车去K市。
“连老子的宝贝女儿都敢碰,反了他们了!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侮辱我们陆家的名声!”
当A军区总司令带着女儿开着两辆军用吉普到学校去收拾陆君媛的东西时,K大校长低头哈腰的站在校门口,额上的汗水淌了一地。
那时这件事已经在K市里传的沸沸扬扬,梅素琴素来强势好面子,即使得罪了大人物也不愿意低头妥协。陆庆霖不好利用权势明目张胆的亲自对付夏家,又生不过这口恶气,一怒之下,不管陆君媛怎样苦苦哀求,他都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英国。
送走她之后,陆庆霖才开始暗中找人一点一点的对付夏家。
夏致安出差在外听说这件事后几乎是立刻就赶了回来,红着眼往机场跑,梅素琴冷着脸派人把他抓回去,禁足在了夏家。
两个人最后的甜蜜便是他临行前那一晚的缱绻缠绵,他掐着她嫩滑的细腰狠狠冲撞,在她绵白胸前烙下一个个暧昧印记,低低笑着拂开她被汗水粘在额上的乱发,嗓音暗哑的说:“当初是谁说我不会‘做人’的?我们今天就来做一个!”
陆君媛仰头一声轻哼,水亮亮的迷蒙眼睛娇俏的瞪他,夏致安得意的又是一个挺身,痞痞笑着低头吻上她嫣红的唇瓣……
然后就是天各一方,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相思成魔。
分开两个多月后,陆君媛终于受不住,趁监管人不注意独自乘了11个小时的飞机飞回了K市。
2月份的天气寒冷依旧,却抵不过陆君媛裹着大衣一路雀跃的奔到盛夏酒店,看到那从楼顶垂下来的一列列大红条幅时,内心涌起的凉意。
大厅里,司仪正风趣调侃,引得宾客笑声满堂,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正穿着笔挺西装英姿飒爽的站在司仪身侧,并着的是一个穿着纯白婚纱,笑颜如花的艳丽女子。
站在大厅门口,陆君媛浑身血气上涌,清丽的嗓音带了撕心裂肺的沙哑:“夏致安!”
夏致安在台上早就面部僵硬的,听到熟悉的声音时震惊的往门口看去,一时竟呆住。
陆庆霖得到陆君媛回国的消息,立马就派人到K市去找她。
夏致安回过神来就往门口冲,厅里的宾客议论纷纷,陆君媛又恨又怒,转身就跑,正好迎上了陆庆霖,陆庆霖早就怒急,拽着她再次把她送上了去伦敦的飞机。
身后,梅素琴早就眼疾手快的叫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把夏致安拦在了酒店里。
陆君媛盯着病床上的人,依旧如当年一般英俊,在时光的浸染下,添了皱纹却增了成熟,眉眼间更显儒雅,纵然隔了这样漫长的一段年岁,却仍是让她怦然心动,只一眼便教人热泪盈眶。
她伸手抚上他额头,指尖细致描绘他脸上的轮廓,从浓眉到高挺鼻梁再到唇上……陆君媛手指陡然一顿,就对上了一对深邃黑亮的眸子……
有一秒的愣怔,陆君媛将手指从他轻咬的齿间抽出,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他及时拉住了手。
陆君媛也不挣开,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晌吸了口气问他:“装病很好玩?”
“不好玩。”夏致安拇指在她依旧嫩滑的手背缓缓摩挲,闷声说:“我不装病你不会回来。”
陆君媛忍住心悸,甩开他的手抱着臂愉快的笑起来:“夏致安,好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自作多情?”说着脸色一转,笑容也有些嘲讽的意味:“你想的实在太多了,我回来也不是为了你。”
夏致安脸色一变,回过神她已经转身走了!他一把拔掉输液管子,跳下床去大力拉她,陆君媛惊得低呼一声就去推他,却正好被他借了力一把拽到在了床上。
“你放开我!”
夏致安把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任凭她气急败坏的拿拳头捶他,因为气愤涨红的脸颊美丽如初,娇俏晶亮的眸子倒映出他自己微笑的样子,夏致安埋藏心性二十几年,在朝思暮想的爱人面前终于又年轻回来,痞气的低笑:“我压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放开?”
陆君媛任他压在身下,哼笑一声说:“谁是你老婆,我的结婚证上可没写着你夏致安的大名。”
“你的结婚证?”夏致安脸色一沉,“你结婚了?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君媛越发笑意盈盈,“许你结婚,就不能让我也找男人么?”
夏致安听的脸色铁青,见她粉嫩唇瓣一张一合笑嘻嘻的说着气的他胸闷的词句,低头就要吻上去,夏季却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