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把哨子塞在嘴边试着吹了起来,最终面红耳赤用尽了全力才吹出一点放屁般的声音,宋南地不客气的把哨子从他的嘴里拔了出来。林森直接拜服了,问道:“我们用不用去找找看?”宋南地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侧耳倾听,我闭着眼睛也倾听,真的是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我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连风声都没有,我们如同处在一个巨大的果冻中,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反而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压力,马将军暴怒的喝道:“******,搞……”他的声音就被一阵高亢嘹亮直穿云霄的哨声压住,让人心神俱乱,我心里暗骂,我靠,大姐,你噪声扰民也不停前跟俺说一声啊!立刻又堵住了耳朵,闭上眼睛一张胖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感觉到身后有人拍我,我眯缝着眼睛回头看,林森对我比划手势意思是我们走!我立刻大喊着问道:“他们回来了吗?”林森惊慌的捂住我的嘴,看他的口型是在说,你嚎什么!
我隐隐的觉得不对,放开耳朵,原来宋南地已经不吹哨子了,我环顾了一周,那三个人没有回来,而宋南地却坚持要离开,苏丽瑶泰不同意,就在我刚才闭眼睛的档口,李肆龙那个方向透出一个信号,让我们先走的信号。宋南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跟苏丽瑶泰说:“你要是想留下,请便!”让大家继续赶路,没曾想到一休根本就没有犹豫,完全跟宋南地站在统一战线上,在前面带路,多丽阿达轻声的劝慰着苏丽瑶泰,她才不情愿的跟着,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有异议,我虽然也担心不一,但我绝对不会傻到留在原处等他们,我们要服从领导的安排。
路上,一休非常拜服的询问宋南地是怎么个情况,在他的眼里,宋南地把那些山魅都降服了,宋南地解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装神弄鬼,这一招他们家一百四十年前就给淘汰了,没想到时至今日在这么落后的地方还有人在用。在蒙昧没有开化的地方,小小的村落夹在深山老林之中,会有深山中发情的人猿之类袭击独身的女性甚至男性,把她们虏至山中,这么长此以往下去,山中就会有一种生物,身上兼具了人类和人猿的基因,一些这种生物也许会拥有高大八分之七甚至十六分之十五的人类基因,也就具备了一定的智商,在神农架和落基山脉很多地方流传着野人的传说,其实就是这种人类和动物交配繁衍出来的后代,而这怎么说也算是一种自然的现象。但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古代方士残忍的利用了动物的繁衍的天性,邪恶的让人类和动物人为的杂家并且有选择性的得到后代,训练扶植这种后代去领导某一片深山中的灵长类动物,就像是一个金字塔,金字塔的底端是那些猴子啊,猩猩啊,狒狒啊,上面是由“野人”来领导,而野人是由那些术士来领导,大术士领导小喽啰,越往上人数越少。
以前在苗疆,深山老林瘴气弥漫,但是悬崖峭壁或者沼泽淤泥中会生有奇花异草,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稀有,或许是因为美丽,或许是因为疗效,而价值连城,那些地方完全就不能是人类涉猎的领域,这种奇异而有违伦常的组合就在千年的摸索中诞生了,宋家也是靠这种捷径发的家,不过太损阴德,一直门丁寥落最终忍痛给摒弃了。
虽说宋家老爷子也是大土匪成为的割据一方的军阀,但并不是像张作霖那样白手起家,而是像李嘉诚那样的“创二代”。我挺好奇的,最早的那些杂交的“野人”是不是宋家的先祖自己贡献的,还是抓了些青壮年男女。不过宋南地比较意外的是,在这里,竟然被演化成了愚民的迷信活动,而且宋南地快手抓下来的其中一个“野人”胸前挂着的哨子跟他们宋家以前支使控制“野人”的哨子一样,那些哨子是用人的小腿骨做成的,祖宗留下来的,宋南地是长房长孙,一向是重点培养,特别关照,自己有一个骨笛,不过她这回没带出来,自从他们家不干那种龌龊的勾当之后,这种骨笛又被发挥出一项作用,就是御鬼辟邪。宋南地涉猎很广,她记得一些古籍上记载的控制动物心神的乐谱,就吹了起来,还真的有奇效。
宋南地问了一个我也很关心的问题,“这个山魅的传说出现多久了?”一休想了一下说:“自从七百年前西兰历史有文字记载时起,这个说法就一直存在。我们的纪元是五百零一年前孔雀王建国时算起,再往前推两百年才有的历史记载,那时候一年分成三百六十五天,每年的夏月中旬就是中国的阴历七月十号到七月十五号是拜山魅的时候。我想在西兰还没有历法也没有文字的时候,这个传统就存在了。”宋南地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们真的很落后。”宋南地摆弄着骨笛接着说:“我无法断定我们家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但是至少有一千年的历史了。”
一休问道:“其实今晚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山魅,而是恶人?”宋南地说:“你还没有蠢到家。不过只怕是恶人现在也被我吓得不敢出来了。”她说的时候不无得意。林森没走几步就在树干上标上一点记号,一休和多丽跟他说没有必要,昭仁也认得路,自古华山一条路,反正是入西海只有这一条路,我们这些人肯定比他要慢,他们迟早会追上来,要是没出事的话。林森只是笑笑,“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只觉得天色越来越阴暗,月光也越来越不明朗。多丽忽然间悠悠的叫了一句,“大哥。”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还以为她要方便,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一休问道:“怎么了?”多丽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走过夜路?”一休问道:“只是没有在这里走过……怎么了?”多丽说:“我在想,是不是这十年这里变化太大了……还是夜晚和白天不一样?”荒山野岭的十年能有多大的变化,我觉得她是话里有话不好明说,果然一休说:“这个栈道都几百年了,一直没有过变化。”多丽说:“但是我小时候,走这里的时候,从来没见过那些山。”她指着西方的群山,我看到阴沉的远方山峦叠障,朦朦胧胧的的像是海市蜃楼,很遥远又仿佛很近,不是很真实的感觉。宋南地按下多里的手说:“不要乱指。”
一休说:“我三个月前也没有见到……怎么办?”他似乎很信服宋南地,询问着看着宋南地。宋南地说:“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要看太远,只看眼前,走一步算一步。你还认得路不?”一休说:“也无所谓认不认得,这一条路走到底就是了。如果还是这一条路的话。”宋南地问道:“这条路有岔路吗?”一休说:“自古西海一条路,没有岔道。”宋南地摆手让林森不要在画箭头了,我们尽快的赶路,七海龙王印已经控出来大半的水了,宋南地坚持自己把龙王印背在身上,那些男人们一个个的都怜香惜玉的要代劳,但是宋南地脾气很硬也不是为了装可怜博同情招怜惜,毫不犹豫的把袋子口又扎紧了一些,在自己窄窄的肩膀上垫了一块防水雨披,把袋子抗在肩上。她其余的装备都由顾潇和张海帮着拿,林森还是坚持在这些树上做记号,还振振有词,万一会用上呢,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敌暗我明,也不怕会有坏人跟着记号暗算我们,宋南地也就批准了。现在宋南地俨然就是我们的头目了,她还真有点天生的领袖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