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霖完全是自作主张,不但宣判了一族之长的罪名,还说了处决的办法干脆直接,完全不必通知他们的主人。两位随行的法师只得默许,这位叫希霖的半精灵很受精灵王子的信任,他在暗精灵主群体当中也是个另类,主要源于他的血统。
他的血统比半精灵还要复杂,父亲是一位被流放的土精灵中的半精灵,而母亲则是一位暗精灵武者,身体里流着三种血。作为半精灵通常地位是很低的,而希霖是个例外,原因在于她的母亲是暗精灵当中的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曾是暗精灵王座下的三柱之一,如今精灵王子掌权,他与自己的父亲的统治理念不同,将三柱换成了更为年轻、亲信的人,不过刻意提拔了希霖,显然还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
“这是我们夜刹分内的事儿,我只希望三位能够相助我捉住她,塞姬拉毕竟曾是我的族长,重用、信任我,把我尊为了游侠之首,我是想给她一次活命的机会的。”
“这可有点不太像你,不过无所谓了。我关心的只是——夜刹能不能成功击垮石兰氏族,作为新任的族长,这可是你的第一次全员行动,如果失败对你的威信、日后的统治都是不小的冲击呢。”
“这个我知道!”蛮跶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一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战斗到底势必会有一方被消灭。”
“你能有这样的决心很好,不妄我这般支持你。你也大可放心,石兰出色的射手和潜行者都死在了上一次的大战中,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棘手的对手了,而且我还带来了两位力量恐怖的大法师来相助,十拿九稳。”
希霖笑着走近他,“顺便给你透露一点风声,消灭了石兰,精灵王子很开就会有大的行动,而夜刹氏族将作为前哨,你是暗精灵整个族群里的勇士,之后还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乐意为精灵王子效劳,愿月之女神的光辉时刻照在我们的双肩上。”蛮跶虔诚地看着屋外的月光,伸手按住了肩膀念诵道。
“月之女神会听见你的祷告的,你已经不必再像个下人那样站在门口了,你的位置就在前面。”希霖指了指朝向门口的宝座。
蛮跶直勾勾地盯着,没有动。
“不必再犹豫了,那个位子就是属于你的。”
“属于我的……”蛮跶低声念道着,一步步走近,他转身坐了上去,双手平稳地放在扶手上,这一刻,他不再掩饰,脸上露出了突破渴望后的喜悦,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让夜刹走向辉煌。
卡琳斯和夜圭躲在屋顶上熬了一天,幸好在决定要走之前弄到了一些吃的,夜圭终于下定决心,今晚子夜一到就走。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因为身处幽暗森林中,光线一直都很暗淡,白天和夜晚的分别不是很大,蛮跶和希霖开始筹备进攻石兰的计划,选取的路线是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一位暗精灵游侠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来了!”
蛮跶看了一眼前来禀告的亲信手下,拿起了立在墙上的弓和箭筒,快速地装备好,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见前一任的首领。
女精灵游侠也陆续从休息的篷帐里走出来,隐村的入口处传来豹子的吼叫声,吼声震耳,在随意走动的灵豹们显得不安起来,极其安静地停在了原地。
“来了!”夜圭几乎要从屋顶上跳起来。
好在木屋后面有大树遮挡,站起身不容易被发觉,卡琳琳也朝着入口的方向看去,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群精灵游侠堵在了那里,封锁住了进入的通道。
“她应该知道自己成了叛徒的事了吧?”
“应该已经得知了,那些游侠当中也有女精灵。”
“那还不快点走,动动脑子也知道内部有人图谋不轨想要害她。”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要留下来。”卡琳斯说,“她可是舍不得氏族中的女精灵们,而且她一旦逃走就说明那些诬陷和传闻都是真的。”
“哎。”夜圭摇了摇头,“可留下来才真正是上了对方的当了啊。”
“来了!”卡琳斯指的是蛮跶和暗精灵派出的使者,正急匆匆地朝着入口赶去。
塞姬拉骑坐在豹王的背上,这头凶猛的灵兽已经恢复了正常,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她没有抓到逃走的人类和半精灵有点稀罕,没想到刚回来就遭到了攻击,守门的精灵们似乎认不出自己来,毫不留情地接连射击,她急忙挥动法杖,将投来的箭矢全部震的弹了开去。
正要发火,一位女精灵走了出来,解释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特别提到了暗夜使者带来的精灵王子的指令,她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怒不可遏却无计可施,最终只得说出了要求——要见一见蛮跶,他获得了暗夜使者的支持,已经是夜刹的第一把手。
塞姬拉多少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可那些谣传、似乎说的是很有道理,既然是暗精灵王子下达的命令,自己再解释什么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围拢的人不自觉地朝两侧退开,蛮跶直走出来,亲信紧跟在一侧,充满敌意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蛮跶,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为什么?”
“我只是在做分内的事儿。”
“呵呵呵呵,看来还是我看错你了,你到底是想拯救夜刹,还是想要毁灭它?”
“笑话!”蛮跶大声说,“我们生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爆发瘟毒,还会不会有更可怕的疾病,谁也不清楚隐村到底还能居住多久,环境在变坏,虽然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感觉不出来。土精灵有大片的地域可以居住、生存,那里永远也不会缺少食物和水源,精灵王子能够带领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敌人是很强大,但我们无所畏惧,月之女神赐予了我们勇敢,我们暗精灵是天生的战士,是精灵中最高贵的民族!”
“你渴望战争,你的确是无畏勇敢的战士,但那些女精灵们呢,他们同你一样吗?如果你即将成为夜刹的新族长,你的选择将决定众人的生死,我知道精灵王子的使者的到来,带给你了什么,欲望和野心,你只是被他们利用了,他们可一点也不在乎夜刹族人们的死活。”
“塞姬拉,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当年你的厌战求和,放弃了大好的机会,你在乎族人们的命,但战斗并没有结束,你只是准备把更年轻的族人们送去战场,而让年长和老迈的族人们白白地死去。”
塞姬拉盯死了开口的半精灵武者,“又是你!希霖,你如同人类一样好斗,热衷于厮杀,你身体里留着人类、土精灵和暗精灵的血,也许你不属于任何一方,只是想看着精灵之间相互残杀,当年如果不是下令撤退,石兰全力地反扑,说不定夜刹就要灭亡了,石兰敢于脱离精灵王子的统治,一大原因是他们天生具有遁形的能力,其次,吸纳了很多不服从精灵王子的族人,实力已经可以和一个大氏族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