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未被命名的未来
我麻利的爬了上来。
上面是一间可以说是简陋的房间,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一把木椅,头顶上是一盏白炽灯,散发着幽暗的灯光。
桌子上是一杯水,水蒸气正在向上蠕动。
枫子坐在桌子上,他示意让我坐在椅子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想问的,大概这种问法是最简单直接的。
“下面是警察,他们在找人。”枫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但他们找的人不是你。”
“是你?”我问道,“那胖子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不清楚,应该不是我,也不是胖子。”
“哪是谁?”
“他们也许永远也找不到那个人,因为。”他顿了一下,“因为,那个人也许就不存在。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又问道:“那到底怎么回事?”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他没有回答,窗外传来了警笛声,枫子冲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我发现我们已经到了饭店的对面的一栋楼里。
下面灯光璀璨,几辆警车停在了浮春园饭店门前,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押着一个体态龙钟的中年人——是那个死胖子,那死胖子被反铐着手,头深深地埋着。
枫子发出了一声不经意的笑声,进而是大笑,最后,是疯笑!
我呆呆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大概是混沌的。
“会实现我的承诺的!”枫子喃喃的说道。
说着,他猛地提起箱子,径直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过了头对我说道:“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去,不去,你自己考虑,我有几句话对你说,话在箱子里。”
说毕,门已经开了,他站在门口看着我,显然他想让我出去。
箱子不是胖子拿来的吗?怎么会有纪元的话?
我提起了箱子,向后望了那个洞口,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回头,但只有那一眼。
枫子又进去把灯关上了,我听见了清晰的木板翻合的声音,显然,灯的开关和木板机关是连在一起的。
不知道我们这一次的离去,下一个人会什么时间来到。
也许,不远了!
有趣的是,送我回家的出租车司机也是那个送我来的人,他看我提了一大箱子,估计分量不小,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叫我哭笑不得。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扑倒在沙发上。
在车上我已经想了很多的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被我完美的否定了,所以我不想再一一赘述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箱子里的东西,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东西不多,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我只草草的翻了几下,在最上面有一张纸,是枫子的“话”,只有寥寥几笔,抄录如下:
我的朋友,也许你会感到我的变化,但我希望你不要感到意外,因为在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太多。
幸好这些并不是重点。
对于接下来的旅程,听了我下面的叙述,你也许会感兴趣。
纪元父母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内容就不用我再做过多的叙述了。而我要说的,对于那只“驴友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最新的情报,那只所谓的“驴友队”,是一只前往新疆的遗址考古队,而那次考古活动中,不止失踪了那一只考古队,还有其余的三支考古队在之前失踪,也就是说有近百人在那次活动中失踪,或者说有近百人已经死亡。
而我们,也许,会是第五支;也许,是第一支,第一支活着的队伍。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事情,是因为,我相信有这些,已足够让你加入我们。
明天早晨,会有一辆车来接你,如果你上了车,就代表你已经加入我们。在这次旅程前,你不需要做任何的准备,你要准备的就是,你的身体与灵魂和那个箱子。
好运!
信,我看了几遍,所有的信息在我的脑子里重组,汇集。
信中说,因为有这些,就足够让我去,可因为这些,我就能去吗,我的脑子里极力搜索有关的信息,最后发现这些都是徒劳的。
笔迹很干净,说明枫子是在心平气和的时候写的。除此之外,我再也探寻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不明白为什么枫子要和我讲这样一个故事,他的意思是这次探险会有危险,他是想让我退却,可他为什么又说这足够让我来呢?这样的故事如果不是这样的朋友和我讲,如果不是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我会真的以为这是哪个好莱坞的最新大片了。
更何况,这是考古,他不可能忘了那件事。
不知怎的,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晋语”——我的妹妹。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了一个柔软但是愤怒的声音:“这么晚你打电话,你有病啊!”当我给子语在半夜打电话的时候,这算是她的标准答语。
“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我故作温和的说道,如果我再给她一个强硬的态度的话,她会直接挂断电话并立即关机,所以我早已习惯了这样回答了。
“废话,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打什么电话啊!”她打了一个哈欠,又说道,“有事快说!”
我竟一时间语塞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草草的结尾道:“没,没什么事,那…那你好好的睡觉吧。”
没等她回答,我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大概每当我遇事时,我都愿意和她聊聊。
我感觉一阵的倦意袭来,不自主的倒卧在了沙发上。
我突然感到一双冰凉的双手在拍打我的脸,那双手却又很亲切。
我想睁开双眼,可我的双眼似乎有千斤一般的重,我怎样也睁不开。
“你不会死了吧。”我被晃得更厉害了。
我用力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再也熟悉不过的脸了,是子语。
她看我睁开了眼睛,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瞥了一眼挂钟:一点半,也就是说我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我的目光又转向了子语,问道:“你怎么来了?”
“废话,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说着,她拿起手机给我看,上面已经有了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了,大概睡的太死,没有听见吧。
她摇了摇手里的钥匙,说道:“门上连钥匙都没拔,大半夜的你上哪鬼混了。”
“没…没到哪,几个朋友在一块玩了。”我敷衍的答道。
她显然不相信,不屑的说道:“骗谁啊,我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她瞥了一眼枫子给我的箱子,又问道:“这箱子怎么回事,你不会要去旅游吧?”
我不知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只好敷衍的答道:“不,不是,旅行箱有灰,我拿出来擦擦。”
“这不挺干净的,我怎么没记得你有过这样的箱子啊。”说着,她伸手要拉那个箱子,我赶忙制止道:“那个,那个里面很脏的。”我的手已经死死的按在了箱子上。
“那,那就不开呗。”她大概被我的动作吓着了,再者她本身也怕脏,就像触电一样的躲避开了,但嘴上还是不肯罢休,我只好把箱子提到我这边,像宝贝一样的护着,她白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道:“睡觉!”
说着,她朝我的卧室走去。
“唉,你要去哪里睡。”
“你说呢,总不能让我再回去吧。”说着,她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睡衣,“要不,你和我睡一个床。”说着,她把头露了出来,向我眨着眼睛。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好,我睡沙发。”
她也白了我一眼,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我想到明天会有人来,便设上了六点的闹钟,就闭上了眼睛,没敢再多想什么。
闹钟准时响了,我一直磨蹭到了六点半才起床,洗了洗脸,就在沙发上等那个人,子语也被我吵醒了,在床上骂了我几句,就也起了床。
她洗漱完毕,也坐在了沙发上,我以为她会问早饭吃什么或今天去哪玩什么的,但她只说了几句早安的话,就再也没说什么了,一直在旁边玩着手机。
我就在旁边呆呆地坐着,回想着枫子的信,但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八点半。
门,响了。
子语向门那看了一眼,又瞟了我一眼,说道:“你朋友?”
“我,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清楚,是“那个人”来了。
我跑了过去把门打开,一开门,我就在心里暗骂枫子,靠,那个人,竟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我顿时有一种被跟踪的感觉。
他的脸僵笑着,说道:“您好,你是晋心先生吧,杨枫先生在车里等您。”
我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回沙发,把箱子提了就往外走,其实我并不是想现在就走,既然枫子在车里,为什么不找他问个明白呢?提箱子是害怕子语开这箱子,子语看见了,很惊讶的问道:“你不会真要去旅游吧?”
“不是我朋友在门外的车里,我说几句话就行。”我有些语无伦次,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
“那你提箱子干什么?”她白了我一眼。
我不知怎样回答,只好答道:“额,怕你犯贱!”
她又白了我一眼,说道:“切,我还不愿意碰呢!”说着,她又继续玩着手机,没再理会我。
我快步走到了门外,车就停在那里。但车已经不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了,而是换成了一辆崭新的路虎。
我拉开了车门,枫子,就坐在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