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759600000022

第22章 高原啊,请赐我……(2)

可是,我隐隐懂得,重返天堂含有死亡的意味(用德清次珍的话说,通往天堂的五彩路虽然艳丽,但那却是生命迁徙的象征),这使我感到有些不安……甚至害怕,因为我现在还不想死,因为……我还不知道我母亲把我父亲从造反派手里救出来没有,另外,我还有好多事都不知道,好多好多事……

天堂之门犹如一把硕大的彩色竖琴,琴弦灿灿的,泻出一段古老曲谱的流韵——接收着我在梦中的专注目光……

我走在灵魂返回的路上,一再回首,生怕忘记了什么。

路途并不遥远,我不会迷路。一会儿工夫,我便走进西藏军区总医院内四科,又见到了我的秀秀姑妈和护士平儿。

医生已经给我姑妈做了白内障切除手术,她眼睛上还缠着绷带,平儿正在细心地给她擦澡。我看着平儿的动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因为这使我想起当年姑妈给我擦澡的情景。

其实,姑妈曾给我洗过上百次澡,但只有一次令我终生难忘。那是她最后一次给我洗澡,而我,当时一丝不挂站立在大木盆里,面对着大穿衣镜里的那个彻底告别少年时代的我,成为我记忆中的一尊令人怜爱的生动雕像。

我记得那一天的黄昏时分,在西藏军区驻川办事处我们的那个家里,我母亲正在夸张地向我姑妈讲她前往西藏营救我父亲的经过。为了听得清楚一点儿,我和萨萨很乖巧地在隔壁房间坐着,尽量不走动。

母亲的勇敢机智令我十分惊讶。听了她的讲述,我感到一阵淋漓的畅快——母亲把我从那曲姑妈家接到成都,又把我送上去往河南老家的火车,然后去成都军区找到张国华政委。那时候四川的形势很混乱,“造反派”和“保皇派”之间的武斗持续不断,张政委每天要处理方方面面的大小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当他听我母亲讲了我父亲的处境后,一边安慰一边给成都空军指挥部打电话联系军航飞机。他焦急地来回踱步,对我母亲说,我们大家都管老薛叫“诸葛亮”,这么好的一位政工干部,怎么能让他受那份罪?你要尽快把老薛给我接出来,跟西藏军区的领导讲,就说是我说的,这次出来就不要进去了,以后的事我来安排,我会给他们去电话的。

母亲到了拉萨,顾不上歇口气就直奔军区党委会议室。那里正开党委会,母亲站在门外有些犹豫,不知道张政委给他们打了电话没有,再说张政委早已调到成都军区,他打的电话还管不管用(当时西藏军区跟成都军区是平级单位)。可是救人要紧,既然来了,就得豁出去。母亲理理头发和衣服,把肩上的军用挎包往后一甩,昂然推门走进去。我的老薛呢?他现在在哪儿?在哪儿?

司令员告诉我母亲,有个团长被林芝地区的造反派给打死了,军区派老薛去处理,由驻地某独立师的副参谋长白泉同志负责他的安全,尽管放心。我母亲一听更急了,安全?警卫员小李子的腰都被打断了,你们还在这儿跟我提什么安全?团长被打死,这么大的事,你司令员怎么不亲自去处理?再说我们老薛早就不当保卫部长和军事检察长了,为什么还要派他去?

司令员不想过多解释,说要等开完党委会再来处理这件事。我那救夫心切的母亲猛扑过去,把司令员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抓起来,紧紧抱在胸前,命令似地要司令员给驻林芝的部队打电话,立即将我父亲护送到拉萨。她还一针见血(她自认为)地指出,我们老薛也是军区党委成员,为什么不让他参加开会?难道要搞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在这儿开黑会?你司令员也不能一手遮天,西藏的天大得很啦……

司令员气得脸色发青,说他从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军人家属。但我母亲仍然抱着公文包坚定地站在那儿不走,因为她从军区政委的眼神中得到了某种暗示(大概是已经接到张国华政委的电话),她甚至从一位党办秘书的窃笑表情中受到了鼓励。没有办法,司令员当即给驻林芝部队的领导打了电话。

傍晚时分,青紫着一只眼睛的老薛回到他在拉萨的那个家,我母亲问他是怎么给弄成这样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是一些要他回答问题的革命群众围成圈,把他圈在中间推来搡去,不小心给碰着的。虽然我母亲很气愤,但不管怎样,夫妻总算平安相聚了,她的眸子里还是充满了喜悦。可是,党办秘书很快带来了坏消息,生产建设兵团的造反派乘坐几辆卡车正朝这里来,军区政委要老薛以最快速度赶往贡嘎机场,明天一早乘军用飞机离开拉萨。

情况紧急,说走就走。可就在这时候,我母亲的犟脾气上来了。她看着一地印着的凌乱履迹,愤然决定自己留下来,等讨回被造反派抄走的东西再走。老薛说算了,党办秘书也说来不及了,这些事可交给他来办。但谁也说不动我母亲,她几近狂怒地叫嚷,老薛一辈子爱书,这上千册书都是我们大老远从内地带来的,有些书还是在延安“抗大”就有的,老薛那些年行军打仗都没舍得扔掉,容易吗?还有,那部半导体收音机,那是老薛去印度执行保卫周总理任务的纪念品;还有,那床进口海绵床垫;还有……

还有什么都来不及了。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军区政委在电话里焦急催促老薛赶紧走,他已经派出警卫营的战士,但战士们都不能带武器,恐怕很难挡住造反派的冲击。老薛心里很清楚,如果为了他个人的安全,四万多人编制的生产建设兵团跟军区警卫营发生冲突,后果将不堪设想。尽管他不愿意马上离开西藏,尤其不愿意像这么带点儿狼狈逃窜意味地离开西藏,但在眼下的紧急情况下,他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了。

当老薛坐在飞驰的汽车上,望着窗外那样熟悉的一座座山峰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炫目的茫然和无尽的留恋——那座像是一只雄鹰的山峰,是否还记得他当年参加指挥平息西藏叛乱时的身影?那座像是一头盘羊的山峰,是否还记得他当年参加指挥中印边境自卫还击战时的英姿?那座像是一群骏马的山峰,是否还记得他当年参加组建西藏地区公、检、法系统时的情形?……太多太多的绮丽山峰,刻下太多太多的西藏往事。然而此刻,老薛的那些隐入骨髓的西藏记忆,却在灼痛中一一碎裂。这是怎么啦?这究竟是怎么啦?作为被战友们尊称为“诸葛亮”的他,根本无法理清自己的思路,更不可能帮别人出谋划策。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紧合双目,将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伸到窗外,掷向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疯狂岁月……

疯狂的是人。黑压压一片的人,以群狼狩猎之势将老薛的住宅团团围住,震耳欲聋的“打倒”声此起彼伏。突然间,人们安静下来——有个女人出现在老薛住宅门口的石阶上。那是谁?胳膊上还戴着个“公安造反兵团”的红袖套,傲然亭立。

那是我母亲。当老薛不得不匆忙离开这里时,她坚持要等两天再走。因为,她觉得这可能是她今生最后一次来西藏,必须要在走之前做几件她认为很重要的事情:要收拾一些值得带回内地的私人东西,然后去办理军航托运;要讨回被造反派抄走的书籍、半导体收音机、海绵床垫等等物品;要见识一下揪斗老薛的那些人,以便将来有一天跟他们“秋后算账”;要去军区保卫部的那幢藏式小楼跟前转一转,再看一眼几年前为纪念女儿病逝而栽下的那些树……

正因为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并且要冒一定的危险,我母亲根据她曾经干了几年谍报工作的经验,事先准备好了很时髦的政治道具——“公安造反兵团”袖套。可是,当她真正面对这些情绪激愤的人,亲眼见到他们将手中的《毛主席语录》挥舞成可以刺穿夜幕的红色利剑时,她知道自己原先制订的周密计划已经彻底泡汤了。

不过,现在没有别的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要想拒绝他们进入老薛的住宅,或者要想阻止他们去机场揪斗老薛,唯一的办法就是欺骗他们。在那个被政治雷劈斧砍的伤残岁月,保护一个对党忠诚的政工干部是如此艰难,必须用真理般的谎言来实现——我母亲的手里也握着一本《毛主席语录》,她在众目睽睽中稳步走下台阶,径直朝着前面的一辆卡车走去,然后站在驾驶室的踏板上高声宣布:革命的同志们,造反的战友们,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这个姓薛的政委早在他组建西藏地区公、检、法系统的时候,就一直执行修正主义和资本主义反动路线。我今天来,就是代表公安系统的革命造反派,要他向党和人民坦白交代,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低头认罪。但是我来晚了一步,他刚才已经乘乱跟几个人往林芝方向逃跑啦……

周围一片哗然。有人对此抱怀疑态度。薛政委今天凌晨才逃离林芝,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母亲振振有词地解释:你们都被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给蒙蔽了,那是他的一贯伎俩,他从来都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伙儿还愣在这儿干吗,快去追呀——

人们开始相信了,纷纷叫嚷着、谩骂着,争先恐后地爬上卡车,并按我母亲手中《毛主席语录》指点的方向,一路呼啸而去。

我母亲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独自站在重归寂静的院子里,把《毛主席语录》紧按在沸腾的胸口上,以此将自己的心身燃成一盏保佑丈夫的神灯。

燃亮的,是一颗受到创伤的流星。它把毕生的光辉缩影于夜空的瞬间,同时在我母亲的腮边悄然洒下闪亮的一滴、一滴、又一滴……于是,我母亲一边拭着泪珠,一边望着夜空,把心中的痛苦和愤怒,以及满腹的伤感和委屈,焚成一串酣畅淋漓的恶毒诅咒——

龟孙子们,把车开快点儿,再开快点儿,让你们去造翻(反),造翻车吧,翻死一个个的龟孙子……

隔壁房间里,我母亲还在跟我姑妈兴奋地交谈着,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楚了。我和萨萨轻轻走到门口去偷听,看见她俩手上织着毛线活儿,喜悦花朵般地织着,边织边谈,边谈边织……猛的一下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织出了嘻嘻的笑声。

萨萨不小心碰响了房门,我想既然已经惊动了她俩,不如干脆进去听。可是她俩只顾着笑,笑得脸上光彩盈盈,根本不睬我和萨萨。我问她俩笑什么,她俩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萨萨在床头上摸索到一团毛线,她抓起来扔给我姑妈,撒娇说,阿妈,你们别老这么笑好不好?有什么好笑的,说给我们听听嘛,说嘛,快说嘛,不然我不许你们织毛线啦……

我母亲停下手里的毛线活儿,侧过身让我和萨萨看她戴在胳膊上的“公安造反兵团”袖套(这可能就是她俩大笑不止的一个原因),然后摆了一副像舞台上英雄人物的造型姿势,很有些得意地说,你们看我像不像造反派头儿?但我可不像那些人那么幼稚可笑,他们自以为是革命造反派了,了不起了,其实啥也不懂,还跟我斗,我随便使个花枪就把一个个的给挑没了,叫他们开步走就乖乖开步走,叫他们往西走就乖乖往西走……别看他们手里拿着钢钎什么的,那都是吓唬老实人的,像我们这些南征北战,真正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人……

萨萨打断我母亲忘情的发挥,带点儿畏怯的心理提了一个问题:舅妈,万一……万一他们发现你在撒谎,把你抓住了,给你的手指上钉竹签,还给你坐老虎凳,那怎么办?你会不会出卖我舅舅(她可能想起了我讲过的小说《红岩》中的一个情节)?

绝不会。

母亲拿起一条差不多要织好的围巾,往脖子上一绕,说,江姐就是我们的榜样。

萨萨以沉思者的姿态坐到床沿上,像是自言自语地悄声说道,如果他们给我动刑,我只能出卖我阿爸了。

我对谁出卖谁没有兴趣,只想知道关于老薛的事情。我很想问问老薛,知不知道现在河南老家的情况?我要当面让他给我解释清楚,我爷爷究竟是不是剥削欺压贫苦人的大地主?可惜我从河南老家回来后,一直没有见到他(关于河南老家的事,我按三叔的叮嘱,没给我母亲透一个字)。我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不可能像他们那样笑——他们在为“谁出卖谁”这个问题争论得很开心,而我却听见了一阵伤心的哭声,响自遥遥远远的“东薛村”。

母亲一把将萨萨揽在怀里,一指头点在她的鼻尖上,笑着说,就算舅妈我把你舅出卖了,造反派也休想抓住他。

我勉强地跟着他们笑。我不能不笑。我生怕他们看出我的心事,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像他们那样的快乐旋律。我想,也许他们还不知道我奶奶已死了三个多月了,更不知道她是怎么给活活气死的。唉,如果有一天我从老薛嘴里证实了我爷爷是凶残的大地主,我奶奶是心狠的地主婆,那么,我该到哪儿去铲积雪?或者我该去哪儿扫厕所?我的时运就像蒙上了一层“劳动改造”的阴云,遮住了我所有的理想和前程。

墙上挂的相框里,是老薛和我母亲抱着我的照片。这张发黄的老照片是何时所拍,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他们是那样的年轻漂亮,穿着发白的老式军装,幸福地抱着他们刚满一岁的宠儿——那时候的我是因为年幼而处于“迷路”状态,眼下的我却是由于不再年幼而处于危险境地。我凝视着照片,幻想着自己能返回到“迷路状态”,以便在他们的怀抱中再次寻求庇护。

我有些走神了,母亲和姑妈似乎有所察觉。当我被一双雪白的手臂揽住时,我听见一个像从相框里走出来的声音——你爸从拉萨一飞到成都,当天跟张国华政委见了一面,第二天就赶着去了北京,他要在军事学院高级干部班学习一年呢。

军事学院高级干部班?

这对我当然是个好消息,但我仍然心存疑团——老薛是在那里接受“改造”还是继续“深造”(母亲给我讲过,我父亲是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毕业的首批学员)?因为我听一个同学说,一些有“路线问题”的军队高级干部都进了北京的“学习班”。不过,从母亲和姑妈的表情来判断,老薛应该属于继续“深造”的范畴。我的血液一阵涌动,觉得自己有了受到庇护的一线希望。

我还想知道一些关于老薛现在的情况,这对我非常重要,母亲却要我马上去洗澡,说是明天一早有大好的事情在等着我。我不肯去,一定要她说出来到底是怎样的好事,因为我不愿意整晚上都有个悬念在折磨我。类似的经验,我在“藏八”上学的时候就有过。但那些悬念都是来自老师,而这次却是来自母亲,这就说明可能真的有什么好事在等着我。如果母亲不立刻说出来,那么今夜带着悬念入梦的我,不知会被心中的石沟坎坷绊醒几回哩。

萨萨也在一旁帮着我着急,她抓起那条快要织好的围巾,像舞一条彩色哈达似的,在我母亲的眼前频频晃动,嘴里还尖声尖气地叫道,舅妈,你说,快说,说呀……

同类推荐
  • 隐

    《隐》是一部以《左传》的部分内容作为素材,以当代小说的手法进行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作者并不企图呈现全景式的春秋时代,而是更关注个人命运与时代的微妙关系。在那个纷争不断的时代,既有坚守周朝道德伦理传统的理性主义者,也有毫无道德底限的破坏一切规矩的人。出现在作者笔下的,是不同于历史视角的孔子、夏姬、子路、鲁隐公……在不断变换叙述视角的小说世界里,读者甚至会忽略人物的姓名,而沉浸于视觉的不断地变化,时间的不断重叠,各种声音气息的不断融合。这一切就像发生在读者的想象里,或梦境里。
  • 在轮下

    在轮下

    出生于小城的汉斯自幼天赋过人,学习成绩优异。通过州试的他得以进入神学院学习。在神学院,不善言辞的汉斯形单影只,经常独自上课。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赫尔曼,两人意气相投,相谈甚欢。与认真听话的汉斯不同,赫尔曼生性叛逆,屡屡与老师发生言语冲突,因此被学校开除。之后,汉斯倍感孤独,压抑的生活让他无所适从,大病一场后他选择退学回家,成为一个普通的工人……
  • 地震时期的生命与爱

    地震时期的生命与爱

    一群有着花儿一样生命的学生,被这场残酷的地震困住了,他们深埋在废墟之下,时刻都在经历着死亡的威胁。当处于生命与死亡的临界点时,有的人带着遗憾与悔恨离开了,有的人带着希望活了下来……
  • 爱战无赢

    爱战无赢

    爱情是男女间永恒的战争。因为爱,她孤注一掷,以后半生的孤独为赌注,向他狂奔而去……因为对母亲的依恋与迷失,他饥不择爱,跌进了女上司的温柔梦乡……于是,这场四人游戏的情感之战相互纠缠,暴露在彼此的目光之中,母子之间,兄妹之间,夫妻之间,他们最终会怎样来解决这纷乱纠缠的一切……亲情与爱情,欲望与坚守,在这里展开了大比拼。这是一部很具现实意义的小说。
  • 怪谈:雨月物语

    怪谈:雨月物语

    本书收录了上田秋成的代表作品《雨月物语》和《春月物语》。《雨月物语》全名为《《古今怪谈﹒雨月物语》,取材于中国的白话小说,由多个曲折离奇的志怪故事构成,作者将中国的经典神怪故事与日本的民间故事相结合,是“读本小说”的代表作。《春雨物语》则是《雨月物语》的姊妹篇,内容来自于日本的传统故事,带有浓厚的讽刺主义色彩。《春雨物语》与《雨月物语》不仅内容离奇、故事精妙、人物形象生动,其布局构思更是别开生面,充满了艺术魅力,是公认的日本志怪小说的巅峰之作,也是日本文学史上的经典杰作。
热门推荐
  • 大陆神

    大陆神

    地球末日,奇妙穿越,新兴大陆,勇闯天涯。巧遇神秘女孩,身上一些奇怪的现象,探求世界巅峰,不慎坠落谷底,当东山再起时,世界因他而美好。面对神界与魔界的公开宣战,他何去何从,面对命运的戏弄,他如何抉择。
  • 回心空院

    回心空院

    内蒙古巴林右旗,红日高升的旷野上,岭南考古工作者和东北当红演员共同开启的奇幻旅程,寻觅失落已久的记忆,或者——爱情。无法更改的过往,难以预料的未来,他们的爱情将何去何从?
  • 盗天

    盗天

    歌颂铁血史诗,杀入苍天炽路,超凡之心,踏破无情。圣地尽灭,传乘尽毁,山河尽碎,世间尽剩一副遥远的空白历史。万物共存,邪魔称尊,灭世劫难,应有尽有。苦修,兽修,剑修,灵修,道修……因何而立。……天际有一子,闪烁道中蓝……广告语:奇幻仙侠,崭新境界,2014。你不容错过的低神小说。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魔法天启纪元

    魔法天启纪元

    末日预言,世界动乱,然而并没有丧尸横行,更没有异族入侵,也没有什么遗迹开启。纯粹是述说一位邪恶‘少年’企图毁天灭地的辛酸励志故事,口味清淡大家放心食用。
  • 都市真武谕之出世篇

    都市真武谕之出世篇

    都市真武谕讲述了靖州师范大学青年教师柳华生苦心孤诣于华夏武学和中医,投拜名师易敬之,十数年清修已成绝代高手。但在现代的都市生活中,传统文化已经浸润骨髓的柳华生却仿如逆流而上。站在事业、感情、文化传承、青年宗师崛起的交汇点上。这时他需要面对一系列的社会要求和矛盾冲突。当柳华生的太极拳练至分劲(炼气化神)至毫劲(炼神返虚)之间时产生了瓶颈。柳华生固有的念头总是制约着他,难以突破瓶颈。柳华生在各门派、各学科、各专业领域的横空出世引发了跨界大战。引起了各界的声讨,面对重重的压制和困难,终于在四面围堵之下,柳华生劲力全失,离开所爱的恋人。当柳华生一无所有的面对自己的本心时,终于打开心结突破瓶颈。终成当代宗师。故事反映了华夏武学和中医在当代社会生活中的影响和未来的发展。反映了当代青年学者的宝贵的坚持和真挚的感情。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黑科技圣典

    黑科技圣典

    点亮终极基因科技树,获得超级赛亚人血统改造。点亮终极武器科技树,星系崩坏炮准备发射。点亮终极生物科技树,获得究极宇宙生物五爪金龙。点亮终极神话科技树,智慧女神雅典娜制造完毕。以上均为开玩笑,手机公司的小职员辰明无意间得到了黑科技圣典,且看他如何一步步点亮科技树,带着人类从地球走向星际文明。
  • 归城书

    归城书

    夜雪将来时,她以雪为席,邀他共饮。归城之际,她默然相送,遥遥有人挽笛奏一曲九歌,曲调婉转动人。琉璃碎,绫罗断,明月夜盛开的扶桑花,映照着古兰废墟的倒影。没有人知道那七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所谓的覆灭,不过是重逢的开端。再见她时,暖月清风,都不及她一展笑容。
  • 此皇帝非彼皇帝

    此皇帝非彼皇帝

    她是来自21世纪的一枚外表高冷内心逗比的特工,他是杀伐果断风流倜傥且腹黑的新登基皇帝。当两人阴差阳错互换灵魂,又会发生什么逗比的事呢?且看女主如何面对男主充盈的后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