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与坊间传言中所形容的采花贼一模一样。”他语气笃定。
“哦?”我不由挑眉。
“你身着白衣手执折扇,面目俊逸又喜爱美人,那采花贼不是你还能是谁?”他越说越激动,似乎又想上前继续动手。
“洛家小子,不要以为人傻就可以乱推论,我一样可以揍你一顿以消心头不爽的。”我打开折扇,掩住了脸上深深的无奈。
“你说什么?”他上前一步。
“首先,天下着白衣者众多,着白衣执折扇者更是数不胜数。龙门少主龙今圣亦是白衣折扇的行头,你怎么不找他去?”我瞥他一眼。
“你……”他的脸色立时一变。
“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从来不会对美人动半分心思?如果真是如此,我看你也不用随我回千雪山庄了,反正大相国寺的门永远都为有缘人敞开着。”
“我……”
“哦对了,还有……”
“可是只有你离洛阳城最近,而且有能力进入守备森严的名门大户而不惊动其他人。”他终于插进来一句话,脸上显出些微得色。
我听罢,不禁更加担心即将嫁给他的妹妹了,“小子,耳朵不好使就该好好听人说话。”我又叹了口气,更深更重地叹了口气,“从这里到洛阳城需要三天路程,今天才五月初一,请问我怎么在两天之内从洛阳城赶到这里?”
“这……我是追你而来的,你怎么可能不行?”他愣了愣,随即又大声道。
“那好,就算我能在两天之内赶完三天的路程,但江湖上人人都知我四月二十三日才刚到西陵山赴过风琦玉的‘梅棋之约’,请问阁下,我又哪来的时间潜去洛阳偷香窃玉?”我越说越觉得无奈。
“原来你是玉辰公子——封子瑜?”他猛退一步,神色一时间惊骇至极。
“正是。”见他吃惊的神情颇为可爱,我不禁突然心生玩笑之意,“要不,你先叫声四……咳,四哥来听也行。”好险好险,差点太过得意忘形而出错露馅。
就在他犹自反应、消化这一真相时,一声惊叫突然自远处响起。我心下一凛,那声音分明是自醉笑楼中传来的——不好,是月奴!我立刻飞身朝醉笑楼掠去,刚刚还愣在当场的洛家小子亦猛地回神紧随我而来。
刚掠入琴楼窗内,我就看见一名白衣男子正隔着珠帘抓着月奴的纤纤玉手,另一只手正准备用折扇挑开珠帘。
“醉笑楼的无双珍宝,岂是你等蝼蚁可随意碰触的?”我的脸色立时一冷,折扇瞬间便夹杂着劲风疾点而出,直击男子全身八处大穴。
那白衣男子见攻势猛烈,立刻放手飞退,并以手中折扇回护防卫。
“公子小心,此人使暗器!”月奴见我与白衣男子战在一处,急忙在帘后出声提醒。另一个蓝衣身影这时也跃进了房内,随我一同围攻那名白衣男子。
“封子瑜,他就是那采花贼!”洛家小子边攻边嚷。
“因为他穿白衣执折扇?”我挥扇挡下七枚孔雀胆,想笑又怕分神。
“当然不是!”洛家小子一剑将白衣男子逼退后,神色难看地低吼道,“他暗器上有暗红色蝴蝶纹,他是‘诡蝶’明玉笙!”
我笑不出来了。
江湖上若说声名狼藉,没人不知道“言笑月蝶”四个人,他们是杀人只随心的“沉默是金”言若凡、宁为财死的“金银公子”笑云齐、好收集他人隐私的“无不言”月如镜,以及精于偷香窃玉的“诡蝶”明玉笙。
平心而论,言若凡、笑云齐和月如镜在我看来,无非是性格爱好都古怪了些,唯独这热衷于偷香窃玉的明玉笙让我极为看不起。那些名门闺秀若被坏了名节,即便当时未被凌虐至死,事后也大多会选择自尽来保全家族名声,她们何其无辜!所以,像明玉笙这种人,实在是罪无可恕!
于是,在洛家小子见机挑飞了明玉笙手中的折扇后,我立刻左手化掌拍向他的心口,杀心已起,故我这掌用上了八成功力。然而,就在我这一掌的掌风刚刚扫至明玉笙胸膛时,一股柔和的力量突然自他身后涌出,硬生生化解了我这一掌,同时又有一阵清风扫过,瞬时点住了明玉笙周身所有大穴。
我迅速收掌以扇掩面,却遮不住眼中不满,“墨雨殇,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