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姑娘请放心,在下虽不如贵楼主‘一笑天下醉’的强悍……”我掩面轻笑,余光扫向雕花木窗,“但是区区一名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却也难奈我何。”
果不其然,窗外身影闻言,杀气空前一盛,随即便见满室剑光若雪,有蓝衣自窗口翩跹而入——当真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啊!我在心中笑叹,左手一翻,便用折扇格开剑锋,随即急退至另一扇木窗前飞身掠出,对方自然是紧追我而来。
墨雨殇之前便跟我提过,近日来有一蓝衣男子频繁出入秦淮河畔的烟花之地,并非寻花问柳,看样子更像是前来寻人的。联想起前些时日洛阳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采花大盗”,他断定这名男子是追寻那恶徒的踪迹而来,意图缉拿他回洛阳接受惩处。
我曾问他为什么这名男子不是那名采花贼,而他只扫了楼下那身影一眼便笑了,“女子稍稍近身便羞红了脸的雏儿,他要是那采花大盗,我便将整座醉笑楼输给你。”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暧昧。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试试他?”我瞥他一眼。
“当然不是,让你试他我又没好处。”墨雨殇的笑意越见暧昧,“只是我偶然见过他同别人交手,那身形步法……好像是淮阳洛家的哦。”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多看了那蓝衣身影几眼,“看来,我还真得找个机会试试他了。”摸摸下巴,我有了打算。
掠出百余步,我停步转身刚想开口,一道凛冽的剑锋却已不由分说地迎面扫来。
无奈地出扇与来人交手,我一边闪避一边出声问道:“小子,为什么要杀我?”
对方不答,剑势却愈见猛烈。
“我是杀了你家之人呢,还是放了你家之火?”
对方依然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
缠斗片刻,对方却连一个问题都没回答我,我不禁有些不耐了。在格开他斜刺过来的一剑之后,我略施内力将他震退五六步,冷声道:“洛家小子,不要以为你的凝碧剑法有多卓绝,再打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对方刚要再次抢攻上前,却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识得……凝碧剑法?”他愣愣地开口,月光正好照亮了他的面容,剑眉星眸、容姿俊秀。只可惜为人性格着实太过冲动,无端破坏了自身气质。
“我说,做人不可以这么不灵光的。”我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看着他叹了口气,“难道洛世伯没有告诉过你,五月初五我会在洛阳城等你吗?”
“你……你是封家的人?”他终于反应过来,随即却又露出了愤慨的神色,“你既是封家的人,更不该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无耻勾当!”
“无耻勾当?”这下换我愣住了,我实在想不起来这次出行我做过什么“无耻勾当”,还兼“伤天害理”的。
“不要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将长剑转手,挽了个剑花,“四月十四日至四月二十九日,洛阳城中有七名少女在闺房中惨遭虐杀,你休要再做狡辩!”
我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我说怎么还没设计他就自动找上门来了呢,敢情是把我当作前些日子里,把洛阳闹得鸡犬不宁的那个采花贼了。可问题是,他凭什么认定我就是那个采花贼呢?
“喂,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那采花贼?”用折扇敲了敲额角,我无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