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蒹葭被鸟叫声给唤醒,青衣紫衣进来为她洗漱。收拾妥帖之后,一推开门,她便震惊了。眼前尽是美景。因为身在山谷之中,周围全是薄雾。近处是淡淡的一丝丝的雾,就像云锦丝线一般。远处的山谷间则是成片的雾,透过薄雾,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青山的颜色,这样一来,雾便也成了绿色的了。空气也是新鲜的,湿润中夹杂着好闻的兰花的香味以及竹香。
这边,白鹭已经来到院子里,准备为蒹葭三人领路。
“小姐,我们幽谷的草药都还是外世不怎么常见的,但是以为公子不怎么懂药理,所以,这些草药对于我们来讲确实是荒置了。现在您来了,就可以好好利用了!”
蒹葭穿上紧身的衣裙之后,便笑笑:“那我今天可得好好搜集一番了,要不然可怜这些小家伙们了!”
出了院子,四人朝着北山走去。
一路上都是草木,鸟语。夹杂着花香、草香的干净的气息迎面扑来;参天大树层层叠叠的枝叶将天空给分割成零星的碎点,像极了一个个淡蓝的宝石放着光芒;清晨的露珠在各个叶尖、花瓣上摇动。
四个人就一路上边走边看着沿途的风景。青衣在路边不时地摘着野花,编着花环;紫衣还是那样时时刻刻地警惕着,当然,白鹭也不例外,都是绷紧了神经。而月蒹葭则是满脸的喜色,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惊喜。紫衣的背上的背篓里不一会儿就装了一大半草药,那可以蒹葭的宝贝啊。
“诶,你们等等,我看看这个!”蒹葭边说边朝着一株绿得好似翡翠的小草走过去。三人也紧随其后。
蒹葭走到那株草的旁边,蹲下,仔细地查看,极力地避开草上的小刺。后面三人也逐渐跟去。
“啊~!”听得一声惨叫,大家一抬头便看见青衣轰然倒地,手上的半只花环和各类花朵都散落一旁。
蒹葭等三人立马起身朝着那边移过去。蒹葭走到青衣身边,伸出手搭上青衣的手脉,久久不语。紫衣在一旁眼睛里充满了泪花,但是却是极力地忍耐,白鹭更是急得不成样子,咬着嘴唇,脸上毫无血色。
“是中毒,我以前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毒性。”蒹葭一脸严肃地说。两人一听,更是忍不住抽泣起来。“但是,在药理上来说,万物相生相克,毒物的旁边必定都是会有解毒的物种的。”蒹葭皱着眉,观察着四周。而后便起身在四周查看,边看边采摘。
“你们俩快把青衣抬起来,我们快回去,我去试试这些草药的药性,或许还有救!”蒹葭给这些草药做上记号,便对吓坏的二人说道。
四人急匆匆地回到幽谷院子。“你们俩烧点热水,不停给给她擦拭身子,去裱毒!”说完,蒹葭便一头扎进书房研究那些草药了。
再看青衣这边,浑身都是大汗,虽然有人给她擦着身子,但是还是全身的燥热,疼痛,好想醒过来,但是越走越偏远,越黑暗。
“小姐!姐姐?你们在哪儿?我什么都看不见!好黑啊,青衣最怕黑了。你们不要丢下我啊!”梦里,青衣在寻找着不见的众人。边找边往前走。走不动了,她只有坐在地上大哭着,没人回也没有人答应。
突然,她看到前方有一束亮光一闪而过,便像是抓住了希望一样起身向着那边奔跑过去。过去之后,有一个刚好够她通过的逼仄的入口,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毫不犹豫地向着那边跨过去。
那边的世界又是另外的一个世界,没有了黑暗,没有肮脏,而是有着光亮、美景的世外桃源。青衣觉得自己有救了,一边走一边问着:“有人吗?这儿是哪儿啊?有人吗?”正当她准备再往前时,一个白影飘过,落在树上。定眼看见,是一个带着金丝面具的人,但是体型上倒是看不出男女。但是,下一秒,青衣就知道了。“我不是人吗?你是谁?胆敢闯我的地盘儿?”青衣一愣,先是高兴,终于有人了,但是听着这个人的语气,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很好的了。而且在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时,青衣的脸色更是变得惶恐,诧异。
顺着她的目光再到那白衣人的手上,那是月蒹葭体型、相貌完全的相同的玩偶。白衣男子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而不在自己的问话上,似乎是有点生气:“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啊?”说着便把那个玩偶给藏在身后。
青衣也还是很快藏起自己的情绪,恭敬地说道:“小女子青衣,误闯贵地实在是情非得已,但是有一件事小女子不明白,还望指教!”青衣毕恭毕敬地做礼回道。
“你说吧,什么事?本公子心情好,就听听你的疑惑。”那白衣男子坐到枝桠上。
“公子,您的玩偶好像很别致,不知从何而来啊?”青衣隐藏着自己的恐惧轻声问道。她可不希望小姐受到什么伤害。
男子面具里露出的一双眼睛在这一瞬间放出寒光,下一秒却是带着春风阳光般的笑颜:“这个玩偶不过是无聊用来消遣之物,你感兴趣?要不你拿去?”
听出了话里的试探,青衣哪敢继续下去:“公子说笑了,既是公子的爱物,小女子岂敢夺爱?”
男子仰天大笑一阵,轻功一起,离梢而去。青衣为了一探究竟也跟着去了。
男子放慢脚步,生怕后面的人跟不上来。一道白影,后面一道青影,两人很快就到了一个洞口。男子面带微笑地走了进去,青衣跟着走进去。
洞内很窄,路也比较蜿蜒,随着小路走了很久,终于路越走越宽,来到一片洞内阔地。里面挂满了各类玩偶,跟真人一般,无非就是高矮上变矮了。青衣抬头望去,密密麻麻的玩偶里,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也包括自己。这一切都让青衣愣在了原地。以致于白衣男子走到自己身后都还没知觉。
“这都是我的,壮观吗?”青衣的耳边响起这幽灵般的声音,回神过来的青衣赶紧后退,这个男人太像鬼了。
男子看见青衣这样子不觉好笑,“你知道为什么我拥有那么多玩偶吗?”青衣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个鬼魅一般的人。
“你听说过一个关于灵魂的传说吗?”男子慢慢朝青衣的玩偶走去。
“银针。”蒹葭伸手向紫衣,一针一针扎在了青衣的身上,青衣的脸上全写满了不安。
“啊!”青衣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推开蒹葭就要朝门外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般。紫衣赶上去在青衣的颈部一掌砍下,和白霜白鹭一起把青衣又重新放回了床上。
紫衣看着满身都是银针不省人事的妹妹很是心疼。
“好了,我逼出一些毒素,现在你们把青衣放到木桶里。白鹭,你去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来。白霜,等药回来你就和白鹭一起把药煎了端到房里来。”“是,我们这就去!”白鹭、白霜带着药方出去了。
“小姐,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吗?”紫衣满脸担忧。
“当然有啊,你去把这些草药磨碎、切细,然后加以热水烧开,提进来倒在木桶里,然后守着青衣,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水,切忌着凉。”青衣拿着药草就去了厨房。
累了一下午,蒹葭边走边活动着筋骨,走到院子里。
“蒹葭,你没事吧?听说你们今天遇到毒草中毒了?”司马礼一身红衣风风火火地赶来,拉着蒹葭四处查看。
“哎呀,我没事,青衣中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蒹葭有些懊恼。
看出蒹葭的不忍和自责,司马礼也好心劝导:“你不用那么自责,这样的事也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嘛,你应该庆幸不是你中毒。”蒹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看啊,如果你中毒了,这里我们没人懂药、懂医,谁来救你?青衣虽是中毒了,但是还有你这位神医主子救她不是?这是不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蒹葭听此也释然了些许。
“谢谢你呀,臭狐狸。”蒹葭回头仰视着司马礼英俊的侧脸。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按着蒹葭的脑门一弹:“月蒹葭,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道个谢还要骂我臭狐狸。”拂着袖子就走开了。
蒹葭望着那个火红的背影笑笑,也进屋看青衣的伤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