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
楚阳惊醒,坐起身来顿觉浑身一阵剧痛,想要摆动双手却发现四肢如脱臼了一般无力,胸口好像绑了数条大麻绳,闷得让他感到喘不过气,脑袋里似乎有千万条蝼蚁在攀爬和撕咬,其痛难忍。楚阳靠在床头,向四周看去,自己现在应该正在客栈里。
“你醒了?”独孤云闻声而来。
“云公子……是你救了我?”
独孤云点头。
“你伤势很重,还好未伤及经脉,我已运功为你稳住,你好好休养几日,应该可以恢复。”
几日?怎么可能!他知道独孤云是在安慰自己。
“多谢了。”楚阳低下头,却闻到自己衣衫上仿佛有淡淡的芳香,那一定是女子留下的。
“紫杉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紫杉?她还好吗?”楚阳突然想起来了。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听到她平安无事,楚阳的神情一下子舒缓了许多。
“没事就好。”
这时候,有一个人已经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楚公子,你醒了?”紫杉有些欣喜。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独孤云告别后离开了房间。
紫杉慢慢走到床边,坐到床头。
“楚公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不适?”
“无妨。云公子为我疗伤后已经好多了。”
“嗯。那……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紫杉端起碗,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嘴边,那只白嫩的手似乎还在微微颤动。饮药时,楚阳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她。
子曰非礼勿视,男人看女人,无非两个原因,要么轻薄,要么……
喝完药后,紫杉为楚阳轻轻拂上被子,从那宽大的衣袖间取出一个银白色的药瓶,揭开盖在上面的塞子,倒出一粒豆大的颗粒。那颗粒通体透明,如光鲜亮丽的钻石,又似晶莹剔透的泪珠,上面还隐隐约约泛着细微的光芒。
“这是何物?”
“这是家父给我的灵丹,据说可以医治这世间所有的疑难杂症,还可以治疗各种程度的内伤和外伤。你服了它,伤势定会好得快些。”紫杉将药递给了他。
楚阳精通医术,深知自己此时的伤势没有数月半载是恢复不了的。他见过许许多多的奇花异草,奇丹妙药,可却从来未听说过有这么一种,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紫杉,将那颗药服了下去。
“楚公子,在下……在下有一事不明,望你能为我排忧解惑。”紫杉突然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嗯,你说吧。”
她犹豫了几秒钟,终于开口。
“楚公子,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相处不过短短数日,为何那时却要舍命相救?”
楚阳似乎早就猜到她所想。
“许多事情,没有缘由。我只知道,我必须救你。”他非常坚定地答道。
紫杉听到这番话,心里有一丝丝悸动,但更多的却是忧伤。她又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楚阳的意思。
若有一天,你发现我来到你身边,从一开始就是不怀好意的,你会不会为今日所说的话觉得荒谬?
……
服用了紫杉给的丹药后,楚阳的伤势有了很大的好转。这几日独孤云一行人都留在银川,四处勘察后发现,那些原本驻在此处的欧阳家弟子全部都撤走了,想必是因为欧阳英要闭关,所以把他们都调回到总舵去了。
琴娟这个丫头,带着独孤云几乎玩遍了整个银川城,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他们的足迹。两人走到市集,今天这里还是人山人海的。远处有人在售卖梨膏糖,围了许许多多的男女老少。
“独孤大哥,那里有卖梨膏糖的耶!我们也去尝尝呗。”
果然这种甜甜的小玩意儿还是女孩子家的最喜欢了,琴娟拉着独孤云跑到那个摊贩前,让他切了一块。轻轻往上点一口,那滋味真是妙极,入口甘而不腻,甜中带香,香中带鲜,让人回味无穷。看她一脸享受的神情便知道这梨膏糖有多么美味了。独孤云竟也有些嘴馋,琴娟看出来了,笑着掰下一小块,抬起头来塞到他的嘴里。这个举动让毫无准备的独孤云有点惊到了,一脸异样的神情。
“独孤大哥,你这个样子好好玩!怎么样,好吃吗?”
独孤云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自在。
“嗯,很甜,如你的笑容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听到这话琴娟一下子脸红了,心里小鹿乱撞。独孤大哥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肉麻的话,难道吃了梨膏糖,连嘴都变甜了吗?看来以后要多喂你吃点才行!
“嗯?你怎么了?”
“呃呃……没什么!嘻嘻。”琴娟低下头笑着。
突然,身后传来异样的动静。
(玄冰:“主人,后面!”)
独孤云回头一看,一块看似有数百斤重的大岩石正朝他飞来,且离他只有几丈之远。独孤云将琴娟拉到身后,运起内功,手臂一挥,一道幽蓝色真气从袖间射出,朝那块岩石飞去,那岩石一触到那真气就被冻结成冰,接着只闻“轰——”一声响,那块巨大的岩石便粉身碎骨,化作许多细碎的冰块朝四面八方落去,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琴娟也着实被吓了一跳,窝在独孤云背后不敢动弹,双手紧紧抓着独孤云的长袖。
“来者何人?!”
独孤云朝对面看去,迎面走来几个穿着怪异的中年男子,他们个个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用厚厚的布包着,诶?他们不就是当日进城的那几个西域商人!这些人果然有问题。那个领头的人走上前来,提着大刀指向独孤云。
“你就是独孤云?”那人声音清脆明亮,一点不像是中年男人。
“正是在下。”
“那么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话音刚落,那五个人掀掉披在身上的厚布,拔出长刀向独孤云袭来,话还没说几句就要开打了?
“独孤大哥,你要小心!”琴娟赶忙跑到角落躲起来,免得碍手碍脚的。
独孤云以寒气凝成一柄长剑,向那五人攻去。霎时间,刀光剑影在空气中交错。西域人天生人高马大,力气高出常人许多,何况敌众我寡,这五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光拼招式独孤云定不是这五人的对手,若拼内力,独孤云先前替楚阳疗伤消耗不少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此一战对独孤云来说,真是艰险无比。
那五人配合默契,招招向独孤云要害砍去,招招致命,而独孤云耍得一手纯熟的凌霄剑,却也不是吃素的,快如风疾如雨的挥剑,将几人的招式一一破解。
凌霄剑不仅实战效果惊人,而且招式也颇为花俏,独孤云本身就英姿飒爽,再舞起这华丽的凌霄剑,显得异常威风凛凛,倒也惹得一群平民百姓不顾危险站在大老远观战。琴娟躲在一旁的角落,既为独孤云雄伟的身姿如痴如醉,又为他的险境提心吊胆,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那五个西域人,个个使得一手好刀,三个在前两个在后,准备来个前后夹攻。五把长刀朝着他刺来,独孤云运起轻功,蹬脚一跃,那几人便都落空。飞到两人身后,一招大幅度的挥剑,让两人措手不及,急忙顶着刀防御,那一瞬,两把长刀和一柄冰剑胶着在一起,幽蓝色的寒气将那微弱的刀光震碎,向四周散去,卷起滚滚尘埃、团团烟雾,周围的树木在这强烈的气场下摇摇摆摆,稍有些年头的房屋顶上,那些瓦片被一片片掀起,有的竟直接粉碎。独孤云长发飘逸,素白色的衣袖和淡黑色的披风在风中舞动,那两人已被他强大的内劲给击退数丈。
此招过后,独孤云顿觉自己所剩气力不多,而现在还有三人亭亭健在,若是继续这样打下去,自己半点便宜也讨不到。于是便用右手划出法阵,召唤出上古神兵玄冰剑,想借神兵的威力,快速结束这场战斗。玄冰剑一出,寒光夺目,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一般,冷得叫人窒息。
“啊!是上古神兵!大家要小心了!”那个老大果然见多识广,还未尝试此剑的威力,便能觉察它是上古神兵。
那两个受伤的人忍着伤跑到另外三人身旁,五个人这是打算一拥而上了。独孤云挥起玄冰剑冲入人群,那五人立刻将他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不断进攻,但是可以发现,他们的攻势明显保守了一些,不再那么凶猛,想来定是忌惮这神兵的威力,莫说剑刃,若只是被它的剑气所伤分毫,后果也不堪设想。玄冰剑剑气所扫过之处,皆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那五人的长刀,被那凛冽的寒气伤得体无完肤,细细碎碎的断刃从长刀上被斩落,独孤云渐渐处于上风。
独孤云无意要伤他们的性命,没有下狠手,也没有用玄冰剑的剑锋刺向他们,每每抓住机会,便用手掌凝聚内力向他们身上打去。可他们似乎一点都不领情,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招招都是拼尽全力,就如亡命之徒一般,好像与独孤云有着深仇大恨,是什么执念让他们如此拼命?
那五人被打翻在地,再也没有任何力气起来反攻,一个个趴在地上,要么抱着大腿,要么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口今着。
琴娟见他们都收手了,急忙跑到独孤云身边,仔细打量着他。
“独孤大哥,刚刚可把我吓坏了,你有没有受伤?”
“无妨。”独孤云转头看向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长剑指向他们道:
“如此拼命得要置我于死地,我可有得罪你们的地方?”
“哼,你为什么处处相让?莫非,是瞧不起我们?!”那个老大吃力地站起身来,愤怒地说道。
独孤云收起剑。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几位与我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何要对几位下杀手?”
那五人一听,心里都有一丝触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呵呵……想不到独孤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胸也如此开阔,是我等鄙陋。只不过,为君子如你一般,却也会招惹到仇家?”
“仇家?什么仇家?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