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道:“我保证不乱看,不好奇,不给你添乱。”
左非言不理我,直接回了房间。“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可以去,若是出了事,看你怎么和美人爹爹交代。”
果然,左非言停顿了一下脚步,对五经说道:“给诗诗准备一套男装。”
“男装?”五经不解。
“你家公子让我穿男装去千娇楼,五经,你的智商真令人捉急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日,我特意换好了男装,在马车上大大咧咧的盘腿而坐。谁料左非言颇为嫌弃的看了眼我的坐姿,说道:“我又没说我一会是去千娇楼,你换男装作甚?”
我赶紧换了个比较淑女的坐姿,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来时不是跟夫子说,我们要去青阳拜访故友么。”
“我还以为那就是个幌子呢,嘿嘿。”
马车远离了闹市,渐渐向深山驶去,也是,世外高人大多是怀才不遇,或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仍自清廉高洁,不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最终被时代的大流所抛弃,而后心灰意冷,找了个小山丘选择归隐。过起了陶渊明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怡然自得生活。
但我邻居的邻居就是一位总是科举落榜的秀才,如今改行写禁.书,而且还配有栩栩如生的插图,结果他的生意非常红火,他的书,不知被重复印刷了多了次。而我们康定有名的卖猪肉大叔,则是进士出身,因为受不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故而又回到了康定,子承父业,卖起了猪肉。因为他从不缺斤少两,大家都喜欢买他家的猪肉。
于是,我一直认为,没事跑到山里隐居的高人都是没事吃饱了撑的,瞎矫情。
我一会就犯了困,隐约觉得自己枕着的枕头很软很舒服,一个翻身,将枕头一把抱在怀里,身子又朝里拱了拱。
待我醒时,帘外是深深地树木包围着的深山,低头一看,被我枕着的可不正是左非言的大腿,被我抱在怀里的可不正是左非言的小腿。
左非言蹙了蹙眉:“睡得舒服么?”
我嘿嘿傻笑道:“师兄就是给师妹用的呀。”想想觉得这句话有歧义,赶忙改口,“师兄就是给师妹睡觉用的呀。”想想,觉得这句话更有歧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睡觉顺便枕了下你的大腿。”我朝他干笑一声。
“我懂,你的意思就是想在我大腿上睡觉,不对不对,你就是想和我睡觉。”
我的脸色一时又黑又红,我觉得这事会越描越黑,所以我选择沉默。
一会我又仔细翻看了他的衣衫,还好没流口水。
“就算有口水,现在也干了。”左非言戏谑道。
我:“……”
“左师兄,你怎么还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累么。”我好奇。
“腿麻了,动不了。”左非言不动声色说道。
我听后,讪讪的笑了笑。
我看着帘外幽深的树木,不禁说道:“左师兄,你不会把我拐到一个深山老林卖了吧?”
他懒懒的掀了下眼皮:“那也得有人买啊。”随即,便不再理我。
过了半晌,左非言道:“到了。”
果然,五经停下了马车。
我心里不禁感叹,左非言真乃神人呐,看也不看便知道到了。
下了马车,繁花深处是一处精简的庭院。我们由一个小僮引了进去。
“言公子请随我来,先生正在给花浇水,先生他已经等您多时了。”
左非言点了点头。
我还未进院子,就发现周遭种的到处都是花草,看来这位高人还真是位爱花爱草的高洁雅士。
可惜,我并不识得多少花草,草药倒是挺了解的。
那个小僮带着我们绕过了几座庭阁,在西山脚下,我看到了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在给花洒水。
“先生。”左非言抱拳敬礼。
老先生转过身来,对左非言道:“非言,你来了。”
老先生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我直直的盯着老先生,左非言皱眉:“直勾勾的盯着老先生,没礼貌,还不快向先生行礼。”
我不好意思的朝老先生施了一礼:“先生好,方才诗诗失礼了。”
老先生捋着山羊胡道:“哈哈,非言,这位便是你信上提到的小师妹吧,挺机灵的丫头。”
“谢谢先生夸奖,您叫我诗诗便可。”听了老先生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
“听非言说你小小年纪倒写得一手好字,还挺会配药研毒。”
我看了眼左非言,笑道:“算他有眼光。”
老先生听了我的话,大笑:“哈哈,这丫头和我胃口。”
左非言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先生,难道您真想……”
“丫头,想不想跟着我学医术?”
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为何他无缘无故的让我跟他学医啊?
我一本正经说道:“俗话说,没有免费的午餐,您让我跟您学医您的目的何在呢?”
“诗诗,不得无礼。”左非言斥道。
“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哈哈,老夫觉得与你有缘,才想收下你。”
“我可没钱付你学费。”我试探道。
“哈哈哈,老夫不要你的学费。”
左非言听后,极其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道:“能拜在白眉山人门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亏你还推三阻四。”
“您是……白眉山人!”我倒吸了一口气,白眉山人是大昌医学界的华佗,被人称为神医,哪怕病人已经咽了气,他也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出来。但是他一向四处游荡,居无定处,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少。若是早说面前的这老头是白眉山人,我肯定巴巴的求着拜他为师啊。
白眉山人看着我脸上犹豫又后悔的表情,戏谑道:“没想到我这本尊还不如一个名号管用,哎,伤心呐。”
我忙道:“老先生,是诗诗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至于收徒的事,您再容我考虑考虑。”
左非言赤果果的鄙视着我,貌似觉得我不识抬举。
而后,白眉山人带我们去了他的书房,墙上挂满了笔墨丹青,署名皆是墨源,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先生,难道您就是……墨源?”我一脸震惊的看着白眉山人。墨源的笔墨丹青堪称一绝,甚至在市面上,他的画作和书法比美人爹爹的还要值钱。
“丫头,叫声师父,我就告诉你。”
我顿时哑口,谁能告诉我白眉山人竟会如此孩子气。不过,听他的语气,倒是很想收我为徒。
“若是你赏两幅字画给我,我倒是考虑考虑给你做徒弟。”我笑得十分欠揍,却满脸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丫头,我是头一回知晓,师父收徒弟,这徒弟还管师父要入门礼物的。”
“真小气,不舍得给就直说嘛。”经过这会子的相处,我觉得白眉山人还算好相处,为人乐呵呵的。
左非言瞪了我一眼,看样子他很是尊重白眉山人。
“你看上哪副字画,直接拿便是。前提是,拜我为师。”白眉山人笑得一脸奸诈。
难道今日我人品爆发了么?白眉山人求我做徒弟,还把墨源的字画送我。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看了看墙上的字画,每一副皆是上乘之作,这么名贵的字画,我还真不好意思随便问人讨要,看了看又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