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做的?亦或是――
连正?
两个大男人突然惊异地望住对方,目光里闪烁着相似的光芒。
如果她是被奶奶挟持威逼倒不可怕,但如果不是奶奶而是连正,那么微砚的生命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了。
就在此时,谭亦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起来放倒耳边,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他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确定:“你再说一次?”
大约是对方依照他的要求又重复了一次,他半垂着长睫,神色平静的如无风无浪的湖面,看不出半丝波动。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突然如冰刃一般划破了空气:“你跟他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但是不许动她一根寒毛。你最好好好的照顾着她,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你以后也别想见到你的女儿了。”
女儿?莫非是连蓁?
江奕凡在一旁凭他的话语推测着对方是何来头,现在想来,应该可以肯定是连正无疑了。
在江奕凡的印象中,历来惹毛了谭亦琛的人最后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连正动了唐微砚第一次,谭亦琛便开始彻头彻尾地清查正德集团各项业务,拉着他也一起动了其根基的天然气与石油板块;后来还将整个地下王国的核心也搜了出来交给他去爆料,两人联手,这才让富可敌国不可一世的连正终于入罪。
哪里知道他才被取保候审,竟然又不怕死地动手了,这一次还是对唐微砚下手,只怕这一次……谭亦琛是一条活路都不会给他留了。
他思绪还没停,却见谭亦琛挂了电话,一手插在裤子口袋,目光无意识地从江奕凡身上移动到了袁小雪的身上,过了一会又移动到教堂门口的木质长柱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唇紧抿而后松开,接着又紧抿,似乎此刻他才终于确定了唐微砚真的落入了连正的手中这一事实。
他平静的脸上正一点一点的呈现龟裂,这是江奕凡熟悉的神情,这是他即将要狂怒的前兆。
下一刻,还不待江奕凡上前抓住他,他已经冲到了木柱下,长腿一动,竟然直直踹向那柱子。
原本不过三根手臂粗的柱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下方竟然缓慢地出现了一道裂缝,而且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阿琛,你疯了,这样会祸及无辜的人的。”江奕凡连忙将他脱开。
袁小雪和宁泽已经机灵的跑开去找人了。
“江奕凡,以后你再敢提跟她结婚的事情,我一定杀了你。”谭亦琛突然熟练的伸手进他的裤兜里,掏出了准备的小盒子。
他打开精美的盒子,取出里面你的戒指,突然猛然一转身朝着天际线扔了过去――
闪亮的钻石戒指就这样优美的飞了出去,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不知道落入了何处。
在城中的某一处,早已从昏迷中悄然醒过来的微砚并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身子底下是冰凉冷硬的水泥地,她的脚趾头动了动,发现原来腿脚也都被捆上了。
她想起来自己是在前往教堂的婚车上被人冲上车来劫持了,对方只用了一条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她便没有一丝知觉了。
她与江奕凡的婚礼并没有对外公布,只是对男方极少的一群比较交好的朋友做了邀请。按道理,她与江奕凡结婚并没有触犯任何人的利益,谁会将她抓来呢?
不会是谭老夫人!因为她巴不得看见自己嫁给他人,这样如了她的愿,父亲也能早点放出来。
可是不是她还能是谁?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她走了过来,她心脏一阵紧缩。
“你到底下了多少迷药?这妞怎么到现在还没醒?”一个年轻的声音略显慌乱地问道。
“个龟儿子的,管她呢,反正金主也不会放过她,爱醒不醒,我们只要收到钱就行。”
“嘻嘻,也对……金主说要给这娘们拍****,这么好的事情哥,你让我来呗!”一个听起来极其猥琐的声音成功吓到了唐微砚。
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
她正想着,一只充满了汗味的大掌便摸到了她的脸上。
“唐微砚……这娘们的皮肤可比红香里面那几个小姐强得多,若是让我睡了这妞,这辈子死都值了。”依旧是那个声音。
“胡闹,你给我住手。”先前那个叫骂龟儿子的男人突然一巴掌扇到他肩膀上,将他打到了一旁去。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江奕凡知道不?不知道!谭亦琛总应该知道吧?她是星辉的人,又是谭亦琛的绯闻情人,你敢动她是不想活了吧?”
“老大,什么死啊活的!现在出钱的人是……”那人刚要说话却又挨了一记耳光――
“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拔了你的舌头,去端盆水来,这丫头再不醒就给她凉快凉快!”
微砚一听,心头暗暗叫苦。
本来就躺在着水泥地上已经够受罪了,这一听说要被泼盆凉水,整个人只怕还没被这群人折磨死就先冻死了。
这样一想,她轻哼了一声,不疾不徐地睁开了眼睛。
微砚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骤然见到围着自己的三个粗壮蛮横的男人时,还是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全不用演了。
“好了,醒了醒了!”又是那个听起来年轻的男人。
他看起来最年轻,感觉阅历也是最浅,大概做起这种绑架人的事来还很紧张,而边上两个粗野大汉满脸横肉,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惯犯了。
“小雷,既然已经醒了,人就交给你看管了,我去看看金主来了没有。”主事人推着边上那个想吃微砚豆腐的胖男人离开了。
“大哥,小雷懂个屁,还是让我看管吧!嘿嘿,好不好?”
“个龟儿子的,人让你看管,到时候只怕让你吃的连渣都不剩了。我们现在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一切都听金主的。”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微砚一颗吊得老高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了,相比之下,她宁愿和这个叫小雷的男人呆在一起。
“唔……唔……”微砚见人走了,连忙转头看向小雷,目光里装满了乞求之色。
小雷被她那双迷人的眸子看得一阵面红耳赤,甚至有些慌乱的扭转头看向一边的墙。
“唔唔……”
见微砚大力晃动着脑袋,小雷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你想要我给你一个劲的努嘴松绑是不可能的,我大哥会杀了我的。”
见微砚一个劲的努嘴,他突然恍然大悟,整个人蹲到她面前悄声的道:“我给你撕开嘴巴上的胶带,但是你……你不要叫哦!把他们引过来了,你的下场会更难受。”
微砚用力点了点头。
小雷将她嘴上的封条撕开,窒息感顿时消失,她重重地呼吸了几口空气。
“麻烦你给我点水喝好吗?”
她请求道。
小雷转身出去倒水,她趁机打量着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四面墙的白漆都已经斑驳脱落了许多,地板上铺着最廉价的地板胶,一张起了球的单人沙发,再加上两把凳子上堆放着泡面和火腿肠之类的东西。
房间里有一扇不大的窗户,此刻紧闭着。从半透明的玻璃窗看出去,只能见到十分微弱的光线,大约是房子与房子之间的密度太高,所以阳光都很难照射进来。
“没有矿泉水,只有自来水,你将就着喝吧!”
小雷用一个破旧的搪瓷茶缸接了半碗水送到她的嘴边。
此时十分干渴的微砚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吞咽下冰冷刺骨的水。
汹涌的水柱咽下去,冰得她的肠胃都快痉挛了。
“谢谢。”
“你在干嘛?”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恶心男人此时突然走了进来,一脚便将小雷踹到边上去了,接着便拿着胶带再要将她的嘴巴封起来。
“住手,我有事要和你们大哥谈。”她双目炯炯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毫无畏惧。
对方明显一愣,嘴巴里胡乱低声吐了几句脏话,粗噶地声音道:“你一个女人家有什么和我大哥谈的。”
“该死的,怎么还不来?该不是在耍我们吧!”那个大哥模样的男人满脸不悦的吐了口口水走进房间。
微砚听见他那一嗓子,差点恶心坏了,可是为了不让他们再度封上自己的嘴,也只能忍了。
“给你们钱的金主大概是来不了了吧!”她凉凉的道。
屋子里徒然静默一片,三个男人的目光一时间齐刷刷的全部落在了她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了要绑架你的人是谁?”离她最近的男人一下子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语气里分明带着紧张。
相比是付钱的人交代过他们千万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此时才会这么惊诧。
“快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大哥目露凶光,冷冷地逼近过来:“若是你敢有一句胡言乱语,我便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三人看起来分明就是专业的匪盗,这类人不过就是求财而已。
微砚心中定了定,强作镇静道:“大哥,生活不易。你们抓我来也不过是为了求财而已,也许我可以出比他更高的价格。你应该认识我,也应该相信我有这个实力。”
“大哥,别听这丫头鬼扯,这可不是钱的事情。”
“阿强,别着急,信或者不信先听听她怎么说。”大哥拖了一张凳子坐到微砚的面前,俯下身来,一手指着她道:“说吧,你凭什么跟我们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