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震远见众人嘈杂,没有一点规矩,他眉头一皱,正要起身当众说话,却被张荣笙拦下了,许震远低声道:“大哥!您看看这群浪小子都成什么样儿了!再不管管,哪还了得!”
张荣笙哈哈一笑道:“傻小子!兄弟们在一起开心最重要!我们本来就是混混,哪里来得那么多规矩!再说了,大家兄弟一场,为什么要分那么多高低贵贱!”
虽然许震远头脑机灵,可对张荣笙这别具一格的笼络手下的手段还是有些抵触,可仔细一想却又颇有道理,随即道:“是!大哥!”
这一幕全被坐在对面的周如海看在了眼里,不禁对张荣笙又增加了几分敬佩之情,能让小弟们随心所欲,不拿架子,不摆过场,这便能与小弟们更加心贴心,兄弟之情更是深入众人之心,这才是驾御人的一大学问,周如海也曾见过一些象模象样的黑帮组织,可那里面阶级身分分得极为严格,一般小弟哪有胆量和自己老大坐在一起谈东道西、斗酒猜拳,哪个见了老大不是恭恭敬敬,噤若寒蝉,看来,我跟这位张大哥,真是跟对了!能有如此气度与心境,他日必定能成为一个翻云覆雨的黑道枭雄!哪里是邢豹那样的小混混头子可比的。想到张荣笙将来可能在金陵城雄霸一方,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巨大的靠山!到那时自己又将是如何威风!想到此刚刚还愁眉不展的周老板竟感到了一丝幸运。
在黑道上混,哪个不是酒徒,张荣笙一伙今日又是降服了大鱼,自然人心喜悦,直喝得昏天暗地,到了半夜才堪堪停下,此时桌上巳没了几个人,因为全都趴到桌子下面了,张荣笙酒意巳酣,双眼迷离,也就剩下许震远和周如海还清醒一些。
许震远看到大家巳是尽兴,连忙拍起几人,叫醒众人,搀着张荣笙等人走着“太空步”出了龙凤酒楼,周老板虽然再三挽留,可张荣笙执意要回自己的老窝,这并不是他信不过周老板,乃是他多年在黑道上摸爬滚打养成了习惯,特殊情况外决不在陌生的地方留宿。
十几个人拖拖拉拉,走到街上,此时早巳是二更时分,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远远的只听到几声打更的声音,凉风袭来,让众人头脑清醒了几分。
许震远一手搀着张荣笙,一面朝后叫喊着,唯恐有个兄弟醉得死,躺路上睡着了。
忽然远远传了几声马蹄声响,许震远心里疑惑,待转过一个拐角,才看到有三盏灯笼,渐渐向这里行来,许震远心道:不好,这莫不是夜里巡夜的公人。
他心下着急,用力晃了晃张荣笙道:“大哥,大哥!前面巡夜的公人来了!您快醒醒,快醒醒!”
张荣笙虎目半张,醉醺醺地说道:“什么******公的母的!谁敢挡我们兄弟的路,老子就要踏着他的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