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闵斜睨了高深莫测的老爷子一眼,双手一摊,语气轻快,“爷爷,这可是季小姐看不上我的,不****的事儿啊,我还有个约会,先走了。”
“三公子慢走。”季子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进退得宜。
萧家孙子辈四位公子,老大纨绔,老二花心,老三深藏不露,老四捉摸不透,果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子晴,跟我来罢。”萧老爷子缓缓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季子晴点了下头,缓步跟上。
“我要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老爷子刚坐定,就单刀直入的问起了关键问题。
季子晴笑意一滞,随即若无其事的回答,声音含着微微歉意,“老爷子,总裁不是好糊弄的人,你交托给我的任务进展很小。”
老爷子对她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沉吟了半响,然后点头,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自豪的情绪,“明的不行来暗的,我看的出来,子渊对你的感情很复杂,就算你越矩做了什么,他也不会怨怼于你。”
季子晴垂眸苦笑,萧子渊的确不会怨怼于她,但若她的手真的伸的太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斩断她的手脚,她至今犹记得两年前他对她的警告。
“子晴,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见她沉默,萧老爷子眯了眯眼,语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威胁之意。
季子晴心里一紧,紧握成拳的双手无力的放开,脸色苍白的惊人,她一点一点的扬起长长的眼睫毛,清丽脱俗的小脸是一片坚定,“老爷子,我会尽力的,再给我一段日子就好。”
“我相信你会做好的。”萧老爷子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道,“你先出去吧。”
季子晴缓缓退出了书房,双腿像灌了铅般的沉重,她几乎迈不开步伐,一贯清晰的思维变得浑浑噩噩的,客厅里,剩下的人只有萧老二萧子学在场,他突然开口阻止了季子晴的离开。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季小姐难道真的觉得老四才是可造之材吗?”萧子学托着下巴,懒散的样子配上和萧子渊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倒模仿出了几分萧子渊的风情。
“不是我觉不觉得,总裁他本来就是。”季子晴此刻心情不爽,也懒得理会类似他这种挖墙脚的小人,不咸不淡的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萧子渊虽说已经稳坐钓鱼台,但你别忘了,我和老三加起来的股份不比他少,而且大头还在老爷子那儿呢,只要老爷子一天不松口,萧子渊的总裁之位未必没有变数。”萧子学也不恼,不急不缓的说出自己的分析,针针见血,直击要害。
闻言,季子晴挑了挑眉,她倒是对这个一贯不显山不露水的萧老二有些刮目相看了,也是,萧家的子弟又哪里是什么都不知的小人物?怕是在扮猪吃老虎,互相试探,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坐山观虎斗也是要有本事的。”季子晴拢了拢耳后的发丝,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子晴奉劝二公子一句,总裁远不如你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小心做的太过会自身难保!”
“你这是要警告我么?看来季小姐也并不是对老四全无感觉啊。”萧子学斜飞的剑眉微微上挑,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让我猜猜,你们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是老爷子的缘故吧?”
“二公子,子晴告退。”她的提醒不管萧老二听不听得进去都跟她没有关系,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优雅的离开了别墅。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别墅的门口,萧子渊黑色劳斯莱斯房车还停在那里,并没有离去,她询问了司机黎小白后才得知萧子渊在别墅后方的游泳池里,并催促她把他找回来。
等季子晴赶到游泳池时,萧子渊正站在水池边沿低头注视着已经凝结了细冰的池水。
“总裁。”季子晴踌躇的走上前。
“季子晴,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萧子渊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状态,冷峻的轮廓也渐渐地柔和了下来,惯常冷冽的声音竟然令人如沐春风。
季子晴心里一沉,反常必有妖,她紧了紧手指,恭谨有礼的回答,给出一个肯定的数字,“六百五十二天。”
萧子渊笑了,但眼底却一片阴翳,声音在凛冽的寒冬中更添了几分森冷,“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忠于谁?”
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不带一点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问的赤裸裸又明晃晃,显然是要打算从季子晴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以往他都是旁敲侧击,她索性也装糊涂,可现在他却不准备掩饰了,如此直白的只要她的答案。
季子晴抬眸看了他一眼,明明她和他此时的距离是如此近,但她却又觉得彼此之间存在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也许她穷尽毕生之力,也不能跨过。
她颓然的闭上了眼睛,眼尾有一滴泪水滑过,任由一颗心被黑暗吞没,沉默良久,她听见自己清晰有力的声音,“自然是总裁您。”
萧子渊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对她的答案说没有失望是假的,但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又半点也不讶异,微微一笑,“既然你忠于我,那我让你干什么你是否都会听命?”
“.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季子晴只能称是。
“那你跳下去,以此证明你对我的忠心。”萧子渊抬手一指泛着薄冰的湖面,唇畔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意,声音却温暖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