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这是已经是秋日,天气已经是微微的有些凉了,更加上秋雨,却也是更加平添了几分凉意。忍武和雨思把各自的外衣烘干了,却也是各自找一个席子坐下,开始搬运内息,此时正值日夜交替之际,而秋天正式冬夏交替之间,岐山派的内功修炼接近于道家的功法,最重这阴阳均衡之道,此时正值一年的阴阳交替之际,却也是修炼岐山功法最事半功倍的时间,
忍武和雨思所修炼的百花剑法更加专注于剑招变化,因此并没有专门与之配套的内功修炼,此时二人也还是修炼岐山派的基础内功来增长内力。而其他的岐山剑派的高级剑法,却不都是如此,比如张迩师兄所修的落木剑法就用专门的落木心法,修炼落木心法会产生与落木剑法相配套的落木剑气,虽说不能加快内功修炼的速度,但是这种专门修炼的剑气在配合剑招使出时威力会远远胜过使用普通的岐山派基础心法驱动的落木剑法。而且使用专门的剑气功法可以让习武者做到剑招和内功相互印证,却也是不那么容易遇到瓶颈。不过这些好处都是后话了,对于担忧门内大比不能过关的忍武来说,还是快速的提高剑术上的修为才是正道。
忍武与雨思就在这山洞中修炼,洞外的雨还是下着,并不见减小,反而越下越大。两人各自入定,却也是不知洞外之事了。
两人修炼了能有一个时辰,忽然听到洞外有脚步声。虽说此时外面还是下着雨,雨落地的声音和溪水流动的声音却也是遮不住这靴子踩在溪边砂石那有规律的响声。
忍武和雨思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却是对视一眼,目光中露出不解之色。
只听这脚步声间隔均匀而又不拖沓,显然是内功高强之辈,起码也是比洞中的二人内功修为不止高出了一筹。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忍武和雨思从席子上站起来,却也是靠近洞口,想要看看这来者是谁。
之间一个身影身着一件蓑衣,脚踏一双长靴沿着溪流向洞中奔来,走的近了,速度却也是更加的快了,刚刚还是十几丈,眨眼间就到了洞口,这蓑衣客翻身一跃,却是一下子月入了洞口,所使得身法,却也是之前忍武和雨思所练的《三步追星》。只不过这人的轻身功夫,却是远在忍武和雨思之上了。
“两位小友,可否借着这柴火暖一暖身子?”这蓑衣客道,声音虽有些苍老,却是中气十足,若非身负上乘的内功,就是修为到了极高的境界。
忍武与雨思赶紧让开洞口让着蓑衣客进洞。二人所处的这处山洞乃是岐山弟子所特知的,这蓑衣客能直奔此处显然是门中修炼的前辈。更兼这人所修的轻身功法乃是岐山派的独门轻身功夫,乃是与岐山派的基本功法相配套使用的,这人能将这轻身功法修炼到这种程度,显然也不是其他门派混入岐山派的奸细,自然不用起提防之心。
蓑衣客将一身湿透的蓑衣卸下,将头戴的斗篷也卸下,放在火前烘烤,却也是和忍武与雨思二人一样。习武之人最注重保养身体,却也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实在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平白无故的受到了损伤,不在巅峰状态,误了大事。这洞中的三人虽然内功修为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程度,抵御寒冷的能力都是很强,但是在这荒郊野外,都不愿意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过夜,却是担心那万中无一的受凉感冒的可能。毕竟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是在这雨中生病了,可能近期1个月的修为就算是废了,甚至能影响之后备战门内大比的进度。忍武和雨思自然是不愿意冒险的,这蓑衣客阅历显然也是不浅,深知习武之人生病最影响修行进度,而且会误大事,严重时会被仇家害了性命,因此,也是第一时间找个山洞避雨,烘干身子。
忍武和雨思细细的打量这蓑衣客。这人已经是近六旬年纪,两鬓已经是微微发白,黑色的头发和白色的头发相互间杂,梳成一个发冠,虽是从雨中走过,·却也是还未散乱。这人面部已经有了一些疏散的皱纹,但是两字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淡淡的凌厉之气,显然当年也是一个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份气势却是远胜于忍武和雨思这种不如江湖的小菜鸟的,甚至比朝阳峰的首座刘远山的气场还强了几分。
雨思怯生生的站在忍武,不开口,却也不坐下,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忍武只得敬声道:“我们是朝阳峰一阳子门下弟子,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这一阳子乃是忍武与雨思的师尊刘远山的道号,这刘远山江湖中有着“一阳剑侠”的美称,门下弟子对外人说起时,就谦称是一阳子。
“原来是刘远山的门下,这女娃子就是他的宝贝闺女吧,老朽张远生,倒是和你父亲共了一个远字。”这老者道。
忍武看这老者竟然直呼自己的师尊的名字,眉头不禁一皱。忍武平素最是尊敬自己的师父,毕竟忍武一身功夫都是刘远山所授,而且忍武幼年孤苦飘零于江湖,全靠刘远山的收留才能够在这朝阳峰上长大成人,可以说刘远山对于忍武而言既是授业恩师,又是再生父母,此时这老者直呼刘远山名字,却是惹得忍武心中大大不快,忍武回到自己的席子上坐下,却是不欲再与这老者交流了。
雨思却是赶紧鞠了一躬,道:“原来是掌门师伯,家父最近下山游历去了,却不知师伯竟然在这朝阳峰的后山隐居修炼。小武子他自进入岐山派以来都是只知埋头修炼,这才不知道师伯的名讳,还请师伯不要在意。“
原来这雨夜入洞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岐山派的掌门真人张远生。这张远生的年龄却还在刘远山之上,至于名字中国共了一个远字,却全然是巧合了。张远生在江湖中成名甚早,后来被推选为整个岐山剑派的掌门人。虽说是岐山剑派的掌门,但是张远生平时并不参与派内琐事的管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剑派中潜修,由此在剑派中声名不显,而且一般后背弟子提及前辈时并不直呼其名,因此当这岐山派的大老板报上自己的名号时,却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张远生就是这岐山剑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门真人。
“罢了罢了,我平时也不是经常管理门中的事物,近些年了却也是在这诸峰之间潜修,小子,你不识得我也是情有可原。”张远生笑了笑,却也不在意。
“掌门师伯,刚才是弟子怠慢了。”忍武自然也不是一个榆木脑袋,赶紧想张远生赔礼道。虽说张远生之前并不在意忍武之前的失礼,但是这道歉还是不能省略的。
“张师伯,您老为何不在回雁峰坐镇,反而跑到了这朝阳峰修炼啊?”雨思忍不住问道。张远生乃是出自这回雁峰一脉,一手回雁惊云剑在年轻的时候就练得出神入化,近些年来潜修,江湖相传已经江浙岐山派的五绝剑掌握了至少三种,具体事例如何却是谁也不知了,但是武林中都认为张远生已经进入了超一流高手的境界。若论真正的战斗力,恐怕只比那嵩岳寺的玄苦大师,真武派的张天师弱上一线。
这张远生之前一直在回雁峰上潜修,但是回雁峰主任经常找张远生商议门中的事情,却也是将这个掌教真人搞得不胜其烦。这些年来朝阳峰的首座刘远山经常四处云游,于是这张远生就顺其自然的移驾到这朝阳峰来,就在这后山修炼,却也不露面,一方面图个清静修炼,一方面坐镇朝阳峰,免得朝阳峰力量空虚,被旁人钻了空子。
当然这其中的缘故张远生自是不能说与两个小辈听了,于是随便支吾两句,混过这个话题。雨思和忍武知道此事掌门师伯不愿意说与他们听,于是也不再继续追问。
张远生和朝阳峰二个弟子抛开之前的话题,转而谈论起武学的道理来。这些年来刘远山一年十二个月能有七八个月不在门中,忍武长期自己修炼,师父的指导却是极少的。雨思虽然是首座之女,但是情况也好的有限,此时两人囤积的修炼中的问题却是不少,此时抓住一个本派的前辈高手,自然是虚心请教。
就这样,张远生答,二人提问,一时间相谈甚欢。张远生毕竟是岐山派剑术修为最高之人,每当谈及剑法之时往往有高妙之论,这山洞中虽然局促,不能当场使出剑法,但是忍武二人光是听着张远生的见解,便已经是收获颇丰,很多之前不懂不通之处都豁然开朗。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张远生毕竟已是近花甲之年,不宜熬夜太久,于是找了个席子睡了,雨思和忍武又修炼了一会儿内功,待到精力已尽,却也是睡下了,这洞中的草席很大,两个人就挤着另一张席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