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本也是平常的事,但怪事发生在这本古籍面市后的第十四天,看过这本古籍的学生开始失踪。如今已有四个学生失踪了,学校方面怕此事会闹大,忆及冷翡翠勇破走私贩卖国宝一案,她的能力学校方面是绝对信得过的,所以请了翡翠出面。
而翡翠一心留在家里照顾昏迷不醒的未婚夫子剔透不想再管外事,所以请顾玲珑代为出面。毕竟顾玲珑比起翡翠无论是知识面还是格斗能力都更出色,再者他行事极为低调,没有人认得出他的身份。而学校方面明白了她的用意,表示会全力支持顾玲珑的工作,为了办事能更低调,顾玲珑改回了原名盘长生,毕竟新闻报纸等公众媒体报道的只是唐宋元等人勇破奇案,应顾玲珑的要求没有提及他,而盘长生的名号更是没有人知道的。
思绪又回到现实中,这《晚清异闻录》等于是一本地方志怪录,真与假糅合在一起,但是从学术上来说有利于研究晚清市民的风土人情。这册子书共分为四册,但现在面世的只得一册,这册书是为整合册的第二册(卷二)。讲述了一个奇怪的家族,和他们会在阴历娶妻的古怪习俗。
可惜的是这第二册书有缺页,以至于里面的许多重要内容都失传了。“如果唐宋元你在就好了,马上能为我解开第一个谜团。”盘长生闭上了眼仰头叹息。
眼本就闭得不紧,忽然一点猩红更是刺破了眼球,跳将出来。盘长生一个激灵,星眸怒睁,四周很静、人也不多,哪有什么猩红。
图书馆二层的书籍是教授级人物才能借阅的贵重书籍,也珍藏了许多古籍善本。学校的重视程度是不用说的了,学生是不允许进出这一层的。经过盘长生的询问,这册古籍并不属于学校财产,那册子最初出现在何处?和失踪的学生又有什么关联?为什么看过本册书的学生会无故失踪呢?一大堆问题冒了出来,看来首要任务就是得查清古籍的出处。
盘长生还在思考,而小猫玲珑则灵活地画了一条弧线,再优雅落地。一双盈绿的猫眼在黑夜里特别的幽绿诡异,只见它很快就消失在图书馆的另一则。
奇怪,那里不是死角吗?这一下引起了盘长生的注意。玲珑消失的尽头是图书馆的休息室,那里只得十平米,是个密室。盘长生跑进了休息间。
休息间布置得简洁舒适,一排复古的书架子挡在玄关处,隔绝了来人的视线。书架子后是一张小床,供人乏了休息。盘长生看向架子上的书,是一些珍贵古书籍的拓本。他发现了一本名为《诡府奇案》的拓本放在了书架子中间。
其他书都落下了灰尘,独独这本显得过分干净。盘长生将书取了出来快速浏览,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他被眼前的一幅图画震住。那是一组玉面具,通称玉覆面,组佩玉是很难得的文物,早前一段时间曾有许多富豪不惜砸重本,花大价钱也想得到一套组佩玉,更何况是做工精美而神秘的玉面具!
玉面具也属于组佩玉,整个五官是由一套特定的专配一个人的脸面而做成的一幅组套面具。这样花费的玉料也会更多。玉面具的每个部分都是用金丝固定,形成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再用天珠,玛瑙,绿松石,琥珀等名贵宝石料子串成面谱的各根支线,一张华丽精美又带了神秘的玉面具就形成了。为了更好的遮盖住脸,玉嘴的部分比例特别的大,使得整张玉脸扬起的嘴角线就如在微笑,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那是冥具,只有死人才会以玉面具覆脸。而这本书上有记载,诡府鬼节娶新娘。新娘必以冥器寿服装身方能嫁入诡府。这与《晚清异闻录》记载的有相同之处,不同在于,《晚》一册书说新娘是红妆红嫁衣。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晚》说的是归府,而这拓本说的是诡府,这两者间会不会是同一个府邸呢?历史考古的课题不能随便开,一旦开了就要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把拓本放进自己手袋里,正要往回走,却觉得背后有双眼在冷冷地盯着他看。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那双眼透过书架上缺了书的空隙射过来。那双眼如此空洞,如此冷漠。
盘长生吸了一口气,从休息室门口边转回来大步向床走去。
床上什么也没有。
玲珑到底跑哪去了?不对,玲珑是训练有素的猫,它绝对不会不服从命令无缘无故的失踪。这里没有窗户,它进这里后再没有离开,只能证明这里一定有秘道。
盘长生在房内小心地摸索,走近床前,床下传来空心的声音。这里竟然有秘道,这一发现着实让他一惊。休息室的门他已经反锁,放下心来他就开始研究打开密室的机关。
书架的书类摆设引起了他的注意,国学类,志怪类,地方史记,文学等等都是由一批批按同种类的书摆放在一起作归类,偏偏中间那几格书的书种顺序是全然乱的。而且书脊颜色的走向也很怪,盘长生把《诡府奇案》拓本放回原处。走远了看,书脊颜色的走向果然有古怪。看着拼凑而得的零零碎碎的画面,盘长生终于明白了个中玄机。飞快地先将各书归类,随后再根据书脊颜色调整,最后一本书放进去,就是一张玉面具的图谱。书放进去刹那,“咔嚓”一声床板翻动过来,露出了一段斜坡。
盘长生举起手电往下走去。地下道尚算阔落,而且没有想象中黑。他看了看四壁,原来壁中嵌有灯盏,盏上放了白蜡烛。而白蜡烛此时正燃烧着,跳动着昏暗诡异的火光。只一刻的出神,盘长生就想到了《晚清异闻录》里归府大婚的那对白蜡烛。
穿堂风吹到他脸上,闷闷地没一丝凉气,闷得心里起了毛,很不舒服。有风就有出口,这里究竟通向哪?忽然秘道内的白蜡烛全灭了。静——无比地安静。除了他自己,再没有生命体象征的安静。被盯视的感觉又来了,前方三点钟方向发出了淡淡幽光。盘长生调整一下气息,慢慢走近。墙壁上吊着一个人。
那人的脸面覆着玉面具,没有呼吸。手电打在人脸上,组佩玉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中展现着它诡异的微笑。放出幽光的是玉面具上用荧光材质的珠类编织的面谱联系线部分,奇怪的是这玉面具在眼珠处应是空心的,但这里却镶嵌了两颗荧光石。
手在要揭开玉面具那刻,心猛地一跳,想起了唐哥唐宋元的话,“考古有考古的规矩,我们是考古工作者不是盗墓贼。对先人我们得毕恭毕敬,如果你们有机会遇到首覆面具的棺,那可得好好烧香祭奠后,尸身每一处细节都检查收拾好,最后才能揭开棺主人的面具。这也是我们这行的行规,大家可得记好咯。”
这神秘“玉覆面”文化的背后承载了多少秘密无人知道,外行人眼中顾忌的是面具的诅咒,故不能随意揭开;而考古学者不会惧怕更不会相信什么诅咒,但前辈们的话总得要遵循。盘长生那“人”带出了地道。
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八时,玲珑已经侯在床边上。盘长生把床翻过来恢复原位,再把人平置于床上。盘长生发现这是个身穿冥服寿衣且死去多时的女学生。
灯下,盘长生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玉覆面。女学生身形很魁梧,足有一米八高,所以在昏暗的地方错把她认为是男性。女学生长相中性,和校长给他的失踪学生的照片上的容貌吻合。且为第一个失踪的学生,名叫陈晨。她戴的玉面具是仿的,并非古物,但上面的玉石却是真的。谁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去部这个局?尸身在冬季的低温条件下保存得很好,看尸斑初步鉴定为死了一个星期左右。但她已经失踪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的空白时间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以致于遇害?
旧的问题尚未有线索,新的疑问却又出现,盘长生真的觉得是无从下手,此案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他马上联系了校长和通知了在北京的警察同僚秘密处理尸体。他要将这件事控制在最少人知的情况下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