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寿显然也是懂规矩的,他说归说,但也知道礼数,马车外面的人是决计不会听见的。
“这儿圈成皇陵了,村里的人按理说也得了赏钱了,可就有那些个不成器的,手里有钱就出去瞎造,后来钱花没了就干脆当起了二流子。”
“还有一些个庄户人家被收了房子,虽说也给了钱,但手里的钱不够买房子置田地的,一点儿点儿的也就成了流民,这样的事儿多了,朝廷就注意上了。合该说咱们老祖宗心善,见不得穷人受苦,知道这事儿后就想了个辙,让内务府登记造册,当年那帮子人就这么着吃了皇粮,一辈又一辈也就在皇陵里当了差事。”
“后来皇陵里的陵墓越来越多,这儿的衙门也就越来越多,当差的也越来越多,慢慢的就发展成如今这样了,您瞧瞧,这都快变成一个小镇了。”
玉九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王福寿的话,一边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集市上很热闹,两边都是沿街的商贩,有捏糖人的、有卖瓜果梨桃的、有卖簸箕笤帚的、还有卖珠花簪子的,琳琅满目,玉九歌有些看花了眼儿。
“这个小集市可不是见天儿的开办,只有逢双的日子才会这么热闹,今儿个初二咱正好赶上了。”
这皇陵虽说是挨着皇字边儿,但是王宫大族、勋贵重臣也只有每年皇家祭祀的时候才能见着,况且皇家祭祀的时候还会来个禁军清场,一般人想见哪儿那么容易啊,更别说是在平日里了,所以当玉九歌这一行人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好奇的驻足观看。
玉九歌马车外的一角挂着挂牌,又有禁卫军在旁,人们也不敢上前。
这儿的人都听说皇陵来了个公主,但谁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何况龙子皇孙不是说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于是大家都踮起了脚儿抻着脖子朝着马车里看。
这会儿围观的人多了,王福寿又一不小心动了动身子,帘子处的缝隙没了,玉九歌闭了眼睛,外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妇人甲说:“真是大公主啊?就那个来皇陵守孝的那个大公主?”
妇人乙说:“那还能有假,没看前后头那一溜儿的禁卫军吗,我看八九不离十。”
一个老书生摸样的人说:“妇人之见,禁卫军多了去了,仔细儿着看,当前儿那个马车车角上挂着牌子呐。”
妇人乙讪讪的说:“先生见怪了,俺不认得字。”
那老书生闻言顿时有些尴尬,说:“那鎏金凤纹牌子上面写的是‘皇女伯’,就是大公主的意思,你再看那系牌子的是黄带子,现如今也只有皇家能着明黄了。”
玉九歌听了,不由得在心里笑笑。
路人甲:“也不知道这公主长啥样?”
路人乙:“啥样?总归不是你这样?”
路人甲有些冒火:“我这样咋了,怎么地你还嫌弃我了?”
路人乙连连赔罪:“哪能呢,哪能呢?”
路人甲:“哼,谅你也不敢。”
显然是夫妻俩个在拌嘴,玉九歌撇了嘴笑,农家戏语,倒也有趣。
外头的人呐玉九歌做由头,齐姑姑听了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