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晓儿陷在这游戏中,看人看事也看自己的运气与禀性。林中林望着摇头叹息,有几回都不叫她晓儿而喊她麻婆,见她打得疯,又喊她麻疯婆。倒是这次新鲜,她没在桌上,而在山里。林中林还是摇头,可是他想都没想,喊着他的一位弟兄当晚就启程。
贺明明以为蓝晓儿支起帐篷是玩一会,到了晚上会进屋去睡。她妈妈收拾了屋子,铺了床,可蓝晓儿根本就没进屋的打算。贺明明看了看家里,斑斑点点到处脱落的墙壁,脏兮兮的家具,四处散放的居家衣物,想她一个城里女人怎会在这样一个地方过夜。她连澡都不愿来家里洗,她嚷着可不可以到溪水里去洗。屋门前一条从深山里流出来的溪水常年哗哗地流,冬天冒热气,夏天好似冰水,山里人吃西瓜都喜欢先把瓜往水里放一放,吃着凉爽。因为太凉,所以贺明明他们倒是夏天很少在溪水里洗澡,可是蓝晓儿拿着毛巾与她的两个侄女下到了溪水里,只听得她一阵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如银铃在溪水里滚动。
城里女人衣食无愁就是开心。贺明明是在车上知道蓝晓儿有三十三岁的,当时她半天没做声,她家里的姐姐就是三十三岁,姐姐已经完全放下了追逐美丽的心,每天屋前屋后忙着大事小事,如喂猪、放牛、种菜、烧火、做饭、洗衣等等,从天亮忙到天黑,根本没有气歇,三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像个饱经沧桑的老妇人,成天灰头土脸的。
贺明明看见蓝晓儿湿着身子钻进她的帐篷,哧的一声,拉上了拉链。然后又见她着一身睡衣弯腰出来了,捻着块香皂在溪边洗她换下来的衣服。
其实她根本就没打算要在外边过夜的,行头怎么样样齐全。贺明明不晓得,蓝晓儿为跟林中林他们一起自驾游,购置了整套装配,不说是几套换洗的衣服,其他的她什么都有。这些东西丢在车上,随时准备出发。
天上的星星不是很亮。贺明明把家里的小竹床搬到帐篷边上,以一种守护者的身份陪同着。家里的黄狗也跟了过来。望着又远又近的山影,打起了哈欠。
蓝晓儿说,你睡到我帐篷里来,外边夜里会凉。
贺明明说,没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帐篷顶上一临时晾衣绳上刚才蓝晓儿洗的内衣,风儿吹着那粉色的有着蕾丝花边的三角短裤与乳罩在轻轻地摇晃,明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把眼睛轻轻闭上。她想,一定要去城里打工。再也不烧炭了。
林中林他们是在凌晨两点多赶到山上的。在蓝晓儿那辆丰田车边安营扎寨。睡到两只鸟儿落到帐篷上相亲相爱,唧唧喳喳地打闹着。林中林躺在帐篷里,面带笑容看着这两只鸟的影子,有一些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