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你面前横着一条河》里的田小禾,是势利与功利的,但这是职业所需社会所逼。小说的灵感诞生于一个新闻培训班的课堂上。一个又一个的新闻案例,新闻写作课的老师讲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彼时,我虽眼望老师,思绪已在飞扬,小说的场景一幕一幕涌现出来。我在新闻单位待了二十年,这是份需要激情的工作。新闻摆在那,作为记者,种种理由与原因都不是采访不到的借口。没有借口,只有任务。完成得好与不好,也就成了工作能力的评判标准。残酷与魅力并存。记者常常会遇到一种场面——你面前横着一条河,可是河面没有桥,也没有船,即使不会游泳,也一定要到达对岸。田小禾是位年轻漂亮的女记者,在小说中她总是与爱情有关。关于小说中的爱情,《当代》杂志著名编辑周昌义先生是这样评说的:“这部中篇,让我惊讶的是那种白云一样飘忽的情感,似乎应该是更年轻一代的心思。”
《英雄远去》是留存在我心里的一个梦。很多年过去,心里的英雄一直定格在那。小说中的爷爷是我童年时认识的一位将军,他威风凛凛、声若洪钟、目光如炬。近二十年后,再见时,他已九十多岁,威风不见了,目光慈祥了,言语少了,脸上全是茫然的笑容。当时,夕阳正扑伏在他的肩上,我心里有悲哀涌动。美人迟暮,英雄老去。那一刻,我想一定要把他写进我的小说。
《找》的故事,也许是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但也不尽是。人活着,仿佛一直处在寻找的状态之中。小说中的人物寻寻觅觅,却是悲悲切切的。现实的残酷与无聊,以致人性扭曲。小说里有两位美丽的女子,艾悦与成筝。都说女人克服不了情,男人抵制不了色。艾悦贪情,成筝既贪情又贪财,所以,她们一路上跌跌撞撞,至死不回头。心态决定命运。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把握当下才是明智之举。
《流年》不是一首歌,它是三个女人的似水年华。在一个叫流年的酒吧里,出出进进的红男绿女,演绎着一个又一个起伏跌宕的情感故事。故事里的传说,就在我们生活的都市里。网上评论此小说是想通过三个女子的“小世界”来反思人类婚姻这么一个“大世界”。
《开到荼蘼》里的人物,一直存放在我心里。唐可明,肖芸,实实在在的革命战士,共产主义坚定的信仰者。我写他们生命最后的那段岁月。天边已显现曙光,可是身体却等不了。那刻的无奈与哀伤,文字已经苍白。因为是一段记忆,所以两次走进小说的场景里,在曾经的见证人的带领下,蜿蜒的茶山小路,简陋的豆腐房,废弃的开水房,还有那篮球坪与食堂,我一遍一遍地走,在走的过程中,我想接近唐可明,尽量地去感受他。荼蘼是春天最后的花朵。《红楼梦》里说,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也许这就是唐可明世界离他远去时的一种心境。
写作《疯狂的加拿大黄花》,是一篇新闻稿触痛了我。一位二十来岁的民工被狗咬了一口,因舍不得几百块钱打疫苗,结果得了狂犬病,死了。对生命的敬重,此刻是悲悯的。这样的案例,在贫困人群中数不胜数。我想在我的国家,为什么这样关系到性命的普通疫苗要收钱?特别是面对贫困人群。写小说的初衷是想改变这一现状。曾经在题记中提到。但小说只是小说,愿望也只是愿望。那些政策的制定者与决策者是很难看到这篇小说的。年轻美好的生命戛然而止,难道要不断地重复,才会引起关注?
琐琐碎碎的,似乎依然未表达出我最想说的。而那些最想说的,一切的一切,都隐身在我的小说里。这不是陷阱,而是真诚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