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v市一院。”
她又是一阵紧张:“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还好吗?”
他淡然安慰:“别怕,我没事,汪特助还在抢救,我一直在忙着办手续,才想起来通知你,今天回不去了。”
她语带哭腔:“你吓死我了……”
想着她还有孕在身,唐寅柔声劝说:“不哭了,我没事,别担心。”
她擦了擦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亲眼确认他没事,否则这颗心会一直悬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受够了。“我们接到警局的消息,说你出车祸了,我跟爸赶来了,一直在等结果,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你。”
唐黎帆激动的问:“小寅的电话?”
白诗诗颔首:“他在一院,我们赶紧过去吧。”
二话不说,立刻打车去了一院。
在前台询问了一下才知道汪特助的病房,于是立刻赶了过去。
医生护士鱼贯而出,白诗诗怔了怔,待他们离开后才跟唐黎帆进了病房。
看见唐寅时,白诗诗顿时便捂嘴哭了起来,他西服的衣襟敞开,露出里面被染上大片血迹的白色衬衫,衣袖挽起,露出半截满是擦伤的手臂,昂贵的衣料也因为重力摩擦而破损,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满身血腥的唐寅,印象中他似乎是不会受伤的,偏生这样的狼狈在他身上却变成了铁血凛冽。
她不忍看下去,也不敢上前抱住他,好像这样的他一碰就牵心的疼,她只觉得双腿发软,走了几步便蹲下去隐隐啜泣。
唐黎帆红着眼,喉结滑动,硬是出不了声,最后别开眼去,再看下去心疼更甚。
唐寅缓步走了过来,在白诗诗面前蹲下,满是血迹的手扶上她微颤的肩头:“瞧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他忧心的是汪特助的伤势不轻,输了大量的血,目前还在观察期。
她很想用力抱住他,以缓解心理的恐惧,她害怕他出事,只有紧紧抱住他才会觉得踏实,可是看着一身血腥的他,她不敢,甚至轻轻地轻触都不敢。
抬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语凝噎。
他主动拥着她,不在乎被挤压着犯疼的伤口,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好了,没事了,当心身子。”
她止了呜咽,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一同起身:“我一直找不到你,怎么能不担心?从来没有这样过,我真的觉得好无助,我怕你……”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怕,不管我在哪里,即使你找不到我,我总能找到你的。”
唐黎帆忍不住插嘴:“你还是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你还在流血呢!”
白诗诗颔首:“对,我们先去检查一下。”
拗不过她,回首看了看被缠满纱布的汪特助,反正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能被白诗诗搀着走了出去。
医生仔细检查之后才开口:“严重擦伤,注意不要碰水,一会儿消完毒涂点药,口服药也要吃,先挂水消炎。”
听说挂水,唐寅不由皱起了眉,他似乎从来没有打过点滴,沉声道:“配点药就行了。”
医院一副专业的口吻:“这可不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挂水比较好,恢复得也快些。”
白诗诗不顾唐寅的意愿,身体可不能拿来开玩笑,这方面她比较支持医生的话:“那你快点开药吧。”
唐寅虽然还是不太情愿,却也没吱声。为了让她安心,索性就顺从了。
“把衣服脱掉。”护士见他身上大面积擦伤,需要全面检查一下,反正是要换上干净衣服的。
唐寅瞪着她:“让我老婆来就行了,你们都出去。”
护士狐疑的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白诗诗,眼里有些轻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到底回被小瞧了。
“她?行吗?我们对每一个病人可都是有责任的,不容出丝毫差错。”
唐寅不答,不是否定白诗诗的能力,而是本来懒得搭理护士。
白诗诗见状不由叹息一声,她虽然不是这个专业,不过护理方面还是学过的,清理伤口上药的事情不算难事。
于是对护士说:“你们出去吧。”
“不行,病人就要听医生护士的话,不能这么任性,我们都是有职责在身的,岂能马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责任可就大了!”
唐寅不耐烦的抿了抿唇:“烦不烦?我不需要你们负责,要你们出去就出去。”
白诗诗知道他脾气不好,现在一定也很担心汪特助的情况,他不说,她也没敢问,但是看得出,汪特助的因为他才会受伤的,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他对忠于自己的下属还是比较体恤的。
“你们出去吧,我学过一点这方面的知识,清理伤口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过一会儿你们把药水拿来给他打点滴。”
从来没遇见这么强悍的病人,宁愿要一个菜鸟服侍也不要她们这些专业人士,护士有点怕他,也不敢啰嗦,反正是他自己坚持的,她们也没必要再劝。
白诗诗把门关上,折回他身边问:“先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还有哪些地方有伤。”
不等唐寅开口,她已经俯身小心翼翼的拉平他的衣袖,生怕摩擦到臂膀上的伤口。
外套已经有几处深色,是被血染过的,她的手在颤抖,不敢相信他身上究竟伤得如何。
慢慢褪下外套,雪白的衬衫已经血迹斑斑,她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