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愿意!她以为这是自己的专利。
一念及此,饶是心里再多愧疚此刻也化为了妒愤,恨恨的丢下浴袍便出去了。
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是个心事极重的人,有一点疙瘩不解开都会在心里一直堵着,如果长久想不开,事态将会演化到越来越严重的地步。
唐寅系好腰带时已经站在了床边,揭开单薄被褥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她只觉身边的位置凹陷一块,枕边人的呼吸清晰入耳。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是爱自己的,他不会因为生气就去找别的女人,他不会,唐寅不会这么做的……
可越是自我安慰反而显得越没信心了,她思绪一片纷乱,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他不是非她不可的,没有她,他还是唐寅,真正失去不起的人……原来是她自己呵!
脸颊凉凉的,这才惊觉竟然不知不觉的哭了,晨歌才离开,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唐寅的态度,她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一只温热的大手扣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平躺在床上。
许是感觉到她轻颤的身躯,他知道她在哭。
还要怎样呢?在她面前,他再气都得憋着,就怕一不小心便打碎了辛苦经营起来的感情,他厌倦了那种距离感,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哪怕生气了朝他吼都没关系,他就是喜欢,她想怎么样都行。
以他的脾气,断然是不可能容忍到这种地步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更何况是别人呢?
“哭什么?你还委屈了?”
她泪眼汪汪的瞪着他:“都不要我了,还理我做什么?”
他皱了皱眉:“你想我现在要你?”
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含义。
“还是你想要更刺激一点的?”
即使是喝醉酒,他折磨人的本领也丝毫不减。
白诗诗脸色涨红,想将自己的腿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可他的力气向来都不是她能够反抗的。
“放开我。”
唐寅无奈的咂了咂嘴:“啧啧……先前还怪我不肯要你,现在又要我放开你,女人的心还真是善变。”
他真的放开了她,躺回原来的位置上,若无其事的继续睡觉。
白诗诗脸色泪痕未干,折射出辉煌的灯光,白嫩的脸蛋看起来花花的,却滋生着不一样的美丽。
她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的生日不是普通的日子,是他妈妈的忌日啊,他要花多少勇气才能正式去面对这样极端的纪念日?可是她一听说晨歌快死的消息整个心就乱得再也无暇多想别的。
夫妻这么久,她多少有些了解他的,虽然脾气很坏,做事也比较狠辣,可他是真的把她捧在手里呵护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记忆里最清晰的印象竟然只是他对她的宠溺与纵容,他不允许任何人给她委屈,一丝一毫都不许,这样的男人,明知道他很坏,却让人很难抗拒爱他!
她怯怯的握住他的手,俯首在他指关节处落下浅浅的一吻,感觉到他五指骤然收缩,她知道他是清醒的,只是不想面对她,对于晨歌,他心里一直是介意的,毕竟她跟晨歌的关系真的太复杂了。
“你知道吧?晨歌身患重病,这么多年,他独自在痛苦中煎熬着,我是真的很心疼他,在你生日那天,我满怀期待的希望我能够帮助你走出过去的阴影,却偏偏接到了阿姨的电话,她告诉我……晨歌……我一时情急,已经被紧张的情绪弄得方寸大乱,所以我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必须尽快赶过去,我怕来不及……”
他闭着眼睛,唇边却漾开一抹自嘲的笑,这种笑容不属于他,却出现在他的脸上,白诗诗看着心疼,也很歉疚,好像她的出现,搅乱了很多人的生活。
耳边响起唐寅清凉的话语:“所以他比我重要。”
她慌了,不想他产生这样的认知,急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寅,你们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是么?呵,确实不一样,他永远都是你心目中的守护神,而我,只是一个在你身上留下无数伤痕的魔鬼吧?我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
他竟然会这样认为么?没错,若是在以前,她会这么觉得,那是因为唐寅确实让她痛不欲生过。现在,她不会这样认为了,可她却给了眼前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这样的错觉,是她的错吧?如果她面面俱到,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不是的,寅,晨歌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他就跟贝贝是一样的,无论在哪里,无论间隔多远,他们永远都是我心里最温暖的存在,可你不一样,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的心都给你了,你要跟他们比吗?”
唐寅怔怔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光,情绪明明是激动的,可是面部的线条依旧清冷,只是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
“你说什么?”
她螓首微垂,赧然却认真的开口:“爱情只有一份,我给了你,便再也无法爱上别人。可是友情却不同,朋友可以有很多,老公却只能有一个,你还要代替晨歌在我心里的位置么?”
空气中传来他渐渐扩散的笑声,引得高大的身躯轻颤不已,她能够感觉微妙的波动,他是真的很开心的,当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开怀大笑的时候,你也会不知不觉的跟着扬起嘴角,因为爱他,所以他的快乐,就是你的快乐,爱情,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