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晨父与医生都是一副颓然感伤的样子,晨父脸色红红的,看样子也难过到了极点。
医生给晨歌做了些检查,表情甚是惋惜,众人看得更是往下一坠,心情已经跌落谷底,低的不能再低。
晨父跟了出去,鼓足勇气问:“他……怎么样?”
即使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也是有感情的,他照顾晨歌这么久,要他亲自宣判晨歌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心里还是痛惜的,沉声一叹:“我已经尽力了……节哀吧。”
晨父闻言顿时脚一软,双手扶在墙壁上,久久会不过神来。
医生一手虚扶着他:“晨歌的病情能够拖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只是怕你们伤心难过,所以才勉力撑到今天。”
晨父颤声询问:“还有……他还有多久?”
医生低着头,说着最残酷的真相:“不出意外,就这两晚了。”
晨父无力的趴在墙上,奔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爸。”陈乔带着妻儿过来,见父亲趴在墙上,宽大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在哭,四周的气氛都充满了哀伤。
晨乔对妻子使了个眼色,妻子会意的将孩子带了进去。晨乔走上前拍了拍父亲的肩头:“爸,别这样,弟弟看见会难过的。”
晨父静默几秒,缓缓转身:“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晨乔一脸黯然:“我联系了所有医学界的朋友,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一致认为,目前……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了。”
病房里的状况总是那么紧张的,紧张得让人无暇顾及其他,直到深夜,白诗诗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摸手机,却什么也没摸着,想起出门前太匆忙,连手机都落在家里了,唐寅他们一定在找自己,这下可如何是好?
她匆匆忙忙下楼拿座机给唐寅打电话,可是唐寅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心急如焚,只能通过语音信箱给他留言,语气有些紧张,有些歉疚:“寅,对不起……还有,生日快乐。”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十二点之前听见她的祝福,明知道他不会快乐,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愉快记忆?这下是真的难忘了,可惜却不见得还有愉快。
她守在座机旁边,等着他的回电,可是时针转了一圈,仍然没有动静,她想拨通家里的座机号,看了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她也不好意思吵醒其他人,总之今天真的太多意外了,她不敢奢求唐寅会不生她的气,只希望他能够体谅她的苦衷。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晨母听见动静,便过来看看,见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有些失落的样子,仿佛一个被遗弃在街头的猫咪。
她微叹一声:“阿姨,一直没告诉你,今天是寅的生日,我来的时候,家里还有很多人,因为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你在等他的电话吗?”晨母有些歉疚:“都怪我,你要是早告诉我就好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想找你说说话,这下可怎么办?”
白诗诗安慰的笑了笑:“阿姨,不关您的事,晨歌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人,你们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我没有办法割舍你们,晨歌危在旦夕,我说什么也不能坐得住的,至于寅,我会跟他解释,他会体谅的。”唐寅一定知道她来这里了,或许也知道她来这里的原因,他什么都清楚的,只要他想,就可以联系得上她,可是他却没有,甚至还关机了,说明他是生气的。
“诗诗,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好了,晨歌喜欢你,那都是他的命,你不需要因为他对你的爱而产生丝毫负担,晨歌是真心希望你跟唐寅能够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白诗诗点点头:“我明白,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早还得去医院呢!”晨母哭得眼睛都肿了,晨父不让她留在医院,现在是那父子几个在一块儿,晨母只得明早再去,可是从离开病房开始,晨母的不安就一直刻在脸上,她是放心不下的。
星空下,一切都显得飘渺空旷,只看见一个城市的剪影。
金仔宦的屋子里,几个大男人围坐在一块儿,盘膝在松软的地毯上,每个人身边都东倒西歪的放着几个空酒瓶。
“寅少,你不打算回去?明天不要工作呀?你不工作我还要工作的呀!”金仔宦有些抱怨,都这么晚了一个个的怎么就精神这么好?
唐寅慢条斯理的抬起手腕一瞧,佯装惊讶的样子:“呀,是很晚了呢。你很困?”
他眯着眸子,晶莹的眸子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那闲适的姿态下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金仔宦咽了口口水,临时改了口:“不困,一点也不困,通宵都没关系。”话一出口,他便后悔得肠子也绿了,因为唐寅接下来的话让他气得想抽自己的耳光。
“嗯,那就通宵吧。”他说得稀疏平常,以前几个人在一起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通宵游戏过。
夏纪勋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你明知道她去了哪里干嘛不联系她问问什么情况呢?一个人在这里抽风,她也看不见。”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轮到你了。”
见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夏纪勋也没再深入,只能无奈的摇首撇嘴,继续投入到游戏当中。
走到病房门口时,晨歌正从抢救室一路被推了回来,晨父与晨乔都哭得面色涨红,显然情况非常紧张,
晨母吓得六神无主,腿一软,险些跌倒,幸亏白诗诗及时伸手扶住了她:“阿姨,你还好吗?”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仿佛要在体内炸开一般,让人频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