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芝加哥市区驱车西行,看了大约半个小时明艳的风景,便来到了欧克帕。这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小镇。几百年前,这里也许只是一片橡树林,至今镇上还有好几个大公园,里面都耸立着许多高大、古老、枝叶繁茂的橡树。因此这个镇的名字“欧克帕”,就是橡树公园的意思。
这个公园小镇很有名气。它的名气,不是因为这些老橡树,而是因为主街的中段,有一幢半是金字塔顶、半是圆柱体尖顶的洋楼。这里诞生了海明威。
这个巨星升起的地方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每天前来参观的人们络绎不绝。他们走进海明威故居,也走进它附近的海明威纪念馆,观看一出富有英雄主义色彩的人生戏剧,阅读一部无比瑰丽神奇的文学神话。
海明威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祖父是房地产商,父亲是内科医生。1899年7月一个燠热的日子,就在这栋洋房的二楼,由爸爸亲自接生,海明威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切都那样顺利,襁褓中的小婴儿首先体验到的就是舒适与温暖。待到他长到两三岁,会说话、会走路、会学知识的时候,爸爸就把他引向了大自然。海明威3岁的时候,父亲带他去钓鱼,5岁的时候,他就能独自去密歇根湖垂钓,从此钓鱼就成了他终身的爱好。后来旅居古巴的时候,他还钓到了一条很大的马林鱼,重量足有500磅,比起“老人”钓到的1500磅的马林鱼,也许只是小巫,但对于一个普通的钓鱼爱好者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海明威还爱好游泳、打猎、航海,也都是受了父亲的影响。至今纪念馆还展出了他钓鱼时用过的钓鱼竿、梭子船和烘干的马林鱼标本,他打猎时穿过的衣服、石制的箭镞和猎物的皮,他的小说关于海上历险的生动描写,也展现在玻璃橱窗里。
海明威从母亲那里受到的则是艺术熏陶。他的母亲是一位歌剧演唱家,曾在纽约大剧院唱过歌剧。她教海明威弹钢琴,拉大提琴,鼓励他参加学校合唱团,也教海明威写生,画油画。
不过,对海明威来说,最内在最深刻的影响,应该是来自他的祖父,来自祖父一段辉煌的经历,一串战争的故事,一个英雄的传奇。海明威祖父年轻时遇上南北战争,他骑着自己置备的马,背着自备的枪上前线打仗,成了战斗英雄。战争结束后,他继续留在新奥尔良部队里带兵,一直到局势完全稳定才回到家乡。祖父常说:战士,就要像狮子,顽强,勇猛祖父的故事,铸造了海明威整个人生和创作的灵魂海明威19岁时离开欧克帕,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战场上做护理工作。海明威和他的祖父一样,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他经常冒着敌人的炮火,到前线去抢救伤员。以致在意大利战场上受了伤,在一个小镇经过几个星期的治疗,才被送回故乡。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他作为一名战地记者上了前线。他到过法国炮火横飞的前线,到过英国皇家空军的营地,也和他的第三任妻子玛莎(也是战地记者)来过中国,在重庆采访过宋美龄。此外,作为战地记者,1937年他到西班牙报道了这个国家内战的情况,1942~1943年还对古巴革命做了采访报道。
应该说,海明威比他祖父参加了更多的战争。他不只是把战争的故事仅仅讲给自己的家人听,而是讲给全世界的人们听。1926年他出版了《永别了,武器》,1929年出版了《太阳照常升起》。而他内在的英雄主义精神,最为淋漓尽致的表现,则首推他的巅峰之作《老人与海》。在这个作品中,“老人”84天没有捕到一条鱼,却还要继续向深海进发的坚强决心,“老人”与逾千磅重的大鱼周旋搏击的顽强膂力,“老人”与一条条巨鲨纠缠血拼的不屈斗志,充分展现了人的灵魂的尊严。那位“老人”的英雄行为和情怀,永远鼓舞着人们前行海明威说,他“天天面对永恒”,我们说,他自己就是永恒,他和他的《乞力马扎罗的雪》《老人与海》,都是永恒的存在。欧克帕,则是一个永恒的生命和永恒的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