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的上官桀,年轻时只是个小小的羽林侍郎。由于接近皇帝,一次偶然机会使他逐步发了迹。一天,他跟随武帝到甘泉宫,路上恰遇大风雨,辇车无法前进。车盖也被刮得东倒西歪,使帝驾无法避风雨。上官桀把车盖解下来双手擎着以护驾,大风大雨持续了好长时间,他始终勉力用车盖挡住风雨以护驾。事后,武帝对他的膂力感到很惊奇,升迁他做了未央厩令,负责喂养马匹,仍是个不大的官职。但他善于阿谀逢迎、巧言令色。有一次,武帝生了一场病,病好后见许多马匹都很瘦弱,就对他大发脾气道:“你以为我再也不能来看我的马了吗?”打算把他交付审判。上官桀磕着头说:“我听说圣体不安,日日夜夜都在忧伤着,确实没有心思再去喂马了。”边说边涕泪交流。武帝大为感动,认为他很忠诚,从此便格外亲近、宠幸他,封官赐爵累至太仆,位在霍光之上。武帝临终遗诏命霍光任大将军辅少主,以上官桀为副。自此之后。上官桀的骄横日甚一日,仗着孙女儿是皇后,开始与霍光争权。此人正是曾国藩所谓得运乘时、幸致显宦而自骄自满者。
其子上官安由于家庭中的耳濡目染,加上因为是皇后之父而封侯升官,于是由骄横而淫乱而作恶多端。在宫殿上受到赏赐,出来后便骄示于人:“刚才和我的女婿一起喝酒呢,好开心哟!”他常常喝醉了酒,光着身子在内室走进走出,淫乱无度,连他父亲身边的妻妾也不放过。
上官桀、上官安父子由极骄极满终至要杀害霍光,废皇帝而自立,最后被朝廷灭族。此乃父骄而子傲。终于败家的典型一例。
东汉大恶梁冀的父亲梁商,虽然是皇后的父亲,又被封为大将军,皇亲兼据高位,但为人较为谦恭和顺,且又能荐举贤才,每逢民间闹饥荒,他总要拿出自己封地的租谷赈济灾民。因此,东汉顺帝很倚重他,旁人也大加称赞。可惜的是,梁商谨慎懦弱有余,而果敢威严不足,虽然对亲属子弟也时有告诫,但终究没有约束教导好自己的儿子梁冀,致使其骄逐渐发展,最后招致灭族的惨祸。
梁冀在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就非常暴戾骄横,干了许多违法事情。洛阳令吕放曾经向梁商检举过梁冀,因而使他受到梁商的责备,梁冀便派人刺杀了吕放。事后还施放烟幕,嫁祸吕放的仇家,以遮蔽其父的耳目。
梁商死后,梁冀任大将军。东汉顺帝去世后,无论冲帝或质帝在位时都由梁太后临朝,太后即梁冀的妹妹,这样实际上是梁冀专权。质帝虽然年仅八岁,但很聪明,眼睛瞧着梁冀,对朝臣们说:“这是一位跋扈将军。”梁冀听后,当天便把他毒死了。桓帝初年,梁冀和他的家族成员一个个都加官晋爵,这就使其更加骄奢淫侈。那时候,全国各地凡向朝廷进贡,都得先送梁冀,皇帝还在其次。官吏和百姓带着礼物和金钱去向梁冀求官或求情的,一批又一批地接连不断。就连梁冀的监奴秦宫,由于得到他和妻子孙寿的内外兼宠,以致威权大到连刺史和二千石等高官也得去巴结。梁冀由骄而淫乱,竟和自己父亲的美人私通。在人行大路上,谁家的妇女长得漂亮一点,只要被梁家的爪牙们见到了,随时都有被抢掠去的危险。梁冀夫妻二人,在同一条街道的两旁兴建宅第,互相竞赛,看谁把房子盖得更为豪华,更为宏伟。梁家的林苑西至弘农,东界荥阳,南到鲁阳,北逾黄河,宽广近千里。随着荣宠和权力的增加,梁冀的骄横更变本加厉,穷凶极恶。他掠夺良家妇女充作奴婢,多达数千人,毒杀向他辞行的荆州刺史,暗地笞杀上书朝廷指斥其罪行的郎中。最后,恶贯满盈,祸及三族,终遭来灭顶之灾。
从这些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中,可以看出曾国藩把“骄”称为败家之弊的根源,‘实乃不虚不妄之言。
挑兵选将是管理的重要环节
曾国藩指出,古时候治理军队,先寻求好的将领,然后再去挑选士兵;现在搞军事的人,往往首先招兵,却并不选择将领。这样做就像拿衣服一样,不提着衣领,结果搞成一团糟,只会自取灭亡。
因此,治理军队,首先要能找到能帮助自己的将领,这就像提衣服要提衣领一样,是管理的关键部位。曾国藩在这里强调了选择将材的重要性。
在我国历史上,历代思想家、政治家都认识到“为政之要,惟在得人”,发出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感叹。深切地感到军事人才在决定战争胜败、国家兴亡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中国的一个识人的古语,它说明在人才不易识的情况下,相对一般人才而言,千军易得,一将就更难求了。在作为社会生活一个特殊组成部分的军事领域里,统帅的决心具有重大作用。军事领导人才是统御部队的人才。作为一支部队,一个组织,没有领导人才的控制、驾驭之意,必然是一盘散沙,缺乏战斗力,遇有困难和敌情,定将一触即溃。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讲的正是此理。因此,在识人过程中,我们不仅要识别平时能练兵,战时能打仗的一般军事人才;更重要的是能识别平时能治军,战时能指挥作战的各类指挥人才。注意识别、发现和培养、选拔一批能担负起跨世纪重任的军事高级指挥人才。
关于挑选有能力人才来辅佐自己,刘邦之识郦食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史记·郦食其传》记载:郦食其,陈留高阳(今河南省杞县南)人。他好读书,家庭贫穷,无以为活,只好在里中当看门人。因其人性情与一般人有异,人们都称他“狂生”。
秦末,陈胜、吴广起义,天下响应,各国将领为略地经过高阳的有数十人之多,郦生与之接触,觉得他们眼光短小,只顾眼前利益而没有远志;讲究繁琐礼节,自以为高人一等,跟他们谈深谋奇策也听不入耳。因此,郦生深自藏匿。他听人说沛公刘邦,平易近人,能采纳计谋。他认为刘邦正是他愿意追随的人,恨无人代他介绍。沛公刘邦掠地到陈留,其麾下有与郦生同乡的一个骑士归来,郦生便拜托他转告沛公:“臣里中有郦生,年六十余,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生自谓我非狂生。”骑士说:“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拉尿)其中,与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说也。”这位骑士归去,把郦生托他说的话转告给刘邦。
刘邦到高阳驿站寓所,派人召郦生,郦生人见,这时,刘邦正坐在床上让两个美女代他洗脚,郦生仅作揖,而不跪拜,立说:“足下欲助秦攻诸侯乎?且欲率诸侯破秦也?”刘邦发火骂道:“竖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率而攻秦,何谓助秦攻诸侯乎?”郦生说:“必聚徒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再见长者。”刘邦立即停止洗脚,起来穿戴好衣帽,请郦生上座并向他道歉。郦生就跟刘邦讲六国合纵抗秦的故事,刘邦听了很高兴,问“计将安出?”郦生说:“足下起纠合之众,收散乱之兵,不满万人,欲以径入强秦,此所谓探虎口者也。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也,今其城又多积粟,臣善其令,请得使之,令下足下。即不听,足下举兵攻之,臣为内应。”刘邦采纳其计,立即派他去说陈留县令,率兵随其后,陈留县令果听郦生而归附刘邦。刘邦封郦生为“广野君”。
郦生是个很有才智的儒士。在逐鹿中原的乱世,不只主择臣,臣也择主,郦生观察起义众将,察其言行,都不能成气候,没有一个值得为之效力,于是深自藏匿。他后来主动要求人传话使能投在刘邦的麾下,主要是因刘邦平易近人,能采纳计谋。因平易近人,则能团结人,可以与之相处;能采纳计谋,自己的才智才能发挥。辅佐他以成大事。郦生并没有知错人,择错主,尽管一见面,刘邦傲态毕露,又破口骂他是贱儒,可是当他批评其错误后,刘邦能知错改错,并向他道歉,以礼相待,虚心请教。郦生一献取陈留之计,刘邦立即采纳执行。后来刘邦能图天下,也正因他有这两个超人的优点,即能团结和用五湖四海的各种各样的人,尤其是有众才智之士为之出谋献策,而他能采纳;能“解衣衣人”,慷慨分土封官,使众多的猛将为之奋战沙场,终于打败项羽而创建西汉王朝。
利用贤人来打天下,统治天下,先于刘邦的其他一些英明的帝王都曾用过这种方法,而且总是屡试不爽。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已经瓜分了晋国的韩、赵、魏三家得到了周天子的册命,代之出现的是韩、赵、魏三个新兴的国家。在魏国,促成这一历史性转变的国君是魏文侯。这一年,他已经执政二十二年了。此后,他在位十六年,继续推行改革的措施,使魏国的经济得以迅速发展,国力逐渐强大,成为战国初年一个强盛的封建国家。在这个改革图强的过程中,尊贤任能对魏国的繁荣起了重大作用。魏文侯尊贤至诚,他的老师田子方认为:“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魏文侯对此深信不疑,因此他对贤士十分尊重,就是对拒绝做官的贤士也照样礼敬。他对贤士段干木拒不出仕不仅不生气,反而送去百万俸禄,对他的礼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魏文侯并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实实在在按才任用,由于他尊贤任能,用人不疑,使他在当时获得了很高的声望,一大批贤才都涌向魏国,在子夏、田子方、段干木、吴起、李悝、西门豹等政治家、军事人才的帮助下,开创了魏国历史最为辉煌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