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墨斜睨了她倚烟,好不掩饰的鄙夷了她一眼:“你家主子都能从这儿进去,我为何不能从这人出来?不用你去告状,我会自己去跟王妃请罪,你要是有闲心操心这些,好不如去看看你那半死不活的主子,没准儿还能给她点活下去的勇气。”
讽刺完之后,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朝雅苑方向走去。
“然主子!”疑惑的叫了声,掉头一看没想到正好看到悠然无力的被一个陌生女人扶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不由一阵紧张,连忙冲了上去;结果刚刚走近两人,那个陌生的女人就将虚扶着的悠然推了过来……
“啊!”一声惊叫,玉儿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才发现悠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扶着她不让她倒下去。
倚烟甩甩酸疼的手臂,一言一行尽是娇媚:“小丫头,我可是说道做到,你丫头一来我可就松手了,既然你喜欢你家丫头扶着那我就先走了,记得大家都在雅苑等着呢,别急着回北院,以你现在的身子应该不会想多走无谓的路程才是!就这样了,可要快一些,让老王妃等着可不是小辈儿该做的事情!”
言罢轻点秀足,几个起落消失在两个丫头眼前,耳边依稀回荡着玉儿急切的询问声……
“然主子,你怎么样啊?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她们有没有对你怎么啊……然主子你倒是说话啊……”
渐行渐远的某人忍不住扬起嘴角。
那丫头倒是想说,可是点了哑穴也得说得出来才行啊……
“小姐吃饭了吗?”
谢氏从窗前眺望着外面的日光,说不住心里的滋味,三天了,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莫琦涵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曾出来,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劝,丫头们怎么安慰,她都不肯出来,丫头们只当是她惹恼了她,都劝她不要跟她计较。她们哪里知道她不是怪她而是心疼她,她不是不愿让她嫁,而是不能,她从前已经对不起凤黎了若是再让她嫁给了老四,恐怕以后归于黄土之下她也没脸面去见凤黎和她相公,她如何能为了一时的心软而她们沦为万劫不复啊!
“回王妃。小姐她还是不能开门,放在门外的饭菜也一口未动过,她说……”
湛儿咬咬唇,偷觎了谢氏一眼,不敢在说下去。
“说吧,她说了什么。”
“小姐她说……她说,若是王妃不给她一个理由,她宁愿饿死也不会出来。”
“理由……呵呵,疼爱了她这么些年,到头来叫了十多年的‘姨母’还抵不上一个理由,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谢氏无奈的笑笑,笑里却尽是苦涩。
十八年了,难道十八年前的那道伤疤注定还是要被揭开吗?她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会这么逃避过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她算尽一切却没有算到莫琦涵会喜欢上老四。曾经,因为嫉妒她赶走了凤黎,拆散了她们母子;曾经,因为悔恨她接回了莫琦涵养大了徐增寿,曾经,因为怜惜她对莫琦涵百般疼爱,喜她如亲女……然而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注定好了,有了之前的因就有了现在的果,她还以为老天会仁慈的放过她,让她对着几个孩子好就是她在赎罪,原来不是,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十八年了,用十八年的时间来证明她的‘以为’是多么的可笑。
“王妃,琦涵小姐是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所以才说出这些气话,大家都知道琦涵小姐跟王妃就如同亲母女一般,试问这母女之间那有什么仇恨之说,等过些日子,琦涵小姐平静些许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自己错了,那时候她定然会来跟王妃你赔礼道歉,王妃就别跟小姐一般见识了,她也是有口无心的。”
玉珠一进门就听见谢氏伤感的话语,走上去给她披上披风细心安慰着。她毕竟在谢氏身边呆的要久一些,无论是见识还是胆识自然是在一般的丫头之上,所以有时候有些话也非得是她还说不可。
“平静些?”谢氏转身,依着玉珠的手缓缓的走到软榻上坐下,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嘲弄。“平静了三日不一样平静出这样的效果?这件事情终究是不同的,不是说平静便能平静的,恐怕若我不能给她一个理由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长长地叹息了声,叹出说不尽道不完的无奈……
“王妃,您就别再叹气了!”玉簪从门外进来,手上端了个盘子,盘中隔了个青花瓷碗,而万里则是黑漆漆的一片。“虽说琦涵小姐还在跟你怄气的!依玉簪看,小姐其实早就想跟王妃道歉,只不过是拉不下自己的面子而已,不信你瞧瞧,这可是她偷偷的吩咐我们下去熬的药,说你身子一到冬天本来就不好,最近又发生了不少事情,这药是万万不能断的,她还说我们前几日肯定没有熬给你喝,所以今天便特意交代了玉簪去做了,你说她这那是生气的该有的样子啊,八成是早就不气了可就是拉不下面子,所以才找了这么个方法想要告诉王妃,她知道错了。”
谢氏不置可否,接过玉簪递过来的药碗一口饮尽,又用手绢拭净嘴角残留的药渍才问道:“她果真这么做的?”
玉簪哂哂一笑,“瞧王妃说的是哪里的话啊,就是你再借奴婢一个胆儿,奴婢也不敢对您撒谎啊!你看过的人何其多,要是奴婢在您面前说谎,那不是撞在钉子上,被您抓个正着吗?奴婢可不敢!”
“是啊是啊,王妃您可别忘了,玉簪丫头只要一说谎话鼻头就是红红的,你看她现在鼻子都没有什么变化,肯定不是在说谎,您啊,就相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