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膺绪看着钱墨墨,目光落到她左肩的那抹殷红上,心经不住有些犯疼,可是刚刚的那一幕却更让他痛心,他不知道若是他今日不再府衙,或者是迟了那么一瞬间会看到怎样的一幕。
前面活过的着二三十个年头,他从未知道过什么叫做‘怕’过,就连当初他二哥因为救他而亡,他徒手与十匹野狼相搏他也没有怕过,可是就在适才,悠然的刀落下的那一刻,他怕了,就算现在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他还是怕,怕她会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他眼前……
强忍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冷漠的将她拽着他衣袖的手拉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相公!”
钱墨墨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想是被什么撕裂了一块死的,疼的险些窒息。
他是真的生她的气了?还是……不要她了?他从未这样对过她的,第一次他拉开了她……为什么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他已经告诉过她了,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的。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听话呢?为什么每次都是做错了事情之后才知道后悔,才知道钱墨墨不是一个人的……
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手心,烫的掌心生疼生疼的。
闯祸了!
倚烟呆滞的看着眼前两人上演的一幕苦情大剧,脑袋里蓦地只剩下这三个字回荡。
貌似他相公这一次猜错了,欢喜冤家的戏码压根儿就没有上映,相反的,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孔雀东南飞而她继承了那个嫌贫爱富的‘坏婆婆’……
愧疚之意不断的在心里滋长,令她越来越不是滋味,确定悠然吃了‘温香软玉’没有力气再去瞎折腾之后,她才扭扭捏捏的起身走到钱墨墨身边请罪:“墨墨,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
要是知道她死也不会听她相公的话去做这种吃力得罪人还害自己不受待见的苦差事,现在倒好,惹恼了他们家唯一的故意,弄哭了他们家唯一的宝贝小姐,要是让那一家子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钱墨墨这回破天荒地没有跟倚烟多嘴,似乎忘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倚烟的错完全可以大加利用好好的惩戒她一番都是可以的,可是,她偏生听不见倚烟的话,脑中只有徐膺绪离去之时那抹决然的背影,无论是怎样都挥之不去,绕了思绪乱了心……
“墨墨,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你骂我还是打我怎么都好,你别这样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啊!”
倚烟也急了,她是看着钱墨墨长大的,虽然两人见面便吵架,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最好的,她一直那她当自己的妹妹,喜欢跟她闹着玩,可是却见不得她真的伤心,她们相识这么多年来,除了那次听到她相公说过,小娘去世的时候她曾经哭过,其余的她从未见过,没想到今天她居然看到了,而让她掉眼泪的罪魁祸首还是她!
钱墨墨先前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正当倚烟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却突然横起手臂粗鲁的抹去眼泪之后才恶狠狠地等着倚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更是而是年不晚,今天的事情你先给我急着,等解决了那个虚伪的臭女人我才来慢慢跟你算账,让你知道我钱墨墨的眼泪可不是能够白流的!”
丢下挑战书,一个帅气的转身从西厢的大门口走去。
别人把礼物都送家门口了,她不去回礼就太过意不去了,正好趁着今天火气旺盛,顺便把从前欠下的一并去还了,她也落得个清静!
倚烟呆愣愣的看着钱墨墨越走越远,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顺利消化她的意思,无奈摇摇头,继续维持着她一贯的风情万种,一步一生媚的走近悠然看似虚扶实却暗中用力的扶起悠然:“小丫头,今日你们家三夫人心情大好,你也一并去见识一下,你心中的小姐是个多么好的人吧,免得你老是觉得除了你家小姐以外这天下就全是打家劫舍的坏蛋!”
“放……放开我……”
悠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睁开倚烟的手,却连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呵呵,我会放,不过不是这会儿,我记得你你那丫头还在门口守着吧,等到了门口我自然就放,哎,要不是看你对大小姐来说还有点用处,我真想把你着坏心眼的丫头给丢在这儿,让你来陪陪那位一直在西厢的寂寞的呆着的小美人儿,我像比起钱墨墨那个悍妇,她应该更喜欢你这样乖巧听话的孩子才是……”
悠然顿时觉得全身一凉,适才心中的疑惑渐渐开始明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我来了,也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倚烟对着天空掀了一个很对不起她那张脸的白眼,不屑地道:“你以为呢?若是不知道真的让你把钱墨墨给杀了怎么办?那丫头虽然是能折腾了些,可怎么着也比你看着顺眼,难不成还要留着你杀了她啊,小丫头啊,虽然你是名义的主子,可是还是别拿自己太当回事儿,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多说无益……”
“你们!”
原来从头到尾她们都是别有目的的耍她,难怪她绝对钱墨墨会表现的那么奇怪,而她又是那么容易就刺中了她,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们设下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
倚烟已经没心情再去回答她的闲言碎语,纤指一伸,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然后拍拍手道:“小丫头,给你一个忠告,少说话,多做事!”
“嘭!”
钱墨墨甩开门,大刺刺的从西厢大门走出来,一旁因为刚刚看到徐膺绪从里面出来而一直呆愣在一旁的玉儿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钱墨墨,见到她身上的的血迹是人已经不住的开始后退,颤抖着手指指着她,口齿不清:“你……你,你居然该从里面出来!我……我……我要去告诉王妃!”